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子晴
「沒看過像你這麼魯的人,而且臉皮還厚得可以。」她沒好氣的說著。
他安然自若的坐在一旁看著今天的報紙,對她的「讚美」充耳不聞。因為短時間內他還不想跟她鬥嘴,畢竟他是有公德心的人,公眾場合不可大聲喧嘩。
「喂!」
他仍舊充耳不聞。
「喂!」
他還是一派輕鬆的看著今天的財經新聞。
「喂!」
他顧著和經過的護士妹妹打情罵俏。
「靳沄,你是耳聾了嗎?」她不由得發火了,尤其見他竟然和護士小姐開心的聊天就是不理她,心中的一大缸醋瞬間被踢翻了。
「喔!原來妳叫我啊?我以為妳在喊誰呢,還想說有人的姓可真奇怪,竟然姓喂!」他裝傻的笑著。「叫我做啥啊?該不會是想上廁所小解吧?」他覆在她耳邊說著。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感到陣陣的熱氣吹向她的耳廓,有著搔癢酥麻的感覺。巴掌大的小臉頓時像被紅色的水彩給染上,宛如天邊的一抹紅霞。「你別胡說了,我現在一點都不想上廁所,只是有事想問你而已。」
他喜歡她被他捉弄的神情,有著侷促不安的窘迫,雪白的肌膚還會染上片片的紅,好不嫵媚。「好,給妳問。」
「我是想問你,那些水煎包你怎麼處理?丟垃圾桶嗎?」她現在光想到桌上那成小山的水煎包,就一陣反胃。
「沒想到妳是這麼暴殄天物的人,好端端的美味食物竟然說丟垃圾桶?」那些水煎包是真的不錯吃啦!不過吃了十來顆後,他大概有好一段時間不敢再去碰。
「我只是假設,我實在想不出你能有什麼好的處理方法啊。」
「我沒有丟掉,只是把那一大袋水煎包帶到公園去請那群遊民吃,不然放著壞掉也浪費。不過應該讓妳看看那些遊民吃得有多開心,還說他們好早以前就想吃吃看那阿婆賣的水煎包了。」
聞言,凌雪瑩開心的笑了,沒想到他是這麼細心而且善良的人。望著他笑得燦亮的深邃黑眸,她的心竟然漏跳了一拍。老實說,他的雙眼真的很迷人,的確有讓女人折服在他西裝褲下的本錢。
忽然想到那時他在日本說的話,如果他要的話,自然會有一堆女人脫光衣服躺在床上等他。想到這兒,原本笑得嬌媚的小臉霎時黯了下來,心中微漾著不快。
她明顯的反應他自然是沒有漏看,以為她又哪兒不舒服了,著急的詢問著,「怎麼啦?哪兒不舒服?是不是頭暈?快快躺好,別說太多話了。睡一覺起來我再帶妳去吃飯,或是妳想去走走也行。」他輕聲哄著。
凌雪瑩沒有解釋,只是順著他的意思乖乖躺下。
他順了頤她的被單,並將她的劉海輕輕拂向一旁。
她伸出未吊點滴的那隻手,看著他,他伸出雙手緊緊包著那隻小巧的手。她感受著自他掌心傳來的熱度,眼眶不自覺一熱,滾燙的淚珠一顆顆的滑落。
「怎麼啦?好端端的怎麼哭了?」靳沄小心輕柔的用手指拭去一顆顆掉落的眼淚。
他指尖所傳來的熱度拂過了她的臉頰,也融化了她心中那座冰山。而她的淚就像是冰山所溶解的冰水,正慢慢的涓流而出。
他慌了,心揪得更緊,看著她淚流卻無能為力,最後只好傾身低頭吻去那成串的淚珠。鹹澀的淚水灼燙著他的唇,濃情正慢慢的燃燒起舞。
他的吻從雙頰到眼角,而後又從鼻尖落到他所懷念的艷紅朱唇上,他只是輕輕的點啄著不敢貿然侵犯,不時還輕咬著她嬌嫩柔軟的唇瓣,彷彿寵溺的逗弄著。
「妳休息一下吧!點滴還有半瓶左右,我會陪在妳身旁的。」始終沒有加深他的吻,此時的他只有心疼而不是情慾,他只想保護她、呵護她,希望能將她心中所有不愉快的事物都給拋棄。
凌雪瑩輕輕的頷了首,許是哭得太累,不久便昏昏沉沉的睡去,在快失去意識前,她喃喃著,「我想跟你說個故事,你想聽嗎……」
「我聽、我聽,等妳睡起來了,再慢慢的說給我聽。」靳沄輕聲的哄著。
第六章
潔白的床上躺著一具毫無動靜的軀體,動也不動就像已經死亡一樣,不同於屍體的是,俊美的他臉色仍舊紅潤,肌膚光滑有彈性。
「我大哥的情況有好轉嗎?」在一旁的靳沄問著。
「有好有壞。」穿著醫生白袍的靳其崴說著。他是靳沄、靳瀾的堂弟,雖然頂著靳家光環,但他還是憑藉著自己的能力成為台灣腦科權威,更是靳家一家老小的家庭醫生。
靳沄挑了挑眉,「你是故意要跟我打啞謎?還是存心整我?」他冷笑著。現在的他根本無心開玩笑,面對這樣的大哥,他是怎麼也輕鬆不起來。
「他還是一樣昏睡著,情況無惡化也沒有好轉,這不是有好有壞嗎?」靳其崴挑眉笑著。他不是不知道靳沄目前的心情,只是擔心就可以改變現狀嗎?
「靳其崴,沒想到你變幽默了,但是看起來你最近一定是閒得發慌,要不要我發一篇新聞稿出去啊?」
「什麼新聞稿?」斬其崴好奇的問著。
「告知社會大眾,台灣腦科權威將義診一個月,而且動手術不收費用。」靳漂的嘴角揚起,笑容有著邪肆的詭魅。想在老虎頭上捋虎鬚,不是擺明著不想活了嗎?
「唉唉唉,好兄弟,你是這樣對你堂弟的啊?你以為開腦很簡單,說開就開?而且還義診一個月咧,分明就是想整死我。」他不是不瞭解這位和他從小玩到大的堂哥,說得到就做得到,心腸歹毒得緊,一點都不像正躺在床上像個活死人的靳瀾,性情淳厚體貼。怎麼兩兄弟個性差距十萬八千里遠啊!
靳沄不理會靳其崴的抱怨,轉過頭對風竣揚說:「你查出我哥去年前往大陸視察時,發生了什麼事嗎?」一個人不可能沒來由的就這樣病倒了,而且群醫們皆束手無策,絲毫查不出有任何疑問。但是人就是醒不來,彷彿等死般的躺著,連個掙扎都不會。
去年年底,靳瀾為了探勘公司在大陸設廠的可能性,親自去了大陸一趟。只是短短一個星期的行程,回來後第二天就沉沉的睡去,怎麼也叫不醒。
靳家找來各科的權威醫生,看診後,他們只無奈的搖著頭表示無能為力,因為他們連病症都找不出來,更遑論說要醫治了。
「我詢問過上次和總裁一同前往視察的同仁,他們說總裁曾無故失蹤了一整天,回來後也未交代去向,因為感覺沒有什麼改變,因此他們以為總裁只是自己到大街上逛逛,也就沒有多問。」風竣揚報告他所查到的細節。
「那有查出他失蹤了一天究竟是跑到哪兒去嗎?」
「目前還沒有,不過仍持續追查中。」
「嗯!我希望盡快,不然大哥就這樣昏睡著也不是辦法,而且我們完全無法預料他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如果哪天他忽然在昏睡中停止呼吸,那他該怎麼辦?
他目前只是個代理總裁,還沒有能力接掌斬氏的各大產業,所以大哥絕不能有事,不然他不能保證靳氏企業的未來。
思及此,他忿忿的往牆壁重重一槌,咬牙切齒的低喃著,「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哥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竟會久睡不醒?」
靳其崴上前安慰的拍著他的肩頭,斂起了方纔的玩笑心態。「我相信事情總會有轉機的,總有一天靳瀾會清醒,別想太多了。」
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這句話只是欺騙自己,因為他們全然不清楚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但是他們總得抱持著一絲希望試試看。而對靳沄來說,更是不能輕言放棄的,那是他親愛的手足、唯一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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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橙橙的落日半掛在淡海的那一端,落日餘暉的美景令人迷醉,偶爾幾隊成群的倦鳥飛過,劃過半圓的火球直往天際而去。
雖然清明已過,可是徐徐春風挾帶著海風的微涼,讓人仍舊感到些微寒意。凌雪瑩扯了扯衣領,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靳沄雖然滿懷心事,可是對於坐在對面人兒的一舉一動仍是相當注意。他脫下身上的棉質薄外套披在她身上,「很抱歉,把妳拉來這吹風。」
她以為一直望著遠方的他,壓根不會注意到她正瑟縮著身子,沒想到他還是察覺了。「謝謝,不好意思了。」
下午,靳沄一臉鬱鬱寡歡的來到她的租屋處,看得出來他有心事,因此當他提出要她陪他出去走定時,她二話不說的答應了,只是匆忙間,她忘了多帶件小外套御寒。況且,她完全沒想到他說的出去走走,是來淡水吹海風。
「妳要不要叫杯熱飲來喝,或是叫個熱食?我下午出門時忘了問妳有沒有吃飯,如果妳餓了就叫個東西來吃吧!」他關心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