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唐芸
「景若!」在剎那間瞭解發生什麼事的於鷹,迅速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衝向束景若喝完水的身影,一起上了二樓,並隨著進了她的房裡,「聽我說!」他著急的叫著。
「我在聽啊!」束景若淡淡的說著。
「剛剛你全看到了?」於鷹緊揪著頭髮說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他一點沒有預料到!
「嗯。」束景若點點頭,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不是……」於鷹不曉得要怎麼解釋,他剛剛是坐在樓下陪安妮看影集沒錯,但看著看著卻睡著了,一直聽到阿珍的低呼聲時,他才突然驚醒,但驚醒時卻發現安妮的唇正在他的唇上,而景若正在看著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束景若沒有說話,靜靜的著著於鷹倉皇失措的神情。
而她的這種神情卻讓於鷹整個人都心冷了,她居然沒有任何的責難也沒看任何的表情?為什麼?她一點不在乎了嗎?不在乎她的先生踉一個女人接吻嗎?他寧可她說些什麼,也不要像現在這樣冷得讓他的心都跟著涼了……
「你都不在乎嗎?」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於鷹急促的喘氣,捉著束景若的手問著,「你還沒有說完我要怎麼在乎?」對于于鷹這種異於平常的焦急,束景若有些擔優,他失去冷靜了,為什麼?他平常不會這樣衝動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冷靜?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我嗎?」於鷹的心情被她的冷靜口吻整個的打入谷底,當他在外日日遭受著思念的煎熬時,天天想著她美麗的容顏時,她卻還能如此的冷靜,難道,她真的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他是她的夫啊!為什麼她看到他與另一個女人親吻時,卻沒有任何的不滿與震驚呢?
「於鷹!」束景若的手被他捉得有點痛,但她還是抬眼看著他,「如果你是要試驗我的冷靜與否,我勸你不必了。」
「試?」於鷹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不要試我。」束景若冷冷的說著,「也不必試我,你有你的自由,如果你心中沒有我,我說什麼或做什麼都不重要。」
「你……」於鷹腦中一片混沌,她的冷靜反而顯示出他的衝動,他覺得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在他想為之前的行為解釋時,她卻毫不在乎是不是要得到他的解釋。
「難道你給我的感情永遠也比不上給蒲昕的嗎?我真的如此的不如他嗎?」於鷹喃喃的說著。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束景若皺起眉頭看著他,「你不該如此沒有自信的。」
「我要有什麼自信?你毫不考慮的就嫁給了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而現在,你依然是你,但我卻把我自己的生活搞得一片混亂,我在乎你、我想著你,在外頭的一個月,我盡力的想讓自己忘了你卻怎麼也做不到;回到家裡來,看到的仍是你冷漠而生疏的神情,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對?」於鷹大吼著,連日來的疲憊再卻沒有辦法不讓我自己思考,思考著你的心在何方!」
「我的冷靜也造成你的壓力了嗎?」束景若這才明白,原來自己一直以來的態度,竟也會給於鷹造成壓力!「那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望著她從不曾出現過的盛怒臉孔與冰冷語氣,於鷹完全陷入一陣迷亂之中,他為什麼會這樣說話?他傷了她了!可是他克制不了,想到她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對他流露出像蒲聽時的默默含情,他就受不了!也忘了當初束景若是如何為他所受的傷而傷心落淚、慌亂失措……
下一秒鐘,他強吻著她,於鷹將這一個月來的苦苦思念全加諸在這個吻身上,他現在就要她,不管她的心到底在何處,他就是要她!一個月了……他還能忍受多久?不管在外面有多少女人用她們的美色及溫柔來盅惑他,但他心裡卻只有束景若。他曾努力讓自己忘掉束景若對他的影響力,但他卻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不要這樣!」束景若抗拒著於鷹的熱情與強勢。她不是不想他、不是不愛他,但她不想要他用這種強硬的態度對待她。他的溫柔呢?他的寵溺呢?都到哪裡去了?他摟著她的力道就像要將她整個揉入他的身骨裡,但她卻一點也不想要他在衝動之下的感情,雖然她也知道那是因為他愛她!
但於鷹根本不理會束景若的言語,他手腳並用的將她釘在牆邊,將她的手緊緊握在他的身後,一手開始將她的衣服用力扯開,鈕扣四處飛揚……
束景若仍是掙扎著,但她愈掙扎於會鷹的動作就愈用力,他用盡全力的吻著她的脖子,將他所有的愛傾於其間,他要聽到她的喘息,就像他自己的一樣……
束景基不知要用多大的精神才能不讓自己整個人癱在他的懷中,但是她一點也不喜歡他的態度,他不需要這樣對待她,她還是會愛他的,為什麼他不明白?
於鷹終於如願的聽到束景若在他的身前喘息,但是卻也在同時感覺到了自己身前的微濕,他猛一抬頭,才驀然發現,她的淚不知在何時悄悄的爬上了她的頰……
「不要哭!」於鷹呆立兩秒後放開了她,失措的望著她的淚眼並激動的喊著,「天!不管罵我或打我都好,就是請你不要哭了!」
但是他不知道束景若永遠也不會罵他的,她只是恨自己為什麼無法讓他明白她的心,她從來沒有像愛著他一樣的愛過別人,就算對蒲昕有些動心,但那種感覺永遠也比不上對他的一分一毫……
於鷹看著束景若低頭泫淚的臉,再看著她身上被他吻出的點點印記,及一身凌亂的衣著,他「砰」的一聲將拳頭大力的打在身旁的牆上,聽著由四周傳來的陣陣迴響,深深的恨著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到底要的是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傷害她,這難道就是他能給她的愛嗎?
靜默片刻後,於鷹走了,帶著歉疚及對自己的厭惡離開了,只留下束景若一個人待在房裡,她的淚泫不止,為他,也為自己……
第八章
「你到底要怎麼樣?」爺爺一把搶過於鷹手中的酒瓶將它摔在地上,任著瓶裡的酒與碎片四處濺飛,橫流。
「我沒有要怎麼樣。」於鷹神情呆滯的坐在床邊的地上,眼中有著無法掩飾的痛苦及茫然。
束景若與於鷹的爭吵,整個房裡的人都聽到了,但沒有人敢開口說話,連始作俑者的安妮都躲到了自己的房間。
而當凌晨四點,於鷹在客廳裡翻箱倒篋的將他向來只當擺飾的酒大口大口灌下肚之後,爺爺再也忍不住的將他揪回他的房裡,厲聲的責罵著。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什麼,因為我只知道你聰明的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可是你今看看你自己的行為,出國一個月好像丟掉,好不容易回來卻又帶著別的女人回來,這像話嗎?你把景若當成什麼?一隻雞?還是一條狗?」爺爺顫聲的說著。
「爺爺,你應該去問她當我是個什麼,一個住在同一個屋簷底下的陌生人,還是一個男人、一個丈夫?」於鷹狂笑的說著,笑得眼淚都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她對我做過什麼事都毫不在意,就算看到我跟別的女人接吻都冷靜如斯,我能對她做什麼?她根本不需要我,她一個人什麼都能做,要我做什麼?」
「你說這是什麼話?她不要你的話,當初怎麼可能嫁給你?她夠聰明,早該知道婚姻不是兒戲,你又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就算她曾經愛過別人又怎樣?照你這麼說,那麼全天下的離婚女人是不是都該去守活寡了?」爺爺被於鷹氣得站都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床上,氣喘吁吁的罵著。
「爺爺!這本來就是個兒戲!」於鷹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知道當初她為什麼嫁給我?因為我去找她,向她要一個妻子,就像你當初去當別人的爺爺一樣,而她,給了我一個妻子!」
「你說什麼?!」爺爺被於鷹的這番話弄傻了眼,這兩個人居然是這樣結婚的?!也難怪阿鷹當初什麼也沒說就帶回來了一個妻子!但是,這未免也太離譜了……他不明白這兩個聰明人怎麼會做出這樣子的事來?
「爺爺,你現在明白了吧!這只是一個工作契約,她履行,而我接受!」於鷹將頭埋在膝蓋中,繼續的狂笑著,「所以我能要求什麼?」
「你……」望著於鷹痛苦而顫抖的雙肩,爺爺歎了一口氣,「可是你還是愛上她了不是嗎?」
「對,我是愛上她了,我以為我可以過著跟以前一樣的生活,可是我錯了,她來了之後,我的生活全被她搞亂了,我天天只想著她,想看她的笑容,連工作都忘了做。」沉默了許久之後,於鷹開口說話,而他的聲音愈來愈低,到最後幾乎都無法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