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言澄熙
「爺!京城又傳來急報了。」倏地!王勇急奔而來。
「呈。」齊天壑立即打開快報,僅一刻間,他的臉乍然間滲的死白。
「爺,怎麼回事?」
「蘇克薩哈…死了…….」他真的死了,而且是在康熙的反對下,被太皇太后給賜死的!
太后賜死蘇克薩哈,用他的命來換鰲拜的信任!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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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接到京城傳來的快報後,齊天壑已經悶聲不語好久了。
觀察他一天了,沈嫚霜著實不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究竟是難過蘇克薩哈被殺,還是震驚她的預言實現了。
「壑,別想了,有些事是早注定的,多想也沒用。」她站在他的背後,替他上藥,並好言的撫慰他。
「霜兒,你怎麼會知道蘇克薩哈的事呢?」他還在著磨,著磨著要不要信她的大膽預言,這事兒,可攸關天下呀。
「我說了,我大難不死,所以上天賜我神奇的力量呀。」她巧笑道,也懶的再去解釋她來自未來的身份了,反正,她現在是齊夫人──沈含霜,她是越來越適任這個角色並愛這個角色了。
「你說….夏初時鰲拜會拭君?」他再次確認。
「是的,就七月十日,他於南書房拭君,本來他也欲殺老祖宗的,只是,老祖宗向來不是簡單的人物,她在朝中的影響力還是可以撼動他衣袖的,所以在還是畏她幾分下,鰲拜不敢一下子把事攤明瞭,於是,他將老祖宗供著擱著,直到他全部都大權在握確認無礙後,才在二年後使計毒死了老祖宗。」唉,難得一位集聰智銳勇於一身的名女人,沒想到在走過前些年那些坎坷後還是死於朝中的爭權奪利裡。
齊天壑聞言,兩道劍眉鎖的更緊了。
他向來是對妻子的話不疑有他的,維獨下午她的鐵口直言,讓他不當真,如今,她又膽大的做如此預言,這教他怎能不擔心呢。
不管她所言的是否會成真,他都不得不防。
別說老祖宗和康熙和他有緊密的關係了,就是他們與他無攸,他也得為國盡一份力的。
「唉….你能不能安份在炕上躺一天吶,你的傷在你的折騰下都不見起色啊。」此時此刻,齊天壑背上那從肩胛直劃到腰際的刀口子,在沈嫚霜眼裡,比任何國家大事都還重要。
「放心,不礙事的。」
「怎麼不礙事呢,你太不愛惜自己了。」她攢起了眉,對他的不以為然有些不悅。
「霜兒,你擔心我?」他看到她眼裡那幽幽如絲的水眸全映上了他的影子,他的心也彷若篩下了暖暖朝陽,他感覺他們的距離更近了,更像從前了。
「怎麼不擔心,這傷要不好好調理會發炎感染的。」她拿起白巾替他的傷給包紮起來,然,當她把白巾繞到他胸前時,她卻突地感到此舉似過度親密,他們….貼的太近了……下一秒,她查覺到有雙熾熱的眼正凝著她並燒著她。
輕輕覷了他一下,對上那雙烔烔的眼,她立即知道他眼裡的火是什麼,是慾火,是相思難耐的火苗。
就像她跟齊壑好不容易相聚時,彼此眼底燒的那把火一樣,他要她,這是他再藏不住的渴望訊息。
過去這些日子裡,他以為她忘卻記憶,所以他尊重她,不願嚇到她,同床時都只是一人一邊的睡著,頂多,她每每在他的懷裡醒來,發現二人和衣貼在一起罷了,他們最多的親密接觸也了不起是個有禮的吻,而如今…….…是時侯到了嗎?她雖然讓他進駐她的心,也當自己是他妻子了,可是….畢竟她心裡也還有齊壑呀。
在她心裡仍有別的男人之下,她要怎麼跟他合一呢,這太為難她了。
只是…齊天壑是個男人,如果她再不給他身為丈夫的滿足,為難的卻是他了。
怎麼辨?燥熱從耳根開始如野火般遼原,沈嫚霜在眨眼間發現自己竟已蒸騰了滿臉。
怎麼會,他也不過看著她罷了,而她竟然這麼輕易的讓他挑起一身的火焰?
別開他的眼,沈嫚霜感覺自己的呼吸在頃刻間已亂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辨,只是當不懂的繼續她包紮的動作。
然,再又一次的繞到他胸前時,他採取行動了,他攏緊她,讓兩人的身體之間緊密的無縫隙。
怎麼辨?如雷般的三個大字登時敲在她的腦海,可是,在她嘗到他唇的滋味後,她只感覺身體一軟,然後她的身體比她的理智更早一步的替她決定了接下來的問題。
這一夜,她正式成為齊夫人了,有名有實的齊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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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個齊夫人的身子怎地如此差呀,暈車暈馬的不說,這又是心痛又是腹痛的,唉,這老天爺心胸為免也太小了,怎麼就見不得她跟齊天壑有好姻緣呢。
這麼折騰她做什麼呀?她也不過是個比其它姑娘幸運一點的女人罷了,有個愛自己的男人很過份嗎?
「哎呀….啊….」捧著小腹,沈嫚霜好希望這時能天降一包神奇的斯斯藥囊給她,另外,最好再多送幾包衛生綿來,要又薄又會幹爽的那種。
「霜兒,忍著點,待會你就會舒服點了。」齊天壑輕輕的用熱毛巾替她按摩著小腹。
「我…我每回葵水來都這德性嗎?」躺在齊天壑的腿上,屈在小小的馬車裡,又震又晃的,她覺得她的肚子大概有大半是給這馬車給震出疼來的。
「差不多。」
「哦…做女人真難…….」
「對不起,委屈你了,我不該選今天上路的。」齊天壑因為想於春末前回到京城好為她的預言做準備,是以,他才不等自己的傷好,便決意上天山,盼能速去速回。
「不是你的錯,是我這肚子不爭氣。」
「別這樣,想點開心的事,或是試著睡一覺,這樣會舒服點的。」齊天壑在她小腹上按摩的手未停,他伸出另一隻空著手,輕撥著著她額上的瀏海,動作極其溫柔的拭去她的汗。
沈嫚霜看著他對自己的體貼,想到他這個在漕幫的大人物,竟每每對她都是細聲相哄、溫柔以待,並體貼備置,她想,他是個大男人呀,是個大俠,是個人人都敬畏的幫主、大爺,可是他對自己竟是這樣的沒架子沒端子,他真的對她太好了,讓她感動的想哭。
「有你這樣關心體貼,我寧願天天被心痛腹痛折磨,因為是這些苦楚讓我更明白你的愛。」還記得在台灣,每當她感冒發燒時,她總是一個人躺在八十坪大的華廈裡透過電話聽著齊壑的關心,想著他何時會回來。
有一年,她出車禍摔斷了腿,齊壑飛回來陪她兩天後又走了,雖然他花錢請了特護買了最昂貴的復健器材,用盡一切金錢可以買的到的方式來照顧她,但,他卻不知道,她要的不是並不是這些。
也在那時,她才明白了,在她最脆弱時,他隔著海洋的愛對她而言是不痛不癢的,那不是她要的愛情。
「傻丫頭怎麼說傻話了呢,你當然要活的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我不要你難過呀。」
「不難過,真的,所有的病痛都比不上你在我身邊的,真的。」忍不住的,她感覺眼角的濕濡溢出了眼眶,身子一側,她將螓首埋在他的小腹前,並用雙手抱緊了他。
「我保證,我會想盡一切辨法留在你身邊,永遠都不離開你。」她決定了,她再不想台灣,再不回去了,這裡的一切就是她的家。
「我相信,因為我們的愛會交織到地老天荒永不滅。」
從來,沈嫚霜都不信連續劇裡,小說裡,什麼誓言會永遠會永恆會海枯石爛,可是這一刻,她卻相信只有真心的倆人誠心所願,這個誓言就能成真,甚至被保存下來直到生生世世。
第六章
長途奔波快二個月了,齊天壑一行人總算在五月時折騰到了天山,只不過對已經認定了齊天壑的沈嫚霜而言,這根本就是趟蜜月旅行,因為他們除了一次葵水期沒能在一起外,其餘的時間幾乎都是夜夜纏綿到忘我。
時間該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可是這天山卻不知怎地,白花花的一片,讓沈嫚霜有來到北極的錯覺。
「好冷。」台灣的冬天再怎麼冷也冷不過五度,而且要看見雪,亦是不易,沈嫚霜來到這裡,覺得自己變成一條快睡著的冬眠蛇。
「霜兒,忍著點,就到了,你瞧,山上那個黑點就是神醫隨不理的家了。」齊天壑將她圈在懷裡指著山頭說著。
他不安慰還好,可是經他這麼一提點,沈嫚霜這才發現那個黑點離他們還好遠吶。
「嘔…」忍不住的,她又覺得胃一陣翻騰,唉,這身子是越來越不重用了,不是疼就是暈,如果那個什麼啥不理的神醫真能醫好她,她一定將他供起來當神拜。
不過話說回來了,那神醫的名字既然叫啥都不理,那他也未必會肯醫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