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鄭妍

    「妳問她就知道！」玲瓏指著王嫂說。

    「問王嫂就知道了？」蘭兒疑惑的看向王嫂。「王嫂，妳說說看這是怎麼一回事。」

    「蘭兒格格。」這時王嫂靠過來說：「是這樣的，貝勒說這位玲瓏格格是新來的丫鬟，我正數她洗衣服呢！」

    蘭兒驚訝的叫道：「妳在說什麼啊！王嫂，玲瓏怎麼會是新來的丫鬟？妳教她洗衣服？是誰叫妳怎麼做的？是貝勒嗎？」

    「就是貝勒。」王嫂猛點頭。

    「這……」蘭兒聽完是一頭霧水，她對玲瓏搖搖頭，「妳們可把我弄糊塗了，玲瓏，還是由妳來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心情特好的玲瓏大聲應道：「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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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宇實在太過分了，妳是在做好事，他怎麼可以趁火打劫呢！再怎麼樣，他也不能要妳做他的丫鬟啊！等他回來我一定要罵罵他，替妳出這口氣。」瞭解來龍去脈的蘭兒忍不住斥責自己的弟弟。

    玲瓏故意用哀怨的語氣說：「其實我很感激懷宇幫我這個忙，只是我沒想到他要的回報竟是把我從格格眨為丫鬟。蘭兒，他真的很過分對不對？妳會幫我嗎？」

    「我當然幫妳。」蘭兒看著玲瓏，真心的說：「妳是個好姑娘，妳有正義感更有勇氣，小小年紀不畏懼權勢，敢一個人去面對嘉敬貝勒那種惡人，我好佩服妳，玲瓏。」

    「沒什麼啦！」玲瓏被蘭兒如此稱讚覺得很不好意思，靦腆的笑著。「我相信如果換作是妳，妳也會這麼做，我只是幫自己認為應該幫的忙，真的沒有什麼。」

    蘭兒握住玲瓏的手，仔細的看著她美麗的臉蛋。「像妳這樣的女子世間難尋，我那個傻弟弟怎麼就不懂得珍惜妳呢？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我雖然是他的姊姊，可是我卻不懂他心裡在想什麼。」

    玲瓏愣了愣，若有所思的看著蘭兒，腦海浮現的是懷宇偷親蘭兒的畫面。

    她猜蘭兒應該不知道懷宇是怎樣看待她的吧？做弟弟的竟然喜歡上自己的姊姊，這種事一般人都難以接受才對。如果蘭兒知道懷宇對她的感情不只有姊弟之情，她會怎麼想？她會不會覺得這很羞恥？

    「蘭兒，妳覺得兄妹之間或是姊弟之間可以有男女之情嗎？」她想採知蘭兒的想法。

    「妳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蘭兒覺得奇怪。

    「好玩嘛，突然想知道妳有什麼看法。」玲瓏避重就輕的說。

    蘭兒秀眉緊蹙，想了老半天才說：「這不是有違常理嗎？我想這種事是不可能會發生的吧！有人會這樣想、這樣做嗎？太奇怪了。」

    「妳說的沒錯，是太奇怪了。」玲瓏可以確定蘭兒是不知情的，蘭兒不知道懷宇對她有男女之情，這段不能見容於世的感情應該是懷宇對蘭兒的單相思。

    就在此時，懷宇從外面大步踏了進來。

    他一進來，銳利的目光就對上玲瓏的雙眸。

    「妳在這裡做什麼？衣服洗完了嗎？」他不耐的問。

    「蘭兒，妳看他啦！」玲瓏馬上躲到蘭兒後面。

    蘭兒回頭看她一眼，然後厲聲對懷宇說：「懷宇，我什麼都知道了，你不會覺得自己太過分嗎？一個大男人什麼不好做，欺負人家小姑娘。」

    「我哪有欺負她，是她自己願意這麼做的。」懷宇對玲瓏一凶，「喂，妳倒是說話啊！告訴蘭兒是妳親口說要報答我的，說呀！」

    玲瓏憤恨地瞪他一眼，「對，是我自己說要報答你的，可是我沒想到你會提出要我當你的丫鬟這種沒道理的報恩方式。你為什麼到現在還要欺負我？難道說小時候你欺負我欺負得還不夠嗎？」

    「這和小時候的事沒關係，我們談的是現在，不是過去！」懷宇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不管我的用意為何，做我的丫鬟既然是妳親口承諾的，妳就不能反悔。只要妳伺候得我開心，說不定過幾天我就放妳回去。當然，如果妳想出爾反爾我也不反對，反正一開始我就對妳的承諾不抱任何期待，妳自己決定吧！」

    玲瓏氣呼呼的不想答話。

    蘭兒同情的看她一眼，然後對懷宇說：「懷宇，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玲瓏做你的丫鬟不可，這麼做對你有好處嗎？」

    懷宇挑了挑眉，「我現在是還不知道有什麼好處啦，不過這是我和玲瓏之間的事，姊姊妳不要插手。」

    「你要欺負玲瓏我就非管不可。」蘭兒想了想，說：「我看這樣吧！你和玲瓏各退一步，玲瓏留在王府的這段日子就跟著我吃、跟著我睡，我當她是我的客人，如果你還是堅持要她當你的丫鬟，我可以同意你這麼做，不過你不能對她要求太過分，那些洗衣煮飯的粗重工作不可以讓她做，她頂多做些幫你打掃房間這模擬較輕鬆的工作。我只能讓步至此，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寧可讓你生氣，也要把她送回去，你覺得這樣如何？」

    懷宇看看蘭兒再看看玲瓏，雙手一攤，無可奈何的說：「我認栽，我一個大男人鬥不過妳們兩個小女子。好吧！就依姊姊說的，我不敢有意見了！」

    成功了！玲瓏感激不已的看向蘭兒，蘭兒也看著她，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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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玲瓏與蘭兒一起睡在蘭兒的床上。

    「蘭兒姊姊，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妳才好。」玲瓏感動的看著蘭兒。「妳幫我在懷宇面前說了這麼多好話，如果沒有妳，我現在一定還在做苦工不能睡覺呢！」

    蘭兒聽玲瓏說完嬌笑聲不斷。「妳呀！說得太誇張了，我們可從來沒有虐待過下人啊！」

    「我知道妳菩薩心腸，可是懷宇就不同，他一定會藉這個機會好好的修理我，依我對他的瞭解，他百分之百會這麼做。」玲瓏很有把握的說道。

    「原來他在妳心中真是個大惡人啊！」蘭兒搖頭笑道：「你們這對冤家是不打不相識，這也算是種緣分吧！」

    「緣分？」

    「是啊！」蘭兒看著她，「從小到大，我不曾見過懷宇在乎過誰，妳應該算是他最在乎的女子吧！我想，他愛欺負妳也許是因為他在意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懷宇他應該是喜歡妳的才是。」

    「懷宇他……喜歡我？」玲瓏指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他討厭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喜歡我。蘭兒，妳這個想法太荒謬，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蘭兒微笑著，「我卻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懷宇他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即使面對他喜歡的人，好強的他再怎樣也說不出甜言蜜語來討人家歡心，所以他才會想要吸引妳的注意力、故意惹妳生氣欺負妳，我真的覺得懷宇他是喜歡妳的。別忘記我和他一起生活十多年，我比妳瞭解他不是嗎？」

    「可是，我還是很難相信啊！」玲瓏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懷宇喜歡她？這比讓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困難，她實在無法相信，也拒絕相信。

    「或許妳可以自己問他，由他親口說出來妳就不會有疑問了。」蘭兒是真心喜歡玲瓏，也希望自己想的是對的。

    「我、我才不要，這樣做我會很丟人。」玲瓏拚命搖頭。

    要她去問懷宇這種丟臉的問題，她肯定會被懷宇嘲笑她是癡人說夢，她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啊！

    「不要說我了！蘭兒，妳自己呢？妳有喜歡的人嗎？」玲瓏本來只是想把話題轉到蘭兒身上，才隨口問的，想不到蘭兒聽完粉頰上頓時浮現兩抹紅雲，低頭害羞不語。

    玲瓏驚喜的再問：「妳有喜歡的人是不是？是哪個幸運兒？是我認識的人嗎？」

    蘭兒慢慢的抬起頭來，欲語還休的看著玲瓏。「那個人……唉！」她只說幾個字就把嘴巴閉上。

    「怎麼，妳不想告訴我嗎？」玲瓏失望的看著她。

    蘭兒搖搖頭。「不是的。這是我藏了許多年的秘密，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她頓了一下，艱難的開口：「我伯我說出來妳會笑話我，因為那個人定、是……他是……」

    「到底是誰呀？真的有這麼難以啟齒嗎？」蘭兒「是」了老半天就是說不出來，玲瓏開始不耐煩了。

    「這個人就是……」蘭兒深吸一口氣，看著玲瓏說：「玲瓏，如果我說這個人是妳認識的人，妳猜得出來他是誰嗎？」

    「不會吧？」看蘭兒既羞怯又哀愁，玲瓏瞬間猜到她喜歡的人是誰。

    這很容易猜的，她也認識這個人，除了她的大哥琥珀還有誰呢！「是我大哥，對不對？」

    「嗯。」蘭兒的臉更紅了。「我知道妳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因為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我只見過他一次，就是三年前到妳家去的那一次，這幾年來他的身影始終在我的腦海中、在我心底深處，甚至是在我的夢中。我喜歡他的程度不但沒有隨著時間流逝而減低，反而愈來愈喜歡他；說出來不怕妳笑，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他，喜歡到會心痛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