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水銀
「我……我只是在想……我並不適合在大漠中生存。」她斂眸低語。
「妳想離開我!?」摟著她腰的手臂一緊!
「我在這裡,只會成為你的弱點、你的負擔,如果再來一個奚長山,該怎麼辦?」他又能救她幾回!?
「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原因已經很夠了。」她低喃。
「我不在乎!」他不會放她走。
「可是我在乎……」她可憐兮兮地說,眼裡水光浮動。「我不要你為我再受任何傷,不要你再為我冒任何險,你是沙漠之國的君王,毫無畏懼的霸主,我不要你為我受制於人……」
她的話,讓他轉怒為喜。
「妳擔心我?」他挑眉,眼裡頓時含笑。
「嗯。」她點點頭。
「這表示,妳的心屬於我了嗎?」他指向她心口。
她咬了咬下唇,「嗯!」點頭,她閉上眼。
「灩兒……」他狂喜,低頭攫住她唇辦,濃濃蜜蜜地吻著,直到她開始響應,身子發燙。
君灩昏昏沉沉地摟住他頸項,她的柔順,讓北川孤星的慾望迅速燃起,大手轉而撫向她胸口……
「北川……」她一顫,握住他不安分的手,低喘著。
他停下,一身狂野末平。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不畏毒嗎?」她低語,不敢看他寫著慾念的眼眸。
北川孤星抬起她的臉,再深吻了她一下,然後緊緊摟住她。地方不宜,也只能奈下慾望。
似乎要她……總是很難,之前是她不願,後來是地點常常不對。她呵--是天生來訓練他的耐力的嗎!?
「妳肯說了?」
「其實,這是我與生俱來的特質,也是女凰國一種神秘的傳承方式……」她開始述說。
在女凰國的王族秘辛裡,記載著這樣的特殊體質,能治百病、不畏百毒,可是,這樣的傳承在每一代的子嗣中,只會出現一名,具有這樣體質的人,不見得能再生下同樣體質的子女。
這樣的體質,在王族裡被視為是神聖的,於是具有這樣體質的人,就注定會是女凰國下一任的繼承者,所以,她能成為女王,不是因為她是長公主,而是因為她擁有這樣的體質。
「為什麼要現在才肯告訴我?」她說得吞吞吐吐,眼神也避著他。她在不安些什麼?
「我……」她深吸口氣。「我怕你會……怕我……」雖說是救人,但畢竟是異於常人的能力,有所圖的人會想利用她;但沒有所圖的人,會懷疑她是否會拿這樣的能力去害人。
「妳認為,我是那麼庸俗的凡人!?」他擰眉問。
「我……我不知道。」
「看著我。」他握住她下頷。「還有什麼秘密一次說完,不許再瞞著我!」這小東西,竟以為這點小事就嚇得倒他!
「沒有了。」她搖著頭。在他這種兇猛的盯視眼光下,再頑強的人也會乖乖吐實,更何況是她。
若不是事關女凰國的傳承,她也不會守著這樣的秘密直到現在。
「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這事一傳出去,只怕所有人都想要她了!
「這一代中,只有我。」她明白他的擔憂。「王族傳到我們這一代,只有我與四個妹妹,因為我是繼承人,所以自有記憶開始,就知道這件事;而我的妹妹們,則必須等到她們出嫁時,我才會告訴她們。」也等於是宣佈,誰產下特殊體質的子嗣,無論男女,都必須送回女凰國,成為女凰國下一代的君王。
「在密林中,妳就是以妳的特殊能力救我?」他問道。
「嗯。」她點頭。
他深思了會兒。「救人,對妳會不會有影響?」
「你……」她訝異。他怎麼會……想到這個……
「回答我。」
「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所救的那個人要承受的痛苦,將會由我代為承擔……」她遲疑地道。
「所以,妳替我承受了中毒的痛苦!?」他瞪她。怪不得她的臉色一直都那麼蒼白!
「那沒什麼,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他的眼神好可怕。
比起他所做的,替她挨刀、為救她而涉險,一點點不舒服,又算得了什麼?
「以後不許妳再這麼做!」
「為什麼?」她不解。
「先回答我,妳現在是不是還會不舒服?」他嚴苛地審視她面容,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
「一點點……」驀然被摟緊,她語聲乍止。
「不准妳再用這種能力去救人!」他獨斷地命令。
「不要。」她清聲拒絕。
「嗯?」他眉一擰。
「我的能力屬於我自己,要不要救人,該由我決定。」堅定的眼眸,不退讓地迎視著他。
「妳屬於我,我不許妳讓自己受苦!」
君灩恍然明白,他是在關心她。
「我不會有事的……」
「一樣!」就是不許她受苦。
「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答應你不救人。」明明是關心,他偏偏表現出獨裁的命令,這人真是……
「妳敢跟我說條件!?」他瞪她。
「這是學你的呀!」她輕聲提醒。別忘了是誰在她十二歲的時候就跟她談交易,買斷了她這個人。
「妳屬於我,沒資格跟我談條件,只能聽我的。」直接拍案論定。
君灩聽得差點傻眼。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這簡直是土匪的行徑!
「我就是這樣,妳需要更多證明嗎?」鷥猛的眼逼視著她,很清楚告訴她,證明的方法是什麼,絕對沒有她說「不」的權利!
「你……」
「說『好』,不然--」披風鋪上欄杆彎曲成的座椅,壓下她--他的意圖很明顯。
「你不可以!」她緊抱住他,完全不敢看下面。
老天,這裡是五層樓高的地方,他……他居然想在這裡……萬一下面有人經過……她不敢再想下去!
「嗯?」他俯在她上方,等著她的回答。
「我……我答應就是了。」她只好屈服,「可是,我有一個要求。」
「說。」
「如果是為了你,我一定救。」她不願意再見他出任何事。
兩次為她拚命,已經很夠了!
北川孤星低望著她。
「這表示,妳愛上我,深刻到不惜為我捨命嗎?」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仍不忘索情。
「是。」她坦白承認,不再隱藏。
「很好。」他滿意地笑了,低頭輕吻著她唇辦,充滿憐惜與溫柔,邊吻邊低語:「妳可以救我,但不許一個人偷偷承受痛苦;不論歡喜悲傷,妳都得在我懷裡。」
「你的懷裡……只會有我一個嗎?」她氣息不穩地問道。
「只有妳。」
他毫不猶豫的允諾,讓君灩感動了心。
普通男人都不免希望有三妻四妾,更何況他是一國之君:可是他卻表明今生只要她一個,一點遲疑都沒有。她明白,他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他太狂、太自我,不會只是說好聽話來安撫她,如果不是有這樣的念頭,他是不會說出口的。
「為什麼是我?」她始終不明白,卻在此刻深深感覺到,被他愛上,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因為,妳是我的灩兒。」天際晨曦漸露,他停下親吻,轉而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姿態一如當年。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她攀住他肩頭,坐在他懷裡始終有些害羞,卻肯放心依靠著他了。
「看--」他微轉了個方向,與她一同迎向晨光。
一如十年前,晨陽的光燦再度眩花了她的眼,他的聲音迴響在耳畔:
「妳是我的灩兒,在十年前,就已經注定。想獨佔妳,不需要有理由,就是要妳。」
這是他獨一無二的狂傲。
只有她,能讓他歡欣抱入懷,為她做一切事都不覺得麻煩,望著她嗔喜怒悲,只想容納她所有的一切,不願與旁人分享。
這世上,就只一個她,讓他興起獨佔之心,並且日益加深。
「萬一……我沒有愛上你呢?」他就這麼肯定,她一定會心甘情願屬於他嗎?
「妳已經屬於我,無論是身,或是心,所以,這個『萬一』,沒有意義。」
「你就這麼肯定?」君灩真有點不甘願。
「怎麼?不甘心?」望著她表情,北川孤星忽爾一笑。放下她,躍上欄杆,朝向外。
「你在做什麼?」她不解,卻震驚地發現他想往下躍。
他望著她,含笑跳下。
「不要--」君灩想也沒想,伸手及時拉住他衣襬,毫不遲疑就跟著他往下跳!「北川!」
她驚聲未過,他卻在落下兩層高的同時身形逆轉,抱住她後,藉欄杆之力輕鬆點躍落地。
君灩驚魂未定地瞪著他。
「連跳樓都願意跟隨我,妳還敢說妳不屬於我、還需要問那些『萬一』嗎?」他笑得得意,自信不已。
「你……狂人!」君灩只能紅著臉,埋入他懷裡。
這世上大概不會有人像他一樣,為了一證她的心,不惜跳樓了。連命都能拿來玩,她還能怎麼否認呢?
這世上,就只這麼一個狂傲的北川孤星,願意為了她不惜一切,她怎麼能不愛!?
「我愛你,」她在他懷裡低語。「謝謝你也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