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李霖
「阿涵……婆婆!」
怎麼可能,怎麼——
「嘻嘻,你演婆婆一定很辛苦,阿姨煮的魚湯正好給你補補,來!喝了它——乖——」
阿含?婆婆?婆婆?阿含……連貫的事情都串在一塊兒,宇文恍然大悟的認定,那名在眾人面前打了他的「瘋查某」,不但在別人面前羞辱他,還想侵入他的家,他的城堡,要進一步的打垮他,吃死他——
他跟她有什麼仇哇?她得這麼處心積慮的「消滅他」!
他的心思如波濤洶湧,神智似萬馬奔騰踐踏,他的耳朵欲依然堅守崗位,努力聽著。
「阿姨,謝謝,我趕著出去,回頭再喝好不好?」
「不好!你們這四姐妹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成天的往外頭跑,家就像旅館一樣,久久才回來一趟,睡個一天兩夜的又不見了,你們的爸爸也真是的,都不管你們——」
「阿姨,我喝湯!」棄械投降的涵涵,拿起鍋子就大口大口的灌下。
鄰居長輩還在一旁叨念:
「喝慢點,又不是餓死鬼股胎的,真是的!多喝點魚湯哦,奶奶才會長大一點哦——一瞑大一時!」
這婦人的「肺腑」之言,讓涵涵嗆了氣,好一陣猛咳後,看著雪花的鮮魚湯——倒盡胃口!
「怎麼又不喝了?」
「我不要『負擔』過重!」
趕忙的交還那鍋湯,牽著古董級的老爺車,變裝後率性又自在的涵涵,跨上英勇的「跑車」,快速的擲出幽深沉的暗巷。
被甩下的婦人還喃喃的念著:
「胸部太平,男人沒興趣,婚姻會不和協哦。」
涵涵已經離去老遠,這些話全都也是被甩下的——羅宇文給聽去啦!
追追追,向前追。
不管前有豺狼或虎豹。
不管人家是不是對落魄污移的人兒掩鼻。
就是追……
一路的追下去——
宇文跑得汗流夾背,濕的衣服風乾又濕的粘在身上,一向養尊處優被奉承的很高位的大明星.虛脫的想大叫,投降,不幹了!
倔強的自尊心欲要他支持下去,要他得到勝利的果實……
每當他正在天人交戰,吵得不可開交時,天時地利的環境就為他作了決定。
這一回也不例外。他累得像百歲老狗,正要口吐白沫倒地不起時,一路疾風奔逐的涵涵已停下她的踩踏,進入一棟紅色磚牆外嚴肅的建築——警察局!
與那兩位守衛神般的巨木對外.宇文正在想,她要幹嘛?
捫心想想,自己最近有沒有跟什麼不妥當的人接觸見面?好像沒有啊!自己有沒有什麼東西落民的把柄,可以列舉控告的?
雖然沒有,可是,像她那種才奸巨猾的「瘋查某」唷,要創造什麼證據也是有辦法的,而且,她先前昕到電話時,不也是很高興,好像完成一件事情那般…該不會是完成對他的「誣告」證據吧?
一想到有關「阿含」的事情,宇文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最最可怕的狀況,而且——都是要陷害自己的!
這也難怪嘛,打從他們一見面,就是劈哩啪啦的一陣巴掌聲,之後也是一連串的劈哩啪啦……鍋盤碗瓢、杯子,砸碎了不少的聲音。
要他相信,她還有什麼「好」的地方,那大概是「迷死,因怕死不」(請用英語念)吧!
既然要上戰場,就得先把自己武裝好!
像他這副狼狽落魄的德行,別說洗清「冤屈」吧,只怕一上警察機關,就會被當作是流浪漢,給送到收容機去啦!
東望望,西看看……一棟國際知名的飯店正在眼前閃爍著霓紅燈,好像正在對他招手邀請——
「去去去,這裡有外國影星正在使用,你別來這裡丟人現眼!」有眼無珠的門房,一見宇文就捂鼻揮趕。
「我——」他都還沒能說出自己是——羅宇文。那個國際知名,響噹噹的明星人物,人家已用聲嘶力竭的呼喊,叫來警衛要把宇文扛走!
正在鬧的不可開交時,步下華麗轎車的外國人和蜂擁而至的記者先生、小姐們,也不約而同的出現在這棟五笪級的國際飯店;
眼尖的記者,必竟是很多的,雖然他是那般臭酸、落魄,還有黑墨墨的兩圈黑輪罩在眼睛上方.能喊出他名字的,還為數不少呢!
「羅宇文——你為什麼?」
「你在什麼地方『混』,怎麼——」
「羅字文——」
七嘴八舌的訪問,讓媒體寵兒的國外影星傻眼,也令原本和他爭執的「有眼無珠」門房,差點昏倒在地上。
巨星不愧是巨星,只見他雙手向上高攀,制止蜂擁人潮的湧動,對著知名國外藝人方向一伸掌,用著掌,用著洋味的英語說著:
「國外的演員者是說中國式的苦難電影,演員總是太過美麗,尤其在成名的大牌演員身上,理會看不見真正的破敗污移……我就是要證明——越是知名的明星,為了真正的電影,越是會犧牲到比臭水溝老鼠還沒尊言的地步,請支持台灣電影!」
哇!泥塑木偶般的群眾,端看著一尊「偉人」的銅像般,那樣肅然起敬,那樣的仰之彌主——
容易感動的金毛外國人,早就紅著眼睛撟著「大義凜然」的「愛國藝人」到專屬的一層總統套房內,敘敘電影軼事去啦!
反應夠快的鎂冰島燈也此起彼落的將這歷史性的一刻——頂尖的王牌對王牌,拱手共的畫面,收錄起來,想當然,明天的新聞又有好題材吧。
不知道,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也許「福」與「禍」是相伴而來的學生兄弟吧!
這廂是明星對明星的面對面,那廂是什麼呢?
面畫就是涵涵停妥「古董車」,興匆匆的跑到嚴肅不敬而言的警官察人員服務台接續起……
當她蹦蹦跳跳的跑到繁忙的警局時,她是十分興奮而愉快的,所以講起話來,也是輕輕鬆鬆的:
「警察先生,聽說我的『乖乖』找到了,一接到消息,我就立刻趕了來,現在可不可以把它拉回家去啊?流浪那麼多天,它一定害怕死啦,再多待一些時候,它一定會哭死它!」
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的警大人,張開昏濁的眼睛,不大明白眼前這名小姐講了什麼東西的表情,涵涵恍若大夢初醒的拍拍自己俏麗的前額,飄蕩的劉海,優美的轉個彎,又落回原位。
「對不起,對不起!太高興了,所以語無倫次,請原諒,我是說——嗯,就是剛剛啦,我的姐姐通知我,說你們這裡有我遺失的……嗯,就是東西啦,要我來領,因為白天聊絡不上,她好不容易在剛剛找到我,所以我就——」
「什麼東西啦!」冷冰冰的一盆水,當面撥來。
「就是水晶球啊!那是有魔法的唷,我可是花了許多功夫才——」
「你等等。」又是一記冷屁股,高興的心情讓涵涵也不願去計較吧!
等了約莫有三、兩分鐘,她就覺得幾乎已是一世紀的長久,看著不同面孔的警察叔叔、伯伯、大哥哥們,經過她身邊時,特意一瞥,她還以為意的跟人家笑笑、打招呼呢。
翹首遙望著那名警員消失的門,她著急的想著:「怎麼那麼慢,『乖乖』會哭唷!」
「乖乖」的哭,大家看不著,聽不到,涵涵的哭,就會驚天動地、泣鬼神了吧?
那堆人,就堆在門口,一邊人肉牆圍著涵涵看不見外頭的暗黑的星空,冷漠的警察大人終於出現,也有著笑容——是冷笑哦!
「請,我們貞二組長親自問你話。」
被大陣式弄迷的涵涵,還覺得奇怪的想問:
「『乖乖』闖過了嗎?」
「嘿嘿嘿,小姐,我們組長可不大喜歡說笑哦,你最好不要嘻皮笑臉的!」
爸爸媽媽一向教人要「笑臉迎人」什麼時候,笑容可掬也成了犯罪的條例?
「你老實說!」
分不清這是第二十一次,還是二十五、六次的話了,還是那句沒創意的老調調。
「那是師父送我的禮物。」
疲憊的涵涵,垮垮的斜倚在冰冷的金屬椅上。醜陋簡單的貞訊室裡是令人窒息的不自由!
要是可以讓她瘋狂的叫上一叫,喊上一一『喊,哭上一哭……她或許會好過一些。
警察局通知她來招領失物的日的,竟然是——扣押她!
這末免太過離譜啦!
雖然,她偶爾會闖闖紅燈,搶過平交道,可是,為了這些原因,就把她扣留起來,反覆審訊!刑警大人你們也沒這個功夫。
人家要她來認領水晶球的目的,是什麼呢?聽聽下面這段話,大家或許就會明瞭啦!
「小姐!別說謊了,人家說呢,這水晶球是南非非法進口的國家礦物,非常稀少珍貴,而且已經絕產的——紫芸礦!你呢,好好交代,這非法的東西是怎麼來的,是跟什麼掛勾啊!有什麼特殊門路?要是好好合作,酌量減輕刑責還有機會,要是——哼!我們就把風聲放出去,說你已經招認,讓你的同夥來追殺你,然後我們在後頭收線,一網打盡,你覺得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