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紫蘿
「不是啦，我……」原本醒後，無聊地盯著天花板的瑞雪，被他感性的聲音迷惑著，低下頭看著已清醒的他。
「沒關係，我知道你哈我很久了，我不會介意。」喬維賊賊地低笑著，轉身離開她的身體，躺到床的另一側。
二十年了，從那件事過後已經有二十年……
他始終無法忘懷那一刻，母親狠心丟下他們父子倆，隨著一位家勢顯赫的男人走了，任憑他傷心的呼喊，也喚不回母親的腳步。
儘管他極力逼迫自己忘掉這痛苦的回憶，卻依然揮不去母親臨走前，流著淚擁抱他的畫面，他的身體還能感受到母親溫暖的懷抱，如今卻只有冷風侵襲他的身體。
這椎心的刺痛，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之後，只要到了母親離開的日子，也就是每年的昨日，他的身體就猶如萬針刺骨般的難受，二十年來從沒例外，除了昨日。
「誰哈你了，是因為你昨晚——」白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他，瑞雪打算說出昨晚的事時，卻硬生生地被他給打斷。
「不管昨晚發生什麼事，你躺在我床上可是事實。」
不用她說，他也猜得出來怎麼回事！
昨晚的事有損他的自尊，他不允許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瞅著她瘦弱的倩影，他不明瞭為何遇到她後，他許多的慣例為了她一再更改。
女人對他而言就像衣服，使用期限從來不會超過一個禮拜，沒有例外。
而她……都過了一個禮拜，他竟然還沒突破她最後防線。
「我要離開了。」
被他這一說，她只好悻悻然地下床，免得又遭到他的嘲諷。
憑他那唯我獨尊的個性，她也知道昨晚的情況是不能說破的禁忌，她還是閉嘴，不然到頭來倒霉的還是自己。
「不行，我還沒睡夠。」喬維翻身攬住她的纖腰，將她壓回床上。
「我睡飽了！」要睡自己去睡，關她什麼事?!
「那也是你的事。」喬維完全不理會她的抗議，他的頭已枕在她的頸窩處。
「霸道！」瑞雪大叫出來。
「噓——」喬維在她耳邊呼著氣。
清新的髮香縈繞在他鼻間，催眠著他再次進入夢鄉。
「哎……」瑞雪自歎自憐著。
她又得睜著眼，和天花板分享她的心事。
但是，沒多久，她也隨著他均勻的呼吸聲甜甜地睡了個回籠覺。
「嗯……送到這兒就行了。」瑞雪略帶疲倦地說著。
七早八早的，喬維就跑到她家，並摸上她的床，在她臉上猛啄，害她睡不著覺。
她醒來後，他又賴皮地說他還沒睡夠，便趴在她身上，想擁著她入眠。
自那天在他家過夜之後，他老找借口與她同床共寢，太多時候他很君子地只是擁著她，但偶而也會來點毛手毛腳。
可是怎能經常讓他得逞呢！於是她拚命跟他在床上拉扯，終於被她逃下床了，卻也精神不濟。
唉！待會兒上課有得熬了……千夢別釣魚去了。
「你好像忘了什麼？」喬維老神在在地提醒她。
「沒有啊……」
她左瞧瞧右看看，沒東西遺漏在他車上啊！
「有——」喬維拉住她的手，往他身後扯，趁她的臉靠近時，便攫住她半閉的唇瓣。
「你都不管別人嗎？」待他放開她後，瑞雪不滿地嚷著。
每次都這樣，他想吻她就吻她，根本不管是什麼場合。
「我只在乎有沒有吻到你。」喬維大言不慚地道。
「你……我要下車了。」瑞雪鼓著臉頰，氣得狠狠地甩上車門，以洩她心頭無處發洩的怒意。
「瑞雪，早啊！」茵茜曖昧地跟瑞雪打招呼。
她剛瞥到瑞雪跟喬維在車內如膠似漆的KISSBYE，簡直羨煞旁人了。
「你的口氣很奇怪那。」茵茜的語調，讓她有點發毛。
「呵呵，我都看到𠕇NB462𠗟！」茵茜用手肘撞她，要她別「暗槓」了。
「看到什麼？啊你……」傻愣愣的瑞雪，想通茵茜的意思後，她大叫出來。
「小聲點，別讓全校的人都聽到啦！還有啊……他的車剛開過去喔!」茵茜掩著嘴偷笑。
「別管他，你真的都看到了？」瑞雪小心翼翼地求證。
「還好啦，只看到……最精彩的部分，而且目擊者有數人。」茵茜扮起嚴肅的口吻道。
「我完了!前陣子文旭的事，流言才平息沒多久，我現在又慘啦！」瑞雪苦不堪言地哀號。
「也不會多慘啦，這次是甜蜜的謠言耶！」
「才怪——我就不相信那些好事者會傳得多好聽。」瑞雪不以為然地說著。
「好啦！謠言止於智者嘛……」茵茜拍著她的背脊。
「你這話聽起來挺有道理的，不過又覺得你是間接罵那些製造謠言的人。」
「呵……知道就好𠕇NB462𠗟！」茵茜樂不可支地大笑。
「茵茜，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矛盾。」瑞雪突然轉變話題。
「咦——會嗎？」茵茜疑惑地睨著她。
聽瑞雪的口氣，好像在擔心什麼……
「因為前幾天我還恨著喬維，現在心情卻轉變了，雖然他的個性，的確是很討人厭，但……」
「但是你對他的愛已經掩蓋所有的厭惡。」茵茜瞭然於心地替瑞雪接完話。
「是啊！明明知道他的心不可能為我停留，偏偏就輕易地沉淪了。」
「你又怎麼知道他的心不會屬於你呢？」茵茜吊她胃口。
前幾天在校門口發生的事可是千真萬確的……
喬維眼中流露出對瑞雪的疼愛，不會是假的，只是他們兩人都尚未察覺。
哎！看樣子，瑞雪還有段曲折的情路要走，等到喬維正視自己的感情時，瑞雪才有可能撥雲見日。
「有可能嗎？」她不敢抱持太大的希望。
「也許喔——」茵茜笑嘻嘻地跳到瑞雪面前，說完話後拔腿就跑。
「茵茜，你把話說清楚……」瑞雪因她的話愣了一下，隨即追了上去。
若真的像茵茜所說的，她是不是可以期待有一天喬維能為她敞開心胸。
只希望這天不會太遠……不然等到了二十五歲，說什麼愛，都沒用了。
第五章
「你的眼睛可不可以不要亂瞟啊！」瑞雪邊喝著果汁邊罵。
從他們坐在茶坊的露天座椅後，喬維的眼睛一刻也沒停過，猛朝路過的女人放電，讓她原本的好心情全消失殆盡，他眼前又不是沒有女人可以看，為什麼不朝她放電呢？
氣死了，她吃醋啦！
「不可以，賞心悅目的事何樂而不為呢！」喬維不以為忤地道。
「但是你妨礙到我喝果汁的情緒。」瑞雪指證歷歷，因為她的果汁喝不到一半。
「那就別喝啦，還是你吃醋啦——」喬維坐正身體，一手撐著下巴盯著她看。
「誰吃醋了！」瑞雪將頭轉開，急忙否認，卻掩飾不住她臉上的嫣紅。
「你臉紅啦！」喬維戲弄著臉已紅成一片的瑞雪。
「哪有——」瑞雪慌張地用雙手搗住臉頰。
瞧他笑得挺邪惡的，她知道他又要捉弄她了，都怪自己沒本事應付他。
「你是駝鳥心態喔。」喬維拉下她的雙手，讓她紅嫩的粉頰展現在他面前，手指挑逗似地劃過她的臉，直達胸口。
「你做什麼啦——」瑞雪護住自己的胸口。
跟他在一起，真不能安心，不然隨時都會被他輕薄。
只是……她的臉因他手指的輕觸，似乎快燒起來了，心臟也噗通噗通地猛跳。
「做我應該做的事。」喬維深邃的黑眸注視著她。
「你……」瑞雪找不出話反駁他，轉而低著頭吸吮著果汁，避免與他灼熱的眼神接觸。
「你這樣喝不怕嗆到嗎？」喬維瞅著她視果汁為仇人的模樣，笑著提醒她。
「咳……咳……都是你啦！不說不就沒事了。」果真被喬維給說中，瑞雪連咳了好幾聲，她粗聲地抱怨著。
「好啦，你別喝了，我們走吧。」喬維走到她身旁，撫著她的背，幫她順氣後，便摟著她的肩頭離開茶坊。
「你能不能不要再捉弄我？」瑞雪顫顫地向他提出要求。
「不可以！」喬維悠哉地睇著她。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瑞雪抬起頭與他對望著。
「對！」喬維的唇在她耳畔呵著氣，隨著又用舌尖在她耳垂下輕舔著。
「不要啦……」瑞雪伸手欲擋住他的突擊，卻被他抓住，放在他唇上，落下綿延不斷的細吻，呵得她的手心麻麻癢癢的。
驀地，他們的身旁圍起了數個不識趣的黑衣傢伙。
「應喬維先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站在他們面前的黑衣男人開口，顯然是帶頭的。
「有需要嗎？」喬維快速地打量周圍的黑衣人，猜測他們的目的。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若你不跟我們走，我們只好動武了。」
「我付雙倍的價錢僱用你們。」喬維將緊張的瑞雪護在他的懷中。
「抱歉！對方已先講明，若你抬高價錢，他會往上加碼。」
「呵——老頭子竟然料到我會這麼做。」喬維冷哼著。
他已知道這群黑衣人的主謀者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