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你好賊

第17頁 文 / 寄秋

    硬將不適合的人湊成一對,老天八成會怪她們多管閒事,插手月老的撮合工作。

    「管他是對是錯,反正做都做了還能反悔嗎?」汪思婕拿出賬本核對數字,不受影響繼續做自己的事。

    「說得也對,水都沾濕褲子了還來追悔有什麼用,青蘿的腦筋比我們精明,不至於往死胡同裡鑽。」她會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不過也因為太會保護自己了,以至於她身邊一直沒有打死不退的愛慕者成功攻陷她的心,除了台北來的警察。

    「呃!妳們猜這場愛情追逐戰誰會勝出,正義或是邪惡?」頗令人期待。

    「賭一把吧!我做莊。」胡心蝶興匆匆地說道,手沾口水掀開空白的行事歷。

    「我賭姓杜的技高一籌,擄獲蘿的芳心。」那男人有雙黑翼,是光明世界的陰影。

    「好,妳賭多少?」她得趕緊記下。

    「一千。」

    嗯!豪氣。「加恩,妳呢!」

    「妳們真是無聊透頂,這種事也能拿來賭,小心『東窗事發』。」這句話用在這裡最貼切。

    報應隨時有,當心閃電打雷。

    「到底賭不賭?」胡心蝶又睇了她一眼。

    「兩千。」

    明明是個賭徒還一堆廢話。「加恩兩千萬,思婕一千萬,我也不寒酸加注一千萬哏!可是只有我們三個人對睹好像不夠盡興,把『雲端』的員工也拉進來湊熱鬧好了。」

    人多才玩得起勁。

    「好是好,可是妳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一件非常糟糕的事。

    「什麼事?」汪思婕和胡心蝶異口同聲問道。

    丁加恩苦惱地說道:「徐夢生怎麼辦?似乎忘了替他設想。」

    三個女人面面相覷,開始陷入極度的憂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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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養你們這幾個廢物幹什麼?要你們低調點別太張揚,瞧你們給我幹了什麼好事?!」

    一口檳榔汁吐在一名少年臉上,難以入耳的髒話問候對方祖先十八代,不用換氣也能罵得順口,一陣拳打腳踢毫不心軟。

    那是個瘦高型的猴臉男人,年約五十有些流氣,眼神斜挑不用正眼瞧人,腳踩拖鞋站三七步,一副我就是老大的模樣。

    掌管六合夜市及周邊商場的地盤,以雙拳打出天下的白雄夫根本不鳥什麼黑幫企業化,他還是熱中以拳頭拚輸贏,槍桿子下見真章。

    加入「雲端」是不得不的妥協,在四周角頭不斷壟斷商機,逼得他沒法生活的情況下,他只好屈服於現實。

    可是他是說一套做一套的瞞天過海,私底下走私超過額度的毒品和槍械,違反規定的將一夜眠流入校園,也就是俗稱的「紅豆」,讓不少無知青少年因此受害。

    他以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會有人察覺他的暗盤交易,大把大把的鈔票往口袋裡塞,想兩頭賺地扳回劣勢,不再受制一個毛沒長齊的小丫頭。

    江湖人本來就是打打殺殺過日子,不拚個你死我活有什麼意思,逞強好鬥是常有的事,不然這些精力旺盛的小伙子到哪裡發洩。

    他要扳倒「雲端」就要先站穩腳步,一步步蠶食暗中布樁,拉攏同樣不滿企業化經營的大哥組成同盟,待時機成熟再奪回大權。

    沒想到他精心的佈署卻被幾個小兔崽仔搞砸了,還沒三成把握就露了餡,叫他該如何走下去?

    「雄哥,你別發火,小心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這幾個小鬼知道錯了。」

    每個大哥身邊都有一、兩個妖嬈的女人為伴,雄哥也不例外地帶了個酒廊小姐跟在左右,一來充充場面,二來方便發洩性慾,免得被一些不乾不淨的小姐染上性病。

    而這個女人叫虹姊,曾經是紅極一時的大班,從年輕時就跟了他,沒名沒份地替他生了三個私生子,在他生命中佔了挺重要的地位。

    不過她只能算是外頭包養的小老婆,他家裡還有個吃齋念佛的元配,因此她只能在這種不入流的地方出現,沒資格和元配平起平坐。

    「知道錯了又怎樣?我有幾個場子被收回去,妳曉得損失有多重嗎?拿他們幾個來賠都不夠本。」他這下可真虧大了。

    光是一天的收入就短少了五、六百萬,他手底下那些兄弟要用、要花的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他要上哪找錢餵飽他們這些無底洞。

    有錢好辦事,沒錢個個都成蟲,真要有事一個也派不上用場,只會消耗他的實力。

    「被收回去了,怎麼會呢?我們不都按規矩來,他們憑什麼說收就收?」好歹他們也是高雄一帶的人物,多少要留點面子。

    「哼!那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根本不懂江湖道義,真當我們是企業體系中的小公司照章辦理,誰犯了錯就要受處罰。」

    她頭上有幾根毛呀!算得那麼精幹什麼?道上的規矩是沒有規矩,各憑本事搶地盤,誰讓她來搗亂,硬要打赤腳的穿鞋。

    他在江湖上混的時候,她都還沒出世呢!居然敢不知好歹地教他怎麼做老大,妄想改變他們耍狠的劣根性。

    把流氓當企業人士管理簡直是笑破人家的肚皮,猴子穿上衣服也不會像個人。

    「你是說……『蝴蝶』?」虹姊的表情明顯縮了一下,十分忌憚。

    「除了她還會有誰敢拆老子的台,不過因為幾個不懂事的小鬼向她的人抽取戀愛稅罷了。」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竟然真的給他難看。

    他雄哥這口氣若不討回來,將來怎麼帶底下小弟,人家只會笑他是卒仔。

    「什麼?就這麼點小事也翻臉呀!」氣量真是狹小,一點小錢而已。

    虹姊也很氣憤,可是她敢怒不敢言,因為怕得罪了「蝴蝶」。

    在南台灣誰不知「蝴蝶」的勢力有多大,觸角多元滲透各種基層,每個行業都有她的眼線在,若不遵從她的規矩行事,下場都很慘。

    她是歡場女子懂得自保之道,什麼人可以惹,什麼人不能惹都一清二楚,她可不想為了她的姘頭賠上一條命。

    「哼!妳等著瞧吧!早晚有一天我會扳倒她,讓她跪在地上舔我的腳趾頭。」看她還能不能張狂,處處挑他的痛腳。

    「哎呀!雄哥,千萬別亂說話,要是傳到『蝴蝶』耳中可就不好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輕重?都一把年紀了還不懂得多舌多是非。

    真替他擔心呀!人都一腳踏進棺材裡了還爭什麼,他以為自己還是赤手空拳打天下的年輕人嗎?

    「怕什麼,她已經準備凍結我的勢力範圍找人接手,難道我還客氣地請她喝茶不成。」真要拚起來他不一定會輸,他還有北部的兄弟可以來幫忙。

    與其被吞掉不如硬碰硬,鹿死誰手還沒個定論,他的人早就想大幹一場了。

    「你……」

    虹姊還想勸他兩句,要他別衝動靜觀其變,路是人走出來的,總會有希望。

    可是她只發出一個你字,一道沉厚的男音便由後頭傳出,嚇得大家緊張地抄起傢伙。

    「說得好,白老大,男人就是要有大無畏的氣魄,幹起大事來才會轟轟烈烈。」

    啐了口紅液,白雄夫低咒了幾句問候人家媽媽的話,冷視著朝他走來的男人。

    「幹大事也不會找你出力,我還想多過幾年快活日子。」一看見戴帽子的他就沒好感,他上門準沒好事。

    「呵呵,別說得太見外,有些事雙方合作反而可以獲利更多,存些老本才能過得更逍遙自在。」人不與鈔票交惡。

    「合作?!」他跟他?

    眉一皺,白雄夫猜測他葫蘆裡在賣什麼膏藥,他們怎麼有可能合作。

    「不要懷疑我的誠心,今天我敢來你的地盤絕對能讓你滿意,賺錢的機會誰不愛呢!」他也想早點退休安享晚年,做個無後顧之憂的銀髮族。

    一提到錢,白雄夫的態度轉為貪婪。「說說看,我剛好有空。」

    髮鬢泛白的男子低聲說道:「我們有個共同的敵人擋住財路,除掉她我們都能高枕無憂。」

    先下手為強,他不會等著她來殺自己的。

    「你是指……」白雄夫聽出端倪,看來深受其害的人不只是他。

    「你出線索我出人,你知道我的人比你的有用多了,而且毋需負任何刑責。」他們是合法殺人,法律賦予其權力。

    「哈哈,周局長,幹警察也這麼缺錢呀!你不會誑我吧?」他還是得防一防,免得上當。

    周慶祥冷笑地拍拍肩上的星星。「警察也有業績壓力,上面派了個不中用的傢伙浪費時間,虛有其名卻不見績效,我總要自找出路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第八章

    位居要職卻貪得無饜,貪心不足蛇吞象,為利益的事鍵而走險在所不惜,誰管他外界的評論如何,只要名利在手誰不尊敬三分。

    一步步由小警員幹起,雖無過也沒有大功勞,按部就班地等著升等領月俸,日子過得順暢無比,不曾遭逢波折或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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