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語涓
「我就知道你從來就屬意莎莎,那當初簽協議的時候為什麼是我不是她?你根本就是厭倦我,拿左昀的事來小題大作。」符雨裳激動的說。
「隨便你怎麼想。」他轉身,拿起外套,「希望明天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
語畢,他離開了,空蕩的房間裡,只留下她愣愣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
笨蛋!
「你這個笨蛋!」聽到余若栩的車聲遠離,她才敢大聲罵出來。
若不如此,她一定會痛哭失聲的,她清楚自己的脆弱。
明明莫須有的事她可以解釋,他也應該聽得懂的,為什麼結果卻是這樣糟糕呢?
符雨裳蹙眉,實在想不透是什麼讓他聽也不聽的,就一逕認定她紅杏出牆呢?
他若不能忍受這點,直說就行了,為什麼要扯合約、協議進來呢?
等等!
思緒倒回方纔,他不能忍受她紅杏出牆嗎?
那麼,這是嫉妒、是吃味、是情人間才有的怪異情緒?
他也愛她嗎?
所以才發這麼大的火氣!
轟!這個火不小,也讓她的腦子像被炸彈丟中一般,驚赫多過於喜悅,意外多過於生氣!
因為有了「因」,所以有了「果」……
他的一切失常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原來是鬧彆扭啊!嘻……」想到這裡,符雨裳忍不住輕笑出聲,露出了戀愛中女人的嬌態。
如果一切都像她所想的那樣,那她就更不能走了。
可是剛才若栩那麼堅決,好像明天回來若還見到她的話,會衝動的把她掐死……
思及此,她又沒了信心。
但她寧願相信方纔他說的只是氣話,說不定他正在街角某處後悔呢!
與他同居這些日子以來,對他的性子就算摸不到十分也有八分了吧!她清楚他傲氣,倔強的性格,即便是在某處後悔,也絕不會低頭或認錯。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離開,否則,怎麼確定他的心意?
但是,她又要用什麼方式留下來呢?
符雨裳側頭想著,不到片刻,她躍下床走到櫃前,找到那張協議書,先撕了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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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若栩一離開天母,便驅車直抵姊姊的住宅。
「舅舅!」是小樂來開的門。
「媽媽呢?」
他心情惡劣,或許看到小喜、小樂兩個小朋友,會讓他聯想到愛情最後的「慘果」,而不敢深嘗下去,這樣他的心情才會平復些。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來這裡,而不是去酒吧喝酒的原因。
「我在敷臉,怎麼了?找我有事?」君縵的聲音在沙發那頭傳來,有些悶悶的,看來真是在敷臉。
「沒事,只是過來看看。」
余若栩見到獨自養育兩子的姐姐,心情平復了些,他可不要像所有人一樣被愛情沖昏頭,然後掉入婚姻的陷阱,最後是噩夢連連。
「少來!平常要你過來充當男主人,你都不肯,今天會自投羅網?你一定有事。吧檯那裡有一瓶紅酒,自己去倒別客氣了。」君縵還是維持不動的姿勢,沒費心多看他一眼。
余若栩還當真不客氣的走到吧檯,替自己倒酒。
「說吧!哪個女人讓你頭疼,是趕不走還是……」
「別一副很瞭解的樣子,我討厭你們這種眼光。」余若栩瞪她一眼。
「你們?看來我猜對了。」君縵笑了下,趕緊將檸檬片取下,免得害她皺紋增生。「怎麼?是A男愛上B女,B女愛上C男,結果C男愛的是A男?還是A男愛上B女,B女身邊有C男?還是……」
「什麼ABC的?」余若栩蹙眉,完全不能體會。
「好吧!讓我再說一遍,A男就是你,B女就是她,C就是第三者……還是你們更複雜,是ABCDE五角?」
「姊!拜託……」他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好啦!是你跟符雨裳的事?」君縵終於看出弟弟沒有開玩笑的興致,遂收起玩笑的嘴臉。
弟弟的感情生活她一直注意著,而這回跟同個女人在一起的時間長得讓她驚異,這才去向何秘書打聽。
「你怎麼知道?」
「你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有眼睛不會看哪?」
君縵瞄了他一眼,很好,他又喝了一杯悶酒,人家說酒後吐真言,她看再灌幾杯他就差不多了。
「你愛上她啦?」她突然一問。
「噗!」余若栩首次如此失態,儘管他知道她會看,可沒想到她會看的程度如此驚人。
「舅舅,你很髒耶!」小喜正坐在他面前玩積木,被他噴了滿臉,童顏怒瞪著他抗議。
「小喜,你舅舅本來就不乾淨,別管他。」君縵指的不dY$乾淨是他的花心、愛玩,但那是昔日。「我說對了吧?你為了她才躲到我這兒來!」
余若栩沒說話。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又不是每樁婚姻都像爸媽和我的一樣,你用不著有畏懼感。」
余若栩有段不愉快的童年回憶,父母親在他出生沒多久後便分居,他在十歲時,曾親眼目睹父親為逼母親離婚使出的暴力、設陷阱等手段……
唯一的姊姊也在結婚不到兩年的時間離婚,獨自撫養一對雙胞胎,這些,都只證明了一件事,結婚沒有好下場,最終的結局都是分開。
所以,他可以流連花叢、遊戲人間,就是不談愛情和婚姻。
要他結婚,想都別想,即使現在他已三十二歲了,仍是沒改變這個念頭。
「可就我知道的每樁婚姻都是悲劇收場。」他反駁。
「巧合而已啦!誰叫你認識的人多半都那麼『有個性』再說,你覺得符雨裳不夠好,遺是真的發生ABC事件啊?」
「不是她不夠好,她只是……愛上我了。」
「那樣不是更好嗎?你愛她、她也愛你,相親相愛、心心相印耶!你還煩惱什麼?」
「我沒有愛上她。」佘若栩斬釘截鐵的回道,愛上一個人是多麼可怕,他連想都不敢想。
「沒愛上她你會躲到我這裡來?少騙我了。若栩,我從來沒告訴過你,我和小喜的爸爸為什麼離婚,他不愛我,爸媽也是,所以我們都可以輕言離婚,沒有感情怎麼共同生活?可你們不同,你們兩個都對彼此有意,又一同生活了這麼久,這跟結婚沒什麼兩樣啦?只不過差了一張紙,你何必想這麼多?」她壓根兒沒採信他否認愛上任何人的說法。
「我說過我沒有愛……」
沒有嗎?
話說到這裡,他再也堅持不下去了。
他無法解釋自己對看到她和左昀拉扯時的憤怒心情;更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在看不到她的時間裡,滿心滿腦想著她、無心公事。
這若不是愛,難道是恨嗎?
腦中一道想法像冷水澆了過來,迫使他清醒。
「怎麼?否認不下去了?我就說你愛她嘛!相信我。」君縵拍胸脯保證,一副愛情專家的模樣。
余若栩怔愣住了,是了,這若不是恨,鐵定是愛了!
愛她又不是世界末日,愛她也未必要結婚哪!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在一起
在一起這三個字說不出是何等神奇又甜蜜的滋味,他的體內湧生一股激動,想抱著她嬌軟的身軀一同體驗……
可認清事實的喜悅沒有充盈腦子太久,他突然想起臨走前,他對她說了什麼話。
該死!她不會真的離開了吧?
她的個性沒那麼聽話,但會不會這一次她就聽了呢?
畢竟,他當時是那麼肯定的宣佈——協議失效!
她一定巴不得快走!
連迭的想法教余若栩冷汗浹背,他衝出門外,只丟了句,「我先走!」連頭都沒回。
「喂!喝酒不開車,開車……算了,幾杯應該沒事。」君縵收回視線,在心頭悄俏說了句「祝你幸福」。
第七章
一路狂飄回天母,第一次感到這趟路程比他去的任何一個地方都遠。
目的地一到,余若栩急著拔掉車鑰匙,打開車門,滿心希望她沒有離開,他說她可以待到明天的,而現在不過是分開短短的幾個小時……
一衝進房門,他便看到符雨裳倒在他的床邊,微側著身,緊合著眼,那張放下戒備的容顏深深吸引住他的目光。
她還在!他鬆了口氣,這才發現堵在胸臆間的那口氣,比自己想像的深。
定定的看著她的臉好一會兒,除了呼吸之外,她似乎是一動也不動的,他還未決定好如何開口留她下來,腳步已朝她的方向走去。
他攔腰將她抱起,卻驚動了她。
「嗯……若栩?」符雨裳看清楚以後,驚訝的瞪大了眼,目光閃避的看向右,不對,那兒有協議書的碎片!看向左,不行,那裡有衣櫃,他一定會發現她沒有收拾衣物……
只能看著他了……老天!她竟然不敢看他。
「是我回來了!」
「呃……我、我頭暈,好像發燒了。」
裝病吧!
被他用這樣熱切的目光凝視著,身子發出陣陣灼熱之氣,她可沒有說謊。
「是嗎?」余若栩將她抱回床上,她慣睡的右側,隨即大掌按上她的額間,答案立刻出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