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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頁 文 / 綠痕

    孔雀無奈地攤著兩掌,「除了她外,你認為還有什麼人有資格與解神交手?」難不成要靠他家那個輸解神輸了一輩子的師父嗎?

    「那你呢?」阿爾泰看著啥事也沒做的他。

    他早想妥了,「我暫且留在京中保護陛下,若三道衝破防線,又突破守在迷陀域真的夜色,帝京不能無防。若有必要,我會隨時去支援你們。」只要他沒被砍頭的話。

    「也好。」他倆都同意。

    有些擔心的孔雀,在石中玉轉頭就要走時在他身後叮嚀。

    「石頭,你可千萬別死在那個海皇的手中。」與馬秋堂或是解神相比,他要對付的是個貨真價實的神,這風險實在太大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還是一回事。

    石中玉當下轉身指著他的鼻子罵,「哼,誰像你那般不濟?就連個馬秋堂都對付不了!」

    「我是因為有個雨師出手攬局。」他才不承認他會敗給馬秋堂。

    外頭的夜色裡,隱約出現了一抹纖細的身影,目光越過石中玉的孔雀兩眼登時一亮,當下拋下了還在對他碎碎念的石中玉,急忙排關外頭的人群迎向她。

    石中玉和阿爾泰只是互看了一眼,彼此都不知道浩瀚在想些什麼。

    一看到無邪面上沒有笑容的孔雀,心頭隨即一緊。

    「怎麼了?陛下為難妳?」

    她搖搖頭,雙目似含淚。

    「那是陛下不同意咱們的事?」他緊張地握住她的雙臂,為她此時的模樣感到好心疼。

    她也不開口,只是吸吸鼻尖後,默然地垂首。

    「別怕,不會有事的。」孔雀用力吁口氣,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無論發生何事,我都會一肩擔待。」

    「真的?」埋首在他懷中的無邪,悄悄抬首看他一眼。

    「當然是真的,妳信不過我?」他說得很堅定,但其實他也沒什麼把握。

    聽到他這麼承諾,無邪笑了,孔雀滿足地看著她這副一如往常的模樣,一想到她也累了大半天了,他打算先將她帶回將軍府再去考慮其他的事。

    當孔雀小心翼翼地摟著她離開時,笑得很開心的無邪,完全不想掩飾她臉上那成分複雜到讓孔雀有點搞不懂的笑意。

    ……算了,反正她也不急著對他解釋,男人是很難哄的,尤其是在知道實情後。

    某兩人有點不是滋味地看著孔雀摟著她就這樣大剌剌的離開,全忘了他的身後還有兩名同僚。

    「那就是皇后?」阿爾泰兩手攏著胸問。

    「我也是頭一回見到。」石中玉撇撇嘴角。

    「陛下真捨得將她讓給孔雀?」雖不是美如天仙,但也夠如花似玉了,且看來性子嬌柔,是可以很容易就能打動男人的那款。

    「嘖,白白便宜了那只臭鳥。」氣得半死的石中玉愈想愈不甘心。

    只是也同樣在不甘心之餘,阿爾泰還是覺得對這件事他有著一頭霧水。

    他是知道浩瀚很大方,對於臣子的要求,浩瀚從沒有拒絕過,但他想不通的是,浩瀚居然連妻也可以讓?他的心胸會不會寬大過頭了些?

    就在這時,轟然兩聲巨響突地自夜空中響起,他倆同時抬首看向天際,夜空中進散出兩團光芒萬丈的強烈焰火,色澤正是一金一銀。

    「那是?」

    「日月二相……」認出那是屬於何者的標記後,石中玉愕然地愣著眼。

    「二相?」

    「他倆要出兵了。」

    第十章

    天宮

    鮮紅的旗幟在狂風中急搖拍打,天馬郡外,突襲越過帝國邊郡的天宮之軍,在固守帝國北域的破浪率軍趕來後,原本順利挺進帝國的大軍,止住了南下之勢,與率領大軍的破浪糾纏已有十日之久。

    兩軍的主帥,是在局面僵持到兩軍都已露出疲態時面對面相逢的,天宮織女城城主風破曉,刻意與破浪另辟一個戰場,相互較勁之餘,亦想藉擊敗敵方主帥提振大軍士氣。

    當兩把眼熟的彎刀出現在破浪面前,並露出與夜色有八分像的身手時,本就已被這場苦苦糾纏的戰事給弄得有點心煩的破浪,登時心火燃燒得更加熾盛。

    「夜色那女人……」她究竟是在想什麼?也學孔雀沒事去培養個敵人?孔雀是生性本就無聊,她呢?她不是老擺出一副忠心日月可表的德行嗎?那她還扯帝國的後腿?她真是閒得沒事做的話,她為何不自己來對付風破曉,反而還推到他的身上來?

    朝他擲來的兩柄彎刀,刀勁雖無夜色那般強大,但也很夠看了,破浪揚起雙槍,一左一右地擋架回去,並在這之後將槍尖瞄準了風破曉,可在擲出去時,纓槍槍尖明顯地避開了要害之處,只是一槍擊破了風破曉的戰甲。為此,風破曉一愕,有些不明白他為何要手下留情,遠在另一頭的破浪在瞧見他這表情時,愈想愈火大地使勁扯回手中之鏈將長槍收回,改而將雙眼轉向那兩個正在對付金剛與力士的男人。

    幾乎是一路壓著對方打的天涯與海角,均沒料到破浪會將目標轉向,在破浪將手中的纓槍用力射上天時,他倆忙不迭地想要躲避以劇力萬鈞之勢墜下的纓槍,登時大地爆裂的聲音,讓人不得不掩上耳,好不容易才避開的天涯,一回首,只見另一槍已筆直地朝他刺來,當下只覺得這迴避不掉的天涯,才想抽出一鞭抵擋槍勢時,風破曉救援的彎刀已將瞄準他的纓槍擊中,適時讓他避過一劫。

    不能殺了風破曉、不能殺了風破曉……不然夜色一定會殺了他以祭風破曉……可惡!那女人究竟是要他這仗怎麼打?帝國的男人是哪點不好,她偏偏就是要看上天宮的?

    眼看風破曉愈來愈不手下留情,心火已經旺得再也不想克制的破浪,乾脆把這八年來對夜色的怒氣全都出在風破曉的身上,並將先前的顧忌全都拋諸腦後,一槍比一槍狠,力道也開始大幅全開,硬是將風破曉狠狠逼退數步。

    就在他打算下一槍就鎖喉時,暗地裡竄出來的一掌,令他驚訝地趕緊一槍送至風破曉的身上,自己再揚掌接下那一掌。

    掌心中沁出來的血絲,讓愕然的破浪有些體會到這一掌究竟有多重和多異於常人,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偷襲者,腦中的思緒有片刻不能連結起來。

    「皇兄?」為什麼……麗澤會出現在這裡?他不閒待在他的西涼王府裡,來這做什麼?

    「破浪,別逼我殺你。」很難得褪下王服改著戰甲的麗澤,微笑地向他警告。

    破浪直瞪著他身上屬於天宮的徽記,不願相信地問。

    「你想……背叛陛下?」這怎麼可能?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啊,他怎可能會是天宮的人?為什麼他要站在天宮那一邊?

    他挑高了朗眉,「誰說我忠於浩瀚?」忠心這種東西,他壓根就從沒有過,而他向來也跟浩瀚實話實說,他總有天會要了浩瀚的命,說到底,他也算是個老實人。

    「咱們是一家人……」破浪面色逐漸變得鐵青,壓抑不住的顫抖,令他手中的雙槍微微抖動。

    「百年前不是。」麗澤哼了哼,撇得很乾淨。

    「什麼?」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刻離開天宮。」不顧一旁訝異的風破曉也在場,麗澤很樂意在外人面前示範兄弟相殘的戲碼。

    破浪微瞇著眼,「你搞清楚,是天宮擅進帝國的北域。」既是鎮守北域,他就有責任替帝國擋下任何來自天宮的侵略。

    「你的意思是不走?」麗澤不在意地聳聳肩,轉眼間就掠過風破曉的身旁奪來一刀,並一刀砍向破浪的臉,「那就別怪我沒兄弟情了。」

    怎麼也沒料到他說動手就動手,破浪只來得及一手揚槍去擋,另一手則是接下麗澤又突然冒出來的一掌,劇痛的感覺自他的虎口爆開。

    「你……」溫熱的血液自掌心滑向他的手臂,無法逃避的破浪只好硬著頭皮力撐,但他心裡很清楚,這力道,並非常人所有,因他就連在夜色身上也找不到。

    「這樣一來,你就少一手可握槍了。」麗澤愈說愈是用上力,「還是說,你打算下一掌再用另一手去接?這樣不好吧?你會兩手都廢了喔。」想當然,這必定會讓浩瀚很傷心的。

    破浪愣張著眼,原以為是他看錯了,但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他又很難說服自己所看到的不是真的,因此刻他竟然……竟然自麗澤的眼中看見了惡意的興奮與期待。

    「只要除掉你,就等於是斬斷了浩瀚其一的翅膀,帝國北域也就將洞開,到時天宮之軍,即可長驅直入帝國。」麗澤一掌將他震開,並乘勢往前再補一刀,可就在這時,同樣也是偷襲的兩道掌風已襲向他。

    他連避都不避,只是在挨了兩掌後,心情頗愉快地看著手中之刀碎成片片,他緩緩側過首看向趕來救人的日月二相。

    「西涼王,你可別搞錯對象了,你的對手是我們。」月渡者手中握著一柄彎月似的大刀,大剌剌地將刀尖指向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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