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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文 / 唐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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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有人在幫我們耕田!」第二天一大早,當阿坤走到外頭準備工作時,居然發現有兩個人已經在那裡努力的打拼了,害他嚇得跑回屋裡告訴正準備去看父親的東野長梅。

    「什麼跟什麼嘛!」東野長梅低罵了一聲,然後丟下手中的東西走到屋外,「誰要你們來的,多事。」她大聲的罵著。

    「夫人早安。」但兩個大男人眉頭都沒皺一下,恭恭敬敬的向東野長梅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手中的工作。「不要做了!」東野長梅挺了個大肚子走到他們身邊將他們的工具搶下。

    「不行的,夫人,我們已經拿了人家的錢.一定要工作的。」一個男人很為難的側著頭,不明白為什麼東野長梅不讓他們賺這個錢。

    「拿了錢就一定要工作嗎?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要做他自己來,不要一天到晚畏畏縮縮的不敢出現!」東野長梅知道一定有一個不知名的人物在幫著她,可是她根本不需要這種施捨,她生活得已經夠好了。「可是……」

    「不用可是了,回去了。」東野長梅揮揮手,然後看著兩個男人嘀咕了一陣之後,尷尬的對她笑了笑就走

    了。「小姐,有什麼關係,多了個人來幫著我們不是很好嗎?」阿坤看著兩個遠去的身影,摸著頭問著。

    「你難道不明白禮多必有詐嗎?誰知道他們想對我們做些什麼?阿坤,從明天開始,不管什麼人來或是拿什麼東西來,全都給我趕出去。」東野長梅氣憤的走回屋裡。

    不是她要這樣的強硬,只是她不喜歡有人來打擾她的生活,這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讓她滿身的不自在,在她的心裡隱隱約約已經有些明白了,會做這種事的人除了冷若冰沒有第二人,可是他為什麼寧可在暗地裡看著她,也不肯出來跟她見個面呢?

    難道他以為讓她吃好的、住好的,不用工作像個大小姐一樣她就會很高興了嗎?她寧可看到他,讓他告訴她近來的生活,就算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她也滿足了,可是他不肯。

    好,他不肯,她自有辦法讓他出現!

    第十章

    這天夜晚,東野長梅故意在午夜時分披著外衣走到屋外,看著一整片的星光在她的頭頂閃爍,她靜靜的走著,然後感覺到與前幾夜一樣的敏感氣氛。

    一個踉蹌,東野長梅假意被一個小石子絆倒,她輕輕的尖叫一聲,然後身子往前跌去。果然就如她所預料的,一隻大手抱住了她,她沒有掙扎,輕輕的依著背後來人的身上。「是你對不對?」東野長梅柔聲問著,背後的胸膛仍是那樣的熟悉,像記憶中一樣的溫暖。

    沒有說話,因為冷若冰根本愣住了,不曉得該說什麼,她怎麼知道是他呢?難道她早知道他在附近了嗎?「你瘦了!」東野長梅拉起環在自己腰上的手低聲說著,她可以感覺得出身後的人在微微的顫抖,她繼續的說著:「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為什麼不叫我,難道你也覺得我變得那麼醜,丑到你都不想來看我?」「東東……」冷若冰聽著她略帶抱怨的語氣,心中一陣蕩漾,她果然早就知道了,才會在這種夜裡故意的出現,只為了讓他受不了自己的思念而來看她,「你一點也不醜,還是像我想像中的一樣美,而且更讓我想念。」

    轉過身去,東野長梅在微弱的星光下看著冷若冰的臉,她用手撫摸著他的眼、他的唇,「怎麼來了?」

    「我……我想你。」冷若冰歎了口氣,他原以為自己在看了她過得很好之後,能夠淡然的離去,可是太難了,他根本放不下她,縱使知道了她有一個很美滿的家,他還是不捨,「他……對你好嗎?」

    「誰?」東野長梅不明白他話中的「他」是誰,但看著他痛苦的眼神及語氣,她霎時明白了,他以為自己

    成了親、有了孩子,過著快樂的生活,所以他不敢現身,這樣一個多情的男子呵!「我沒有成親。」她直截了

    當的說著。「你……」冷若冰瞪視著她的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她說她沒有成親,那她現在……「小

    婕好嗎?」東野長梅原本不想問的,可是她忍不住,她好想知道他為什麼來,這些天來過得可好。

    「她很好,玄武寨現在不再做以前的勾當了,我們找了一塊地,自給自足,再也沒有人能傷害我們了。」將東野長梅拉到一棵樹下坐著,冷若冰的眼光不敢離開她,他望著她豐腴的身材,心中有個問題想問:「他……好嗎?」他指著她的肚子。

    「很好,雖然有點好動,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會很健康的。」東野長梅口中說著,但心裡不斷的氣著,他怎麼那麼笨嘛,她只是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跟陳婕在一起了,可是他卻盡扯一些其他的事,讓她心急卻又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問。

    「你……」冷若冰還想說話,可是他最想說的是要她跟他一起走,可是這可以嗎?她願意嗎?在知道她懷著他的小孩、在知道她一個人生活著,他差點就被喜悅給沖昏了頭,可是他看出東野長梅似乎還有些顧忌,所以他實在不敢問。

    「不要你啊、我啊的了!」終於,東野長梅還是忍不住了,他再不開口她簡直就要急死了,她一定要知道他們是否有未來,如果沒有,這樣子的談話只會更讓她難過,「你到底跟小婕成親了沒?」

    用著一種很奇怪的眼光瞪著她,冷若冰實在不明白她怎會那樣笨,有了她之後,他怎麼可能再有另一個女人呢?「你說呢?」「你……」東野長梅不敢相信這就是她等了好久的答案,而他居然只給她一句「你說呢?」——在她等了這麼久以後!「乖,我的小女人,」看著東野長梅一副要殺人的眼神,冷若冰露出了這半年來的第一個開心笑容,她是在乎他的,她是在等他的,「不逗你了,有了你,我怎麼可能還有多餘的心再給另一個女人呢?」東野長梅的心沉澱了下來,他沒有娶陳婕,知道這個消息,她雖然高興,但想起離開時,陳婕那種失去一切的痛苦樣子,她的心又不忍了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她的嘴就被他的大手所遮蓋。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你可瞭解,我之所以會來全是因為小婕,她不忍心看著我們分隔兩地彼此相思,她要我來的,她告訴我她會好好的照顧自己,而且林豹也會無時無刻的守在她的身旁。

    「我則是在找了你這麼久之後,終於還是等到了你,我不知道對你來說我究竟是什麼,只知道我再也不能讓你離開我的身邊,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我再也不想輕嘗了,你懂嗎?」冷若冰柔柔的說著。

    「我們真的能有這種幸運嗎?」東野長梅聽著冷若冰的傾訴,心中的感覺難以表達,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能在歷經這麼多的滄桑之後,有這樣一個完美的結果。「知道你那樣不告而別之後,是多傷害我嗎?每個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好像我是一隻被遺棄的小狗,他們什麼也不敢問,只是看著我一天到晚像瘋子一樣的不斷忙進忙出,你怎麼如此忍心?」冷若冰責備般的問著東野長梅。

    「我只是……」東野長梅囁嚅著,她何嘗忍心呢?要知道離開了他,也就等於將她的一切都投入冰河當中,她只能在冷冷的河中掙扎,靠著對他的思念來過著一天又一天的生活。

    「你只是想我娶了小婕,她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你有沒有想到我的心情,還有你自己的?居然可以帶著我的孩子就這麼走,你太殘忍了!」想起那段痛不欲生的生活,冷若冰就無法承受,雖然他已經找到了她,也知道他們以後會有著神仙般的生活,可是他無法忍受她可以為了另一個女人的幸福,而將他與她兩人之間的深情都置之一旁。看著冷若冰冷冷而不解的言語,東野長梅的心中也是一陣心痛,她如何願意呢?從她走後的第一天起,從她知道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之後,沒有一天不在思考自己的所做所為,可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她能怎麼辦?她只是想讓大家都好過一些啊!

    「你不要生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從我自己遇到過那種痛苦之後,我再也不想看著別人跟我有同樣的生活,就算我是用著整顆心在愛你,可是我……」她低聲啜泣著,不想讓他以為她是如此的絕情,她也是同樣的愛著他啊!

    「好了,不要哭了!」看著東野長梅的淚水,冷若冰原先心中微存的一絲不滿蕩然無存了,他不是要罵她的,只想讓她知道自己心中的痛苦啊,他一點也不想傷害她的,「婉兒要我告訴你七月七日七里亭之約她今年一定會到。」換了個話題,他不想讓懷孕中的東野長梅再受到任何的感情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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