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嚴杏
「如果我不同意呢？」真是太荒謬了！
是女人都無法忍受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搞七捻三，莫茉兒說什麼都不可能答應。
「我好聲好氣地跟你談，別不知好歹了。」於鈴瞇眼。
「如果你只是找我談這些，那我要走了。」
於鈴拉住莫茉兒。「靳仲睿容易喜新厭舊，很快就會換新的伴侶，現在的你正受寵，不懂他的無情，更不懂他甩人的狠勁，所以……」
「我懂。」莫茉兒憶起在飯店咖啡廳見著的那一幕，當時雖沒看見男主角的臉，現在想想，應該是靳仲睿了。
所以，靳仲睿和於鈴早就分手囉？
「你懂？」
「你被他甩開的那天，我正好也在飯店，所以目睹了一切。」對於鈴的無理取鬧，莫茉兒忍不住反擊。
於鈴臉色倏地刷白。「你……你這是在笑話我？」
「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你如果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我只是想告訴你，感情的事情是勉強不來的，我不知道自己和靳仲睿會走多久，是一輩子或是明天就分手，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我會把握眼前的這一刻，不會因為你所說的一切而有所改變。」莫茉兒淡道。
「你以為你現在受寵就了不起啦。」於鈴吼道。
「我要出去了。」呈現在莫茉兒面前的，是個妒火極盛、歇斯底里的女人，有事，她會自己去找靳仲睿談，她不覺得有必要在這兒聽些無意義的話。
「我還不准你出去。」她這個大明星，大夥兒捧在手心疼的美人，怎能忍受被自己心愛男人的女人奚落。
「你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
「我不這麼認為。」於鈴握緊雙拳，狠狠地擊中莫茉兒的臉頰。
莫茉兒沒料到於鈴會使用暴力，在閃避不及的情形下，正面迎上了這一拳，而猛烈的力道讓她腳步不穩直直向後倒去，以為會跌落地面，沒想到卻撞進了熟悉溫暖的懷抱。
「你沒事吧？」靳仲睿推開廁所門，正好目睹於鈴那重重的一拳，來不及阻止暴力發生，驚得他心臟差點停止。
頭暈目眩的莫茉兒靠在靳仲睿懷裡，痛得說不出話。
靳仲睿看著莫茉兒紅腫的臉頰，心底湧起一股想扁人的慾望，他嗜血的黑眸冷冷地射向於鈴。「於鈴，你會為今天所做的事，付出應有的代價。」
於鈴早在見著靳仲睿進來之時，就已慌了手腳，現在聽他這麼一說，更是嚇得兩腿發軟，跪倒在地上。
此刻，她才驚覺自己做了一件自毀前程的事。
「我想離開這裡。」莫茉兒輕聲道。
「好，我馬上帶你離開。」靳仲睿打電話請司機到後門接應。「何傑，後續的一切你處理。」然後彎身，一把抱起莫茉兒，轉身就走。
緊張莫茉兒的傷勢，他早巳無心理會這一切，甚至連看都懶得看於鈴一眼。
「知道了。」何傑點頭，他看了一眼於鈴，搖了搖頭，好好的巨星不做，幹嘛這麼傻呢！
一上車，靳仲睿吩咐司機到醫院。
「痛嗎？」他心疼地輕撫著她紅腫的臉。
「當然痛！」莫茉兒撥開他的手。
「你在生我的氣？」靳仲睿眉微揚。
「我當然生氣，要不是你曾經辜負過人家，她沒事幹嘛找我算帳。」
「我不認為自己辜負她，我和於鈴在初開始時就已說好，兩人之間就只有性，沒有男女間的感情，這遊戲規則她非常清楚，更何況早在我和你認識之前，我就對她說過我和她之間根本不可能，兩人也早就結束關係。」因為在乎她，所以對於此事，靳仲睿不想有所隱瞞。
「哦。」親耳聽到他和於鈴真的有過關係，莫茉兒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下。
她知道不該執著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可是她就是會忍不住描繪出於鈴和靳仲睿在床上交纏的模樣，這讓她……一時難以釋懷。
「你不相信嗎？」靳仲睿挑起她的下巴。
「我沒這麼說。」她相信，只是難免有些沮喪。
「我是說真的，在我和你交往後，就不曾和其它女人有所牽扯了。」怕她誤會，靳仲睿認真說道。
「我知道。」莫茉兒點頭，他早中晚幾乎都會抽空和她在一起，應該沒有時間鬼混才對。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還是那麼沮喪？」
「今晚發生的事情，我沒辦法一下子消化，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想回我家。」莫茉兒已經好幾個夜晚都在靳仲睿家度過，她希望今天能夠獨處，淨化一下混沌的腦袋。
「我不可能放你一個人胡思亂想，去醫院後，你還是得跟我回家。」
「我不會胡思亂想，我只是想要一個人……」
「不可能。」說什麼他都不可能放她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太不保險了。
「你不覺得自己太霸道了嗎？」莫茉兒抗議。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靳仲睿給了她一抹笑，然後將她緊鎖在懷裡。
對靳仲睿的堅持，莫茉兒歎了一口氣，再次妥協了。
這件事情發生後，由於莫茉兒全心投入拼布展覽一事，兩人也就從未再提起，彷彿於鈴事件從沒發生過般。
只是，表面上的風平浪靜，並不代表心裡也是如此，每到夜深時，莫茉兒總會想起於鈴說過的話——靳仲睿容易喜新厭舊，很快就會換新的伴侶……
第九章
籌備多時，為期十天的拼布展覽，順利在百貨公司展開。
幾天下來，各界評價相當高，展覽的作品也幾乎被訂購一空，只除了那幅「比翼雙飛」，它不是沒人下單，只因為那是非賣品。
莫茉兒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沒留意到有人靠近。
「你就是『比翼雙飛』的作者？」老太太問著站在「比翼雙飛」面前的莫茉兒。
「是。」莫茉兒側頭，客氣地回答著眼前一襲日本和服、頭髮灰白的老太太。
「你的配色手法大膽、別出心裁，有別於一般傳統的拼布，很好。」老太太讚賞道。
「謝謝，請問您是？」莫茉兒問道。
「我是黑羽琴子。」
聞言，莫茉兒杏眸圓瞠。「您是日本有名的拼布大師，黑羽老師！」
莫怪莫茉兒震驚，因為傳言黑羽老師是個性情怪異的老太婆，幾乎足不出戶，根本不愛與人打交道，一個不喜歡和人接觸的老師，現在居然出現在台北，出現在拼布會場，這……太教人感到驚訝了。
「我就是，我聽我外孫提起，台北有一場很不錯的拼布展覽，在他的慫恿下，決定過來看看，果然是值得的。」
「您的外孫？」來看拼布的幾乎都是女性，莫茉兒沒印象有年輕男子來過，不知道黑羽老師的孫子是誰？
「對啊，我孫子對你的作品非常讚賞呢，對了，這輩子我從沒開班授課，也沒想過收徒弟，你是第一個讓我興起這個念頭的人。」黑羽琴子在看過莫茉兒的作品後，突然想將自己畢生所學傳給她。
聞言，莫茉兒愣住。「啥？」
「我想收你為徒，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回日本。」
「黑羽老師，您……」莫茉兒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你不用急著給我答覆，我就住在這家飯店，難得來台北一趟，想四處逛逛，順便看看我女兒，過幾天才回日本，這兩天你就好好考慮吧！」黑羽琴子給了莫茉兒房間號碼後，邁著穩健的腳步離開。
「恭喜你囉，能獲黑羽老師青睞！」何巧出現在莫茉兒身旁，方纔的一切她全聽見了。
「我在作夢嗎？」對黑羽琴子的提議，莫茉兒簡直受寵若驚。
「你沒在作夢，一切都是真的。」何巧好羨慕莫茉兒，不過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夠，所以只有羨慕的份了。
「可是……」她該如何跟靳仲睿提起呢？
「你在煩惱靳仲睿吧，他看起來不像是不講理的人，好好跟他說，他應該能接受的。」今天若換成是她，她肯定馬上收拾包袱，隨黑羽老師回日本。
「或許吧！」依她對靳仲睿的瞭解，莫茉兒並不確定。
「你想去吧？」看著莫茉兒閃閃發光的眸子，何巧知道自己是白問的。
「我……」她當然想了，可是一想到要離開靳仲睿，她就開始猶豫了。
「這是難得的好機會，你可得好好把握，別白白浪費。」何巧鼓勵她。
「我知道。」莫茉兒點頭，她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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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在百貨公司打烊前，靳仲睿已來到大門口，等著接莫茉兒下班。
「仲睿，仲睿，我跟你說……」
莫茉兒興奮地衝進靳仲睿的懷裡，直想跟他分享心中的一切。
「我就在這裡，慢慢說。」靳仲睿寵愛地揉了揉懷中女子的頭。
「你知道嗎？黑羽老師說我的作品很特別，想要收我為徒耶！」莫茉兒想先跟靳仲睿討論過後，再決定要不要去。
「那很好啊。」看莫茉兒興高采烈的樣子，靳仲睿也感染了那份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