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耐心非但沒得到他的感激,昨天他竟還以丟杯子的方式回報她,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傅薔薇抬起那雙纖白的手臂,審視著被熱咖啡燙到的紅腫,淚水差點要流下來。萬一留下疤痕,她的模特兒生涯豈不是要提早結束。
什麼日久生情嘛?什麼叫杜令飛的個性只是冷漠深沉,但並非無情?依她看,他根本是鐘樓怪人!
想到要嫁給這樣的丈夫,傅薔薇心頭泛涼,可是看在錢的份上,她沒有轉身就走的勇氣。
傅薔薇端著托盤上樓,來到杜令飛的房門口,她伸手敲了敲門,同時不悅的說道:「少爺,我要進來了。」
這敲門的用意純粹只是通知,而會喊杜令飛為少爺,當然是因為她和杜仁宗有協議不能讓他知道,那她自然就得和這屋子裡的傭人們一樣喊他少爺;否則,她早被他轟出去了。
一如以往,由於沒有多餘的手,傅薔薇只能用臀部輕撞開門,再用她那雙修長的腿輕關上門。
她這個動作很優美,杜令飛也注意到了。
可今天,傅薔薇沒關上門,她故意要讓走廊的亮光照進陰暗的房間,故意要違背他的交代。
不只如此,傅薔薇今天還打算拉開窗簾、打開落地窗,讓陰暗許久的房間重見光明。
自己跟那個騙他感情的女人過不去就算了,還連累著房間和陽光過不去,真是莫名其妙!
記得第一天進杜令飛的房時,她都還沒開口自我介紹,他就以沉著的嗓音交代一堆事情,讓她沒說話的機會。
杜令飛劈頭就說:「不用告訴我你的名寧,我沒興趣;讓房間保持陰暗;做完你該做的事就離開我的房間;不准和我說話;不准碰我的電腦。違反我的規定就滾蛋,不准求情!」
傅薔薇每每想起他這些話,就想打退堂鼓另外找個可以替她還債的丈夫,因為他根本讓她連關心的機會都沒有,還提什麼日久生情!
不管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加上自己被丟杯子的這口氣吞不下,她打算違反他的規定,打破目前的僵局。
這僵局一旦打破,有可能是好也可能是壞。若是壞,她頂多走人,再去找個可以替她還債的丈夫,否則她當他一輩子的護士都還不了債。
從門縫投進的光亮照在杜令飛身上,讓他瞇起了眼,也現出他一身的狼狽——散亂過長的發、凌亂不齊的鬍渣、毫無生氣卻剛毅的臉……
「你門沒關。」杜今飛說道。
而儘管他有怒氣,傅薔薇也打算不理他。她端著盛著早餐的托盤放到床頭,接著便站著不動等他下床,她好整理床鋪。
見她放下托盤卻還不去關門,杜令飛再度提醒她,「你門沒關。」口氣出奇的平穩而沒怒氣。
以他的個性,一件事讓他說了兩次,他肯定是要生氣的。
可昨天他摔了她杯子,竟讓他輾轉難眠不安了一整晚,那平穩沒怒氣的口氣就像是在補償他昨天的無心之過一般。
傅薔薇在他的心裡和別的護士有著天壤之別,不是因為她姣好的容貌與身材,而是他真的體會到她的關心。
別的護士總是在做完事後,不需要他趕,便像是逃跑似的走掉了;可傅薔薇不一樣,她會在他睡著後還悄悄進房替他蓋棉被、替他梳頭髮,還曾試圖要幫他刮鬍子。
而他不只感受到她的關心,還期待著她那美麗的身影出現;她那迷人的身影讓人賞心悅目,可以紆解他鬱悶的心情。
也因為如此,她昨天下午沒按時進房為他送咖啡,他才會生氣的摔她杯子,不知她有沒有被咖啡燙到?
她只有一點比之前的護土差,那就是她打針的技術差,扎痛了沒關係,還扎得滿手的瘀青。
她不理他的話,偏不去關門,反而伸出纖手朝他比了比,再比了比床,意思是要他下床,她才能整理床鋪。
杜令飛不明白她的意思,「你在比什麼?我看不懂。」
傅薔薇有耐性的再比一次。
他看懂了,可是她不說話卻用手比,讓他感覺到自己不被尊重,所以他故意裝傻。「還是看不懂。」
傅薔薇只得捺著性子再比一次,而且還放慢速度。
杜令飛終於受不了,「你又不是啞巴,為什麼不用說的?」
這可惡的鐘樓怪人,自己規定她不能和他說話,卻又罵她是啞巴,簡直是過分到了極點!
禁不住氣,傅薔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後,管他人還坐在床上,她拉起棉被就打算開始整理床鋪。
這一拉,她的手僵在半空中,水眸羞澀的不停眨著、俏臉也飛染嫣紅,因為杜令飛只穿著一條內褲!
男人只穿條內褲應該不是件稀奇的事,一堆廣告全是如此。只是,廣告和實際目睹的情況還是有差別,而差別就在……就在……
杜令飛也覺得耳根子發熱,不是因為自己只穿條內褲,畢竟游泳時有滿池子的女人,還不就是這麼穿,而是因為……因為……
該死的女人!他連忙拉下她手中的棉被,覆蓋住那在一早起床時,最容易一柱擎天的男性象徵!
傅薔薇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趕緊轉身奪門而出。
跑到樓梯口,她發現有件重要的事忘記做,又跑回去。
杜令飛正要下床,見她又跑進來,便再度上床用棉被遮住自己的一柱擎天。尤其剛剛見她那副迷人的嬌羞模樣,是更加昂揚了。
傅薔薇不敢看他,逕自走到落地窗前,刷的一聲拉開窗簾,再咿呀一聲推開落地窗,接著再度奪門而出。
這女人在幹什麼?一道強光射進房內,杜令飛的雙眼因長久處在黑暗中而一時無法適應,等他適應時,已不見傅薔薇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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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傅薔薇再度走進杜令飛的房間要整理房間,同時得看看他東西吃得多還是少?需不需要打營養針補充營養?
一進房,整個房間又是陰暗一片,自然是杜令飛又把窗簾給拉上了。
一見她進房,杜令飛立刻低吼道:「是誰准你把窗簾拉開,打開落地窗的?我警告你不准再犯。」
傅薔薇不理他,看了托盤內剩餘的早餐一眼後,她隨即走到小冰箱前,打開冰箱取出營養針。
「我在跟你講話,你聽到沒?」他平常是不多話的,也從不跟護士講話,可今天這不知名的女人竟逼得他非講不可,而她反而像啞巴一樣,搞得他好像是個自言自語的瘋子。
他知道她今天反常的行為是故意的,可為什麼要故意呢?一定是跟昨天他摔她杯子有關。
想到這裡,杜令飛的視線挪到她纖白的手臂上,立刻發現一片刺目的紅腫,心情也跟著起伏不定起來。
傅薔薇將針筒注滿了藥液,接著彈了彈針頭,準備就緒後,她走到杜令飛跟前要幫他打針。
「昨天……手臂有沒有擦藥?」杜令飛無法將抱歉說出口,一向冷漠的他從不犯人,也好像沒說過對不起,所以只好直接問。
真是天方夜譚,他竟然還會關心人?天肯定要下紅雨了!可是傅薔薇不領情,一逕的斂眉無語。
見她依舊沉默,杜令飛繼續說道:「你懂不懂禮貌?人家跟你講話,你都不吭聲的?」
傅薔薇被激得終於開口:「少爺,是你不准我和你講話的,現在又說我不懂禮貌,一個小時之前還說我是啞巴!」
「好吧,我准你和我講話。」杜令飛沒多想便回道。
傅薔薇回以一臉的不領情,「不吃飯就打針。」
杜令飛的吃、喝、睡都不正常,加上不想整理自己、不想出門、不想見窗外風光的所有反常舉動,全是受到不佳的心情影響,並非是故意要折磨自己,所以,他接受打針。
他拉高袖子,同時提醒道:「技術好一點。」
「怕疼打屁股。」傅薔薇不滿的答道。
「打屁股?我這麼大的人還打屁股?」杜令飛的神色掃過一抹尷尬,「不用了,打手臂。」
他那尷尬的神色教傅薔薇起了捉弄之心,「我的手被咖啡燙傷了好痛,拿針會有些不穩,打屁股安全一點,脫褲子吧。」
脫褲子?
加上她說手被燙傷很痛,讓杜令飛覺得理虧在先,一時間反而不知如何反應,只能無語瞅著傅薔薇。
傅薔薇回視著他,「我是護士,打針我是專業,只是技術不大好;縱然你出錢是老大,但為了安全起見,你也得聽我的。快,脫褲子。」
她講得義正辭嚴,讓杜令飛無法反駁,開始後悔自己准她和他講話。
「少爺,難道是要我替你脫嗎?」見他沒反應,她朝他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注視著她那迷人的笑臉,杜令飛心不甘情不願地邊解開腰帶邊說:「不用了!我自己來!」接著忿忿地轉身將屁股對著她。
傅薔薇在他背後偷偷一笑,心情也好多了。她將針頭不客氣的刺進他的臀部,緩緩按下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