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童瞳
「左思敏,你說大聲點,我沒聽見。」
「怕你啊,我說你們是……」
「思敏,走了啦,外頭還有很多事要忙。」胡靈姍拉住她,不希望她的姊妹被當做潑婦罵街。
「最好趕快走,走到情郎身邊,唉,我看晚上開慶功宴,又要開到床上去了。」阮翠翠酸溜溜地說。
一聽到這句話,走到一半的胡靈姍轉身,直瞪著她。「你再說一遍。」
「做都做了,還怕人家知道,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怪只怪我身材沒你好,胸部沒你大,案子拉不到只能自我檢討,你氣什麼?」
「你講清楚點,我拉案子跟我身材有什麼關聯?」她站在她面前,要她說清楚、講明白。
「當然有關聯啦,誰不知道……」
「你——閉——嘴!」她朝顏錦琳吼了一聲,對方當場呆掉,話全吞進肚子裡。
「閃啦!」左思敏用力把顏錦琳拉開。
然後兩人像太妹一樣把阮翠翠堵住,她發出求救訊號給顏錦琳,不過自從上回她打輸後,她就很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我有事,我先走了!」
阮翠翠低聲咒罵,不過眼前這兩個怒氣沖沖的女人,顯然沒有打算放過她。
對於胡靈姍而言,名譽兩字可說比她生命重要,這種不實的指控要是在業界傳開,即使她和沈少冀出來澄清,傷害恐怕也無法估算。
「我問你,你有沒有到處亂放話。」
阮翠翠被逼急了,只好吞吞吐吐說道:「也不過是……跟幾個記者朋友聊天,他們問我怎麼沒有……拿到這案子,我可沒說你是怎麼拿到的,我只說……我又沒身材,你們認為呢?」
「你真這樣說?你不知道記者是最會斷章取義、天馬行空想些有的沒的,你還跟他們說……」加上她那表情一副咳聲歎氣樣,更會讓記者去大作文章。
「你這樣做會害死人的你知道嗎?」左思敏急得直跳腳。
「反正跟我無關就對了,我又沒說你跟沈少冀上床,上床兩字可不是出自我的嘴喔,到時報紙要寫出來,可不干我的事。」阮翠翠當場撇得一乾二淨。
她作勢開溜,卻被左思敏擋住,但胡靈姍擺擺手,要她放她走。
「放她走?她……」
「不行,不准放她走!」說話者,是從長廊盡頭走來的沈少冀。
阮翠翠一看是沈少冀,心想這還得了,這男人孔武有力,要是他抓狂起來,搞不好會讓她斷手斷腳。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溜!
念頭一起,腳一滑。
但左思敏早算得準準準,立即橫臂擋住她。「好膽麥走!」
這一耽擱,沈少冀已經來到面前。
「阮翠翠,你跟記者亂說什麼?」他聽到了一些耳語,才會急著四處找人。
「我……我哪有說什麼?」她不敢看沈少冀的眼睛,上回就是被他瞪得心裡發毛,這回她哪敢再多看兩眼。
「我給你一次機會。」他說話很溫文,態度很平和,但所營造出的氣氛很嚇人。
阮翠翠什麼都不怕,就怕沈少冀那雙餓獅般的雙眸,很像要把人吞了似的。
「就沒有嘛……」她硬ㄠ。
「那我把媒體朋友找來,我們來玩對質遊戲,你認為怎麼樣?」他笑笑的看著她,令她全身像被冰凍,舌尖都麻了。
「我,我只說……沒拿到四季洋行的案子,因為我身材……」
「你身材的確爛透了,但你的嘴更爛,你的心也爛,不過你這些話對我並沒構成殺傷力,那些記者我都很熟,他們不會亂寫的。」他笑得四平八穩,安然自在。「反倒是你,你得小心星期一去上班時,你老闆會請你捲鋪蓋走路。」
阮翠翠雙眼暴突,像被高壓電電到。「這、這什麼意思?」
「你這些壞毛病我已經跟你老闆說了,我說我有個案子想跟他合作,條件是……得先把你Fire。」說完,他看向左思敏,「好了,我說完了,可以讓她滾了,」
「Fire……沈、沈總,不行啊,我還有房貸還沒繳清,還有一大堆信用卡帳單——」
「走啦、走啦,你的哭聲很像豬在叫你知道嗎?沒錢可以去擺地攤、送羊奶,在台灣餓不死人的。」左思敏拉住胡靈姍說道:「待會一起去吃火鍋,好不好?」
胡靈姍看了阮翠翠一眼:心情還沒有完全恢復,她曉得人言可畏,這話傳了出去,雖然沒有擴大,但她不希望沈少冀因為她而受到一絲絲的傷害,因為他是好人,好人就不該受到不平等待遇。
「待會活動結束,就沒我們的事了,我們先離開應該沒有關係,思敏,你帶靈姍到門口等我,我把車開上來接你們。」他交代完隨即離去。
「好窩心喔,這種男人到哪裡去找?走啦,剛剛罵人罵到我肚子快餓扁了,你不請我吃飯喔!」
胡靈姍沒轍。她能不點頭答應嗎?
兩人從阮翠翠身邊經過,將她當空氣般不放在眼裡。這種女人活該死好,愛嚼舌根死不爛,讓她嘗到一次苦頭也好,看她下次還敢不敢。
阮翠翠獨坐在休息室椅子上,想了想,才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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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火鍋,左思敏不想當電燈泡,借口家裡貓還沒喂,先行閃人。
送走左思敏,胡靈姍突然說道:「我們去買蛋糕,好不好?」
「啥?」他有沒有聽錯,剛吃完火鍋ㄟ……
「蛋糕,那種鮮奶油和巧克力很多的那種蛋糕,越大越好!」
「好,去買。」他也不問,點頭說好。
趁著店家還沒打烊,胡靈姍挑了兩個十寸的大蛋糕,一個黑森林,一個水果總匯,還拿了兩個大塑膠鏟子,她坐上車,對著正在系安全帶的沈少冀說:「你要陪我吃喔。」
「好啊!」他無所謂,只要她開心,撐破肚皮也甘願。
「在北台灣,什麼地方最高?」她接著問。
「應該是台北0吧!」也是全世界最高的建築物。
「我是說可以上得去的,有嗎?」小小的臉蛋充滿渴望。
沈少冀雖不明白她要做什麼,但他不想過問,一心只想滿足她的要求。
「嗯……我想想,有了!」他發動引擎,並戴上藍芽耳機,打電話給朋友,不一會兒他向她比了一個OK手勢,表示有地方去了。「不過得花一點時間,你要有點耐心。」
「你真的很厲害,跟你要什麼就有什麼,你真是有求必應耶!」這個男人極端驄明,跟他說什麼,他總能第一時間反應。
「那你可以叫我土地公,只要你跟我說,信女胡靈姍,想要有個幸福的歸宿,希望能嫁一個好老公,我就會告訴你,只要嫁給沈少冀,願望就會通通實現,而且保證靈,不靈我嫁給你。」
胡靈姍被他逗笑了。「呵呵,靈也是你的人,不靈也是你的人,你這土地公只贏不輸喔!」
「贏要保佑你幸福,輸也要保佑你幸福,算來算去,都是你贏,有什麼不好?」他笑笑道。
「思,我們都要幸福,好不好?」她哽咽,怕眼淚會流得亂七八糟,趕緊把目光撇向窗外。「你要上高速公路?」
「是啊,帶你去一個很少有人去過的地方?」
「很高嗎?」
「這不正是你要求的?」
「你怎麼都不問我,買蛋糕做什麼?要到高的地方去做什麼?」
「我不問,但我知道你會快樂,那我就去做。」
聽到這話,胡靈姍突然說道:「把車停在路肩一下好不好?」
「你要做什麼?」他一怔,困惑地看她一眼。
「我想吻你。」
他沒被嚇到,很鎮靜地將車開到路肩,他打了警示燈,一閃一閃地,在夜空下格外閃爍。
雙手圈在他的後頸,因為主動,她顯得有些青澀,而他感受出她想表達的,卻又因從未這麼做過而有些不知所措,他順著她柔亮的黑髮來安撫她的心情,要讓她從喜愛他大哥,栘情到他身上,這點,是需要時間的。
兩人之間沒有過多言語,情慾就自然發生了。
他們陶醉在彼此芬芳的唇齒間,撫觸著雙方都極度性戚的身軀。
車窗外,呼嘯而過的車子像流星般劃了過去;車窗內,兩具縫蜷的軀體緊密貼著,享受著肌膚之親。對於沈少冀而言,這一刻再美妙不過了。
他們狂肆擁吻二十多分鐘,引擎才重新啟動,車子再度馳騁在高速公路上。
下高速公路,又過了近一個小時,車子來到北海岸的一隅,將車子停妥後,他從後車箱中拿出一件大衣披在她身上,再拿出一隻長條型布袋。
「這裡是……」
「來,蛋糕拿著,跟我來就知道了。」他拿了一個蛋糕給她,牽起她另外一隻手,朝一旁小步道而去。
沒多久,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高十四公尺的燈塔,外漆是黑白相間的平行條紋,是北台灣最具現代戚的一座燈塔。
「我有一個朋友跟海防人員很熟,我跟他打聽能不能有辦法讓我們上燈塔,他二話不說,說他有熟朋友,打通電話就妥當,他叫我們來找一位叫海蟲仔的人,他就會替我們安排。」說完,兩人剛好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