第21頁 文 / 唐芸
「這怎麼回事?」爺爺看著電視一臉訝異的望著束景若,「他不是才出國去為公司談生意嗎?」
「爺爺,有些事是很難說得清楚的。」束景若無動於衷的說著。
「他不當總裁以後要幹什麼?他除了搞電腦什麼也不會,難不成跟著我一起去養雞場養雞?」爺爺有點困惑的說著,「他為這個公司付出了多少心力他們怎麼都不說?而且他不是裡頭的大股東嗎?」
「爺爺,將他的股份在他不在的期間偷偷轉移掉,這種事你在連續劇裡頭看過吧?」束景若剝開一個橘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那他現在不就破產了,什麼都沒有了?」爺爺不明白為什麼束景若還是那樣的平靜。
「他還有我們啊!」
「他都沒工作了,幹什麼不回家來啊?」
「你總要讓他有一點偷偷悲傷的時間吧!」
「喂,你們這爺兒倆是怎麼回事啊?我們都快不能過日子了,你們還在那裡像唱戲一樣的一搭一唱,你們一點也不擔心啊?以後我們怎麼辦?還有先生怎麼辦?」阿珍在一旁氣得跳腳,她雖然不明白先生總裁身份失去之後是如何,但聽起來好像是很嚴重的事,怎麼這兩個人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著急,還和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橘子?
「急也沒用,事情早有預謀的了。」束景若剝了一半的橘子給阿珍,「放心,我還養得起你們。」
「什麼跟什麼?」阿珍咳聲歎氣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回到廚房裡做飯,畢竟這是她現在最可以清楚瞭解且做到的事了。
一直到深夜,於鷹的車聲才從夜色中傳來,但他直接回到了房裡,將門關上,不准任何人來打擾他,他需要冷靜的思考所有的事情。
於鷹表面倒是很平靜,並沒有太大的起伏,只是自己料想的時間還不到就發生這種事,他還是有點措手不及,畢竟時間短得讓他來不及安排接下來的事,而此時他的心中,卻還被其他的事所佔據。
事情怎麼會全擠在同一個時候發生呢?於鷹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當他早上一到公司去時,便發現氣氛有些怪異,以往不常到公司來的股區全部到齊,然後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著。
當臨時股東大會正式召開時,王少逸代表了其他的股東們說出了議案,也就是請他暫離總裁的位子,理由是他不適任!而他連話都沒說就同意了,讓許多人驚訝他的反應,竟會是如此的平靜。
但不平靜又如何?王少逸的動作他早有所聞了,會發生這樣的事他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在看到王少逸虛與委蛇的來向他致意時,他才稍微冷冷的回了王少逸句:「恭喜你達成你的目的了。」
「這不過是我初步計劃的完成,接下來就是束景若。」王少逸從容不迫的說著。「你該知道她與我之間的瓜葛並不是空穴來風,而且現在我的條件已強過你。」當一早看到於鷹下巴上的傷及眼中的黯淡時,王少逸便瞭解他與束景若之間確實有麻煩了,而這個時候,也代表自己的機會來臨了。
「是嗎?」於鷹自我解嘲的笑著,「那倒是,畢竟現在的我好像一無所有了。」
「不是好像。」王少逸斷然說著,「你自求多福吧!」
但是,看著於鷹無所謂的態度,卻讓王少逸有些納悶,他太平靜了,平靜得讓自己覺得有些微微的不安,難道於鷹還有別的安排嗎?甩甩頭,王少逸將這念頭除去,不可能的!自己調查過於鷹的所有的一切都偷天換日到有己的手中,只除了束景若!
「謝謝你,我正想休息一下。」於鷹伸了伸懶腰,瀟灑的走出了公司的大門,沒有人來送他,就如同他當初出現的時候一樣。
算了!於鷹對自己說著,就算是一個教訓吧!教訓自己的不成熟及對事情的疏忽,否則他早該預作準備的。
回過神來的於鷹望著房裡的一切事物,想著最近發生的種種事情,他一直都在極為順利的情況下過著生活,不管是什麼事都難得有意外出現,這點也是長久以來人們對他的羨慕之處,但是人生過得如此平平淡淡,確實少了點冒險,而他也知道,自己並不是個那麼甘於平淡的人。
也有點訝異自己的無所謂,因為現在他除了這棟房子之外可說是一無所有了。好怪的感覺,於鷹納悶的想著,因為有景若及家人的關心,才能讓他如此的坦然面對一切的事情吧!
想到了她,於鷹不禁長歎了一口氣,不知道她對他這種際遇作何感想?同情?抑或是像她平靜一樣的不發一語……突然之間他想看到她,想聽聽她會有什麼樣的感覺,但是,現在卻也正是一個試煉,讓他們彼此都冷靜想想彼此的未來。
她究竟如何回答爺爺要她離婚的問題呢?於鷹躺在床上不斷的思索著,以她平常的反應,大概也只是冷冷的一笑置之吧!但是看爺爺的樣子又不像……
就這樣睜眼一夜到天明,於鷹未曾合眼,他把自己的未來想了個清楚,決定接下來該做的事。他也將自己與束景若之間的點點滴滴想了個透徹,給自己一個答案。
☆
一大早,於鷹與爺爺長談之後,告訴了爺爺的決定。
「你決定好就好。」爺爺很平靜的說著,看著於鷹堅定的神情及那種迎向挑戰的勇氣,他只有在心中感謝老天,讓他這個從不曾受過任何挫敗的孫子成長。
「爺爺,我會回來的,只是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已。」於鷹溫柔的說著。
「放心,我還死不了的,等不到抱曾孫我就走,多划不來!」爺爺笑呵呵的說著,「但是,景若那邊你要怎麼安排?」
「我會跟她說清楚的,畢竟我必須讓她有擇的機會,但我不會放棄她的!」於鷹的肯定的說著。
「那就好!」爺爺很滿足的點了點頭,「什麼時候走?」
「我東西都整理好了,馬上就走!我想這是一個轉機,不管是對我的工作或是對景若……」於鷹歎了口氣,他雖然知道自己下這個決定是必要的,祖是要離開愛他的親人及他愛的人,離情,總難免。
「去吧!」爺爺拍拍於鷹的肩頭,「我要去散步了。」
「嗯,爺爺。」於鷹站起身起,看著爺爺邁著老邁的步子往庭院裡走去。
他明白爺爺並非真的不擔心,只是因為爺爺相信他,所以什麼也不說……
步上樓的於鷹輕輕推開束景若的房門,他將行李放在門外,望著沉睡中的她,黑色的髮絲散落在白色的枕頭上,顯得是那樣的純真及無邪,她的頸上還留有他前晚的印記,那樣的讓他心疼……他柔柔撫著她的頰,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輕盈,彷彿就像在撫摸一個最心的寶物一般。
「我要走了。」於鷹低聲的說,「很抱歉對你所做的一切,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剩下的只有你跟爺爺們,所以我必須為你們也為我自己做一些事,我知道你仍會過著平靜的生活,也知道我這樣做有些自私,但是我一定會回來的,回來看你……」
將一封信留在束景若的枕邊,於鷹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上一個吻,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因為就算他的心是多麼的不願意,但他有他的路,而她,也有她的路……
然而躺在床上的束景若並沒有如於鷹想像的沉睡,她雖然躺在床上一晚,但並沒有真正睡著,因為她擔心他,擔心他無法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擊。坐起來望著他離去後的房門,她有些微微的不捨,可是她瞭解這麼做必然有他不得不為的理由,而她相信她。
拿起枕邊的信,她緩緩的將內面打開,映入眼瞼的是由電腦打字成的信:
若,謝謝你。
這是我第一次寫信給你,一點也沒有浪漫的感覺,但是一直以來的我就是這樣的人,不會甜言蜜語,以自己為中心,常常忘了去感覺別人的心情……
一無所有的我,並不如自己想像般的難以接受,但也或許要經歷這段路,才能感覺到以前的富足,也讓我瞭解我早該懂得惜福。
從沒有懷疑過對你的感情,卻為一時心靈的蒙蔽而傷害了你,是我不夠成熟吧!在你面前,我總有一種無法確定的不安感,並非來自於你,而是來自於我對自己的不瞭解,我將會離開一段時間,給自己一個機會,當事情明朗後,我將回來。若你願意,我將會守著你……永遠……
愛你的鷹
註:我依然是如此的沒有文學氣息,可憐……
笨死了!束景若看著信不斷的罵著,沒有文學氣息會死人是不是?她有跟他要求過要他具備博士水準的文學氣息嗎?講了半天他要學習為別人著想,到最後還不是他自己在自說自話!說什麼他會有無法確定的不安定感,說什麼給他自己一個機會,說什麼若她願意他會守著她,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