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葉心
好痛！慕敏緊咬著牙關，不讓半點兒哀號囈出嘴邊、傳進駱司際耳裡，徒增他的快意！
「看不出你這丫頭柔柔弱弱的，脾氣倒挺倔的！」駱司際跨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將慕敏抓起來。「可惜現在爺兒我沒心情，否則倒想找個地方跟你玩一玩兒……」他邪惡地嘴邊揚起一抹淫笑，眼神也隱約閃爍著興奮！
「下流！」慕敏想也不想地伸手一刮，還他一記巴掌。
「找死！」駱司際惱怒地抬高了手，眼看就要嚮慕敏揮出致命地一掌。慕敏緊閉上眼等待著，腦海中瞬間閃過仕鵬俊逸壯闊的身影古大哥，再見……
突然間，駱司際停下了手。「你還沒替我爹療傷，可不能衝動的殺了你！」他低下頭，欺近慕敏臉龐，「別急，這條命你先留著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駱司際將慕敏一把從碎石地上撈起，復又飛快著腳步趕路。
×××
「仕鵬！」凌鴻志蹬足了腳力向前直衝，這才勉強跟上仕鵬迅雷不及掩耳般的腳步。
「你猜測駱司際會藏在哪兒？他會把慕敏帶到哪兒？」跟著仕鵬這麼一路追著，他實在有點兒累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仕鵬失控地狂吼著，心裡滿滿的被恐懼所佔據。慕敏……他不敢想像駱司際會怎麼對待她，唯一確定的是，那該死的傢伙絕不會善待她的！
凌鴻志有點兒被仕鵬的反應駭著了，他連忙安撫他：「仕鵬，冷靜點兒！只有你最有可能猜出駱司際的下落，你得靜下心來想啊！慕敏的性命就操在你身上呀！」
「對對，我得冷靜下來……我得靜下心來！」仕鵬倏地停下腳步，凝神沉思。
……窮途末路的駱司際會藏身何處呢？帶著身負重傷的駱昌，他既要潛進凌家堡劫走慕敏，又得盡快趕回駱昌身邊……
「後山！」仕鵬驀地大吼，他急急看向身旁喘氣不止的凌鴻志：「凌家堡的後山！他一定在那裡！」沒有一刻的遲疑，仕鵬立刻又施展輕功疾速往右手邊移動。
「有可能嗎？凌家堡的後山……」凌鴻志儘管心中叫苦不已，仍得提振口氣隨後趕上。
仕鵬沿路上不曾再開口，貫注所有的心神傾全力在四周的變化上。然後，他看見萬法為與七美的身影
七美拚命地向他招手，吸引他的注意。仕鵬不假思索地縱身一躍來到他們身邊，「有線索嗎？」
「這裡……你看！」七美興奮的展示手中的一隻耳環，銀白色的光亮在陽光照射下照照閃爍。
「這是……」仕鵬訝異地抬起頭看她。
「這是慕敏的耳環！幾天前我娘才送給她的！」七美自動為他解答。
仕鵬的眼神霎時冷硬，教人不寒而慄。「這麼說，駱司際果真在這兒附近！」
七美震驚地抽氣聲吸引大家的注意。「你們看！」她指著不遠處的地上……
仕鵬上前一看：是血跡！碎石地上散佈著一灘鮮紅的血跡！他飛快地蹲下身，顫抖著伸出手觸碰還沒幹，地上的血漬還沒有乾涸！
凌鴻志緊蹙著雙眉來到仕鵬身旁，「動作要快，否則……」
「嗯，」再次站起身，仕鵬身上多了一股肅殺之氣。「凌家堡的後山你們比較熟……哪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七美沉吟一會兒，「例如山洞？」
仕鵬冷硬地點頭，「例如山洞。」
凌家兄妹對視一眼，鴻志搶身衝向前方：「跟我來！」
×××
慕敏再次被打倒在地上。
三次，她已經沒有什麼心力反抗了。臉龐上熱辣的刺痛薰出她滾滾而落的淚水，身上被碎石刺穿的傷口也不斷地流淌出鮮紅的血液，尤其是方才駱司際在她胸口擊出的那一掌她猛地嗑出一口鮮血，意識開始模糊。
「該死的丫頭！」駱司際懊悔地咒罵一聲，「別再逼我出手了！在你醫好我爹之前，我可不想打死你！」
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一點一滴地流失，慕敏使盡全力仰起頭來……她無論如何也要問清楚，才肯閉眼死去：「古大哥……古大哥他究竟……」
「死到臨頭了還關心他？」駱司際既忿恨又詫異，「古仕鵬他沒死！」他恨恨地抬腳踹著慕敏，正中他方才在她胸口上擊出那一掌的傷。
慕敏已經沒有哀號的力氣了。所有的痛楚感她已完全感覺不到，逐漸模糊朦朧的意識仍死撐著，倔強地想聽到她要的、最後的答案……
「要不是因為古仕鵬，我爹也不會受重傷、駱家莊也不會在一夜之間消失，我更不會因此而功力大減！」駱司際憤怒地狂吼著，忿忿不平！「你等著看吧！我會找他報仇的！他欠我的，我會全部要回來！」
慕敏癱倒在碎石地上，她緩緩閉上眼，嘴角掛著一朵絕美的笑顏……古大哥還活著他終於可以卸下他的責任了，可以活得快樂一點兒了……
「他在這裡！」凌鴻志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
「該死！」駱司際急急想逃，卻被竄身而出的仕鵬攔截下來。
「慕敏！」仕鵬乍見慕敏躺倒在地上登時心頭一驚，他旋即不假思索地想上前到她身邊……
好機會！駱司際立刻出手想偷襲。
「仕鵬小心！」凌鴻志隨即出聲提醒他。眼看著他們兩人身形纏鬥著往右方過去，他也提起腳步尾隨過去。臨去前，他回過頭叮囑妹妹：「七美，照顧慕敏！」
「我知道！」七美趕到慕敏身旁，小心翼翼地抱撐起她虛軟如柳絮一般地身軀。「慕敏？我是七美……」看清楚慕敏的傷勢、嘴角的鮮血，她心頭一驚。
「慕敏……求求你，睜開眼睛看著我！我是七美啊慕敏！」
七美的淚水忍不住撲簌撲簌地落下來。不過才幾刻鐘的時間，她竟然被傷得這麼重……
恍惚中，慕敏拚命掙扎著想睜開眼眸。她好像聽見古大哥的聲音他好像在叫她？是他嗎？真的是古大哥嗎？使盡全身的力氣，她輕囈出聲：「……古大哥……」
七美旋即精神一振，連忙拭淚：「是的！是古大哥！古大哥回來了，他回來接你了！睜開眼睛，你就會看見他了！」
慕敏吃力地想照著七美的話做，卻沒有多餘的力氣眨開雙眸；用盡最後的氣力，她的眼簾終於緩緩眨開……
眼前一片的朦朧，教她無法看得清晰但是，是他，耶個身影……
真的是古大哥！她總算等到他見到他了……
慕敏嘴角微揚，甜甜一笑……隨即渾身一軟，螓首瞥向一旁，嘴角緩緩流出大量的鮮血。
「……慕敏？」七美著慌地看著癱軟在她懷裡的慕敏，「慕敏？！」不祥的預感佔滿她的思緒，七美顫抖著伸出手指探嚮慕敏的鼻息……
沒氣息了？！她使勁地搖晃懷中的她，「噯，你別鬧了，我要生氣了！」
慕敏依舊沒有回應，她的手因七美的搖動而滑落，無力的垂放在碎石地上……
「不……不，」七美淚水直落，拚命地搖著頭。「這不是真的……」
聽見不遠處的打鬥聲，她猛地抬起頭來放聲大吼，神色悲憤：「殺了他！你們一定要給我殺了他！」
緩緩地將懷中的慕敏放下，七美小心翼翼，彷彿生怕碰痛了她。
「慕敏，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幫你報仇！」臨走前，她脫下身上的披肩覆在已然斷氣的慕敏身上：「蓋著，這樣你就不會冷了別怕，我一會兒就回來，帶著你的古大哥回來接你！」
緊緊地握著劍柄，七美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招招直逼駱司際的要害。萬法為阻止不了她，只得拚命地在她身旁護著；然而，凌鴻志見妹妹神情如此悲憤，甚至丟下慕敏不顧，心中隱約明白。
他猛回過頭一看，就見慕敏平穩地躺在碎石地上，身上覆蓋著七美的披風……目光急轉向一旁的仕鵬——他還沒發現，鴻志隨即大喊：「仕鵬，這裡交給我們！你快去找駱昌，千萬別讓他趁機逃了！」
仕鵬也無暇多想，他點點頭，立刻縱身離去沒注意到身後鴻志愧疚疚的眼神。
對不起！鴻志望著仕鵬的背影，神色哀戚。他非得將仕鵬支開不可！他怕……萬一他知道慕敏已經死了，只怕殺不了駱司際，反而會被他所殺！
「哥哥！」七美大喝一聲，與萬法為聯手攻向身形逐漸狼狽的駱司際。
「姓駱的，納命來！你要為殺死慕敏付出代價！」
×××
陰暗潮濕的洞穴裡，滿是塵霉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急促粗淺地喘息聲，似是迫切的呼吸，苟言殘喘……
「司際……司際！快、快……」駱昌原本斜倚在巖邊的身形因為劇烈地咳嗽而緩緩傾向一旁。他佝僂的雙手頗巍巍地摀住胸口，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間他嗑出一口鮮血，口腔裡傳來彷彿只有屍體才會有的臭味。駱昌知道，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