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警告親親逃夫

第9頁 文 / 子澄

    「哎唷,沒那麼嚴重啦!」許貞子笑著將她的手拉下。「我跟他是相親的啦,其實終身大事很麻煩的,妳自己不急,可家人急啊,就拚命幫妳找對象介紹;我老公不是所有相親對像裡最帥的,條件也很普通啊,嘴又笨,第一次見面我不是很喜歡他。」

    「可是那個人啊,專做些小事來讓我感動。像我心情不好,他就會想盡辦法逗我開心;家裡人有什麼困難或需要,他總是跑第-個!妳知道女人心軟嘛,看在我眼裡就想這個人還不錯,沒感情沒關係,婚後再培養啊∼∼」她輕歎一口,換了口氣。

    「嗯。」如果今天對像換成是她,她也會感動的吧?孫綺雲心想。

    「其實是心態上的改變啦!」許貞子衝著她笑。「當我修正自己的想法,突然覺得他看起來也挺可愛的啊!像那顆啤酒肚,妳都不知道,冬天躺起來多舒服,家裡都不用開暖爐耶!省電又方便!」

    「啊?」孫綺雲驚愕地瞪大雙眼,啼笑皆非。

    「每個人個性都不一樣,優點也都不同。妳看有些婚前戀愛談得轟轟烈烈,最後以離婚收場的也不少啊,最重要的是往後的日子要兩個人共同去經營啦!」許貞子拉直雙臂伸展了下,唇邊漾起甜蜜的笑。「不怎麼精彩,妳可別笑我喔!」

    孫綺雲搖了搖頭,她怎麼可能會笑?她羨慕都來不及了。「嗯嗯,不會的。」

    婚前戀愛談得轟轟烈烈,最後以離婚收場的也不少?

    往後的日子要兩個人共同去經營?

    這些聽來老生常談的話,在她週遭認識的人的身上都可以得到印證,可是她為何都沒有想到呢?

    回頭看向船艙裡,她瞇起眼搜尋人群裡熟悉的那抹身影--袁睿皓正倚著吧檯,望著船艙中央舞動的人們,不知是過於專注還是早已神遊,神情很是嚴肅。

    他們倆可不可能……共同經營屬於自己的未來?

    第五章

    暗自期待兩人之間的緊繃會改善,但畢竟女人的臉皮比較薄,雖有心想求和,但孫綺雲就是拉不下臉,默默地看著情勢一成不變的發展下去。

    即使如此,在他懷中醒來似乎已成為一種習慣;袁睿皓也很好玩,當她沈睡時翻身和他擠,他也不曾推拒過,因此每天早晨醒來,都是極度尷尬的時刻。

    在夏威夷的最後一夜,孫綺雲早早便上床睡覺了。

    既然她不知該如何化解兩人之間的僵持,不如早早休息,回到台灣之後,雙方便會各自投入自己的工作,相處時間少了,磨擦相對也會減少,說不定日子不會再那麼難過。

    袁睿皓被團裡的老公們拉去喝酒,回到房間時見她早巳熟睡,他淺淺地歎了口氣。

    她的睡顏如此沈靜、美麗,平日的冷淡、伶牙俐齒全然不見蹤影,看來甜美又可人,足以讓全世界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他一點都不否認自己對她有份特別的眷戀,但,難道自己如此缺乏吸引力?獨處這許多的時間,她一點都不為自己感到絲毫心動?

    他不相信像她這般成熟、孤獨的女人,會不需要男人相伴;若真如此,她也不會輕易答應袁睿哲的求婚--不過才見了三次面耶,嗟∼∼

    將滑落到她腰際的薄被拉好,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不致讓自己餓虎撲羊。

    說來丟臉,他雖不是柳下惠,但也不至於是個登徒子、色狼之輩,卻每每碰觸到她時,總耐不住心中的蠢動,渴求一親芳澤。

    奈何流水有意、落花無情,他又做不來使強傷害她的手段,便一再地隱忍下來;再歎一口,他深吸口氣,走進浴室洗澡準備睡覺。

    冰涼的水沖刷著他身體的蠢動,他特意讓自己在冷水下多待一會兒。

    或許是這陣子都沒有紆解生理慾望的管道,才如此容易想入非非吧?!他想。

    套上棉質睡褲,他回到臥室,躺到床上她身畔的位置,小心地沒將她吵醒。

    一直沒聯絡到袁睿哲那個小子,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遲早有天會逮到他,到時,兩人再來秋後總結算!

    暈黃的燈光下,他凝著天花板,雜亂的思緒閃過腦際,陡然察覺身邊的她不安地蠕動,嘴裡不知在叨念著什麼,小手緊抓著薄被,即使在睡夢中仍緊蹙眉心。

    「不要……不要……一個人……」她喃喃自語,額角薄汗涔涔,神情看似緊張且痛苦。

    怎麼搞的?作噩夢了嗎?

    「綺雲?」他輕喚,試著想聽清楚她的囈語,卻怎麼聽都很模糊。

    「怎麼辦……我怎麼辦……」

    不知是怎樣的夢境困住了地,緊閉的眼角落下清淚,狠狠地揪緊袁睿皓的心臟。

    「綺雲!綺雲!」再顧不得探究她說了些什麼,當下,他起身用力搖晃她,企圖將她擾醒。「起來,乖,別睡了!」

    但孫綺雲睡得很沈--不,該說她被那個夢境困得很牢,任他怎麼搖晃她就是不醒;他牙一咬,狠狠地摑了她一巴掌,她霍地吃痛睜開雙眼,小臉立即浮起五爪印。

    「啊……」她陡然坐起身,眼神顯得有點空洞,過了半晌才對回正常焦距。「我怎麼了嗎?幹麼那樣看我?」這個人很奇怪喔,睡覺不睡覺,坐著看她做什麼?

    「妳是不是作噩夢了?」袁睿皓擔心地問,看著她臉上的巴掌印,心裡好生內疚。「我聽妳一直在說夢話。』

    他不是故意出手這麼重的,但如果不這麼做,她恐怕會一直被夢魘纏住,兩相比較之下,那更教人擔憂啊!

    「夢話?」她傻呼呼地重複一次,彷彿聽不懂他的意思。「有嗎?我有說夢話嗎?」

    「不然妳為什麼哭?」這樣一來他更擔心了,對於適才她夢裡發生的事,難道她一點記憶都沒有?太扯了吧?!

    「哭?」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這才發現自己臉上濕濡一片。夢裡的片段陸陸續續回到腦海裡,她的神智逐漸變得清明,屏住呼息好一會兒,才吐了口氣。「呃,我好久沒作那個夢了,所以我以為自己不會……」

    「什麼夢?」什麼樣的夢境可以令她如此傷心落淚?

    孫綺雲怔然,沉默。

    「不能告訴我嗎?」他感到小小的失望。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依舊不能讓她相信自己,看來,他有自我檢討的必要。「沒關係,不勉強,想說就說,不想說也無所謂。」他故作瀟灑,其實心裡頭可酸的呢!

    孫綺雲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生,她哪會聽不出來他話裡的酸味,不禁輕笑一聲。「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啦,只是夢到我父母剛過世時的情景。」

    現在提起這事,她看似早已脫離那個階段的痛苦,但袁睿皓可不這麼認為。

    「當時妳多大?」當然這件事在社交圈不是新聞,或多或少都有耳聞,但實際上的情況他並不清楚,或許讓她談談可以化掉她心裡的陰影也好。

    「高三。」那是段痛苦的記憶,早讓她鎖在心的最底層,怎知又會在夢裡想起?

    袁睿皓理解地點點頭。「那時候妳一定哭得很慘。」

    「不。」令人詫異的,她的回答正好相反。「我沒有哭,也沒時間哭;我爸媽他們留下大批的員工和事業仍在運作,以我當時的能力,維持原狀已屬不易,哪還有時間悲傷?」

    袁睿皓蹙起眉,深幽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緒。

    「那麼多人等著吃飯,在叔叔的帶領之下,我像塊海綿似的不斷吸收我所不懂的商業知識,每天都有學不完的東西,往往回到家都快累癱了,倒頭就睡。」

    她的語氣像在敘述故事般淡然,感覺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

    「這樣也好,沒時間胡思亂想。」末了,她還自我解嘲地哼笑了聲。「況且過這麼久了,我早就習慣了。」

    「妳只是沒時間想,而不是不悲傷,更不是習慣了。」袁睿皓緊盯著她,彷彿想看穿她的靈魂。「過了這麼久,妳還會夢到那個時期,表示妳只是刻意忽略,而不是真的看開了。哭吧,現在再沒有任何阻礙可以阻擋妳發洩情緒,妳就盡情哭吧!」

    雖然她的身體已然是成熟、獨立的大女人,但就心理層面而言,她其實還停留在高三的時候,還算是個小女孩。

    那股傷痛已經成為她心裡的沈病,隱匿心中不見得是件好事,適度發洩出來反而是正途--想到這,又想到自己可憐的男性慾望,也好些時候沒適度發洩了,嗚……可憐的他。

    「我?我不想哭啊!」她微愣,眼淚卻莫名其妙流了下來,連她自己都嚇一大跳!

    袁睿皓輕歎一口,大掌輕緩地擦過她的臉頰,體貼的為她拭淚。「我在這裡,沒關係的,我不會笑妳。」

    孫綺雲望著他,眼淚莫名其妙地掉,而且一發不可收拾。她掩面感到羞愧,不記得自己何時曾這般失控過,她真的不想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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