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問情語
夏朝笑得虛偽,「當然當然,我會好好保重我自己,到是你自己要好好保重才是。」嘴上這般應對,心底卻竊笑著.到時楚小子帶你進了王府,看你還能不能回島上對我囂張。
這祖孫兩人明裡來、暗裡去的話,一旁的人早已習慣,雖然只略為交手幾句,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種情況對這祖孫兩人來說,算是比較心平氣和的了。
當一行人打過招呼後,船便即刻啟航。
秦洛兒淚眼汪汪的站在船側,看著六年來所熟悉的寒冰島,一景一物都深刻在她心裡。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但至少別太久,因為她沒忘了這次出島的目的是為了找回凝雪小姐。
秦洛兒真怕比她單純的凝雪小姐一旦落入惡人手上會有什麼不測,而且凝雪小姐的身子不好,向來都以寒島主千辛萬苦四處尋來的藥方保身,若凝雪小姐犯病了,誰能像醫術高明的寒島主一般照顧她,給她藥吃?
「別哭了。」一直待在秦洛兒身旁的楚滄忽地伸手,拭去她臉上的眼淚,柔聲安慰。
「大庭廣眾的,別這樣。」秦洛兒心虛臉紅的瞟向四處,生怕讓其他人給見到這一幕。
她剛才注意到冬夜也在船上,雖然楚滄先小人的欺侮她、吻了她,但是她的心仍是清白的只獻給冬夜。
楚滄愛看她臉紅的俏模樣,故意在她耳邊調侃道:「經過昨夜,你仍會害羞嗎?」
聽到這種不明不白的話,秦洛兒只差沒暈倒,趕緊用手摀住楚滄的嘴。
她生氣的嬌斥楚滄:「別亂說話!」
什麼昨夜不昨夜的,要害死她呀!要被別人誤會怎麼辦?她可還是清白的好女孩耶!
撇開被人看過身子、吻過嘴唇,她還真是個「清白」的好女孩。
或許她真犯了太歲!
好巧不巧,冬夜正由船艙出來,撞見了秦洛兒捂著楚滄嘴的這一幕。
看到這場面,冬夜仍面不改色,從他們身旁從容走過,並略微對楚滄恭敬的點個頭,隨即自行離去。
而秦洛兒呢?
她保持著手捂楚滄的動作,整個人面色慘白、呆若木雞的僵立在原地。
好半晌,秦洛兒才恢復過來,慢慢的轉過頭,用著最深沉、最仇視的埋怨眼神瞪著楚滄。
「都是你害的,我這下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秦洛兒直指楚滄的鼻子罵,這次她真的生氣了,只要遇到他,就準沒好事發生。
先是凝雪小姐被這煞星的弟弟給劫走,再來還讓自己的心上人見到這種場要是冬夜誤以為她是同楚滄打情罵俏怎麼辦?她要如何對冬夜解釋……
「別怨我,我只不過說了一句話,其他的,什麼也沒做。」楚滄微聳肩。
「你!」秦洛兒氣結。
「控制你的怒氣,我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楚滄的神情再認真不過。
「真的很重要?」
楚滄點頭,拉著她往船艙裡移動。當秦洛兒平靜怒火,安靜的坐在楚滄對面,他才慢慢的開口說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一般長年居住在中原的人,應該都會由他額間的龍形胎記認出他有皇族的血統,但是秦洛兒不同,她長年居住在寒冰島,可能不知道這回事。
「剛才才知道你的身份,夏爺爺告訴我的。」要是夏爺爺不說,她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同她相處這麼久的楚滄,竟然是二皇子龍君燁,也就足稱霸北方的定北王。
「你會怕我這個身份?」
「笑死人了,我有什麼好怕你的,我又不偷不搶,也沒犯什麼滔天大罪。」秦洛兒說的理直氣壯。
楚滄低聲沉笑。「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沒錯,一般女人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巴著我不放,就是嚇得像個小蝦米。只有你敢對我大吼大叫、動手動腳,我就是愛你這點。」
「喂!你怎麼這麼說,我哪裡對你動手動腳,別總說些引人誤會的話,我會被你害死的。」每次都這樣亂說話,害她要向別人解釋。
「別扯這些了,我帶你來,是要告訴你一些我家人的事情。」
「告訴我那些做什麼,我沒興趣。」秦洛兒頗感無趣的揮揮手,便起身離去。
楚滄身形一移,擒住站起來的秦洛兒,並點了她的穴道。對於全身動彈不得、只能乖乖聽他說話的秦洛兒,楚滄滿意極了。
「快解開我的穴道。」秦洛兒美眸圓睜,只能乾瞪著楚滄。
楚滄將全身無法動彈的秦洛兒輕擁著,並對她說:「如果這樣做,你才會靜靜的聽我說完話,我不反對用這種方式對你,別大聲嚷嚷,我想你也不想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楚滄這話說中了秦洛兒的心思,他就是有把握能制住她,真是太可惡了!
「洛兒,別怨我。」楚滄柔聲道,「我告訴你,當年,我父皇君慶帝生了四位皇子,大皇子龍君煜,二皇子就是我龍君燁,三皇子則是龍君煒,還有最小的四皇子龍君焰;在四位兄弟之中,我長得最為俊美,父皇也最是寵溺我,每當有什麼最好的珍寶,他一定雙手捧上讓我選。」
「你爹爹那麼疼你,你真好命。」哪像她,從小娘親就死了,爹爹也不疼她。
「那不見得是好事。」楚滄面容憂愁。「聖朝從古至今,所遵循的皆是由最先出生的大皇子繼位,我父皇為了彌補無法將皇位傳給我,在我十八歲那年,他便立我為定北王,讓我管理定北城,給我一處自己的天地。」
「當時的我,每天過著縱情聲色、酒池內林的糜爛生活,也沒做好身為定北王的責任,我這般德行,父皇也是知道,但他並沒有約束我,也不曾指責過我。」說起往昔的放浪,現在回首,楚滄也對當年的自己感到汗顏和慚愧。
「你知道嗎?我臉上的傷痕就是拜我以前最深愛的女人所賜,因此,我為了她意志消沉了六年,對女人也沒了信心。」
「什麼?你臉上的傷真是女人造成的?不可能吧!你武功那麼高,哪有女人可以打得過你?」忽然,秦洛兒壞壞的笑著,頗有心得的說:「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對那女人始亂終棄,所以她不甘心,才會這樣報復你,要讓你一輩子也忘不了她?」
楚滄用手拍著額頭。「天呀!你別亂編這莫須有的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這樣。」
「那是怎樣?我只想到以你以前的個性,會發生這種事,應該也不奇怪吧!」秦洛兒就是會胡亂猜測。
楚滄喟歎。「唉!其實要怪就怪當年的我太荒唐,而且還同奸臣萬聚祥的兒子萬有德結為至交,萬有德深知年輕氣盛的我喜好美色,便派了一名絕色女子舞姬來迷惑我,讓我對她深陷不可自拔。」
一聽到這兒,秦洛兒頗感吃味。「我都不知道,當個一方之王還真好,每天有『享用』不盡的美女,真令人羨慕哦!」語氣裡,儘是濃濃的酸意。
楚滄寵愛的摟著秦洛兒,撫著她粉頰,他喜歡她為他吃醋的模樣。
「別取笑我了,俗話說紅顏禍水,而我卻笨笨的自投羅網,連被舞姬下藥、推落海,我都不曾懷疑她會是害我的人,直到後來我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寒冰幫我追查這件事情的始末,我才知道舞姬是受萬有德僱用的殺手。」
雖然查出當年害他的人是舞姬,心如死灰的楚滄並未復仇,反希望別人認為他死在海上,那時他只想一個人在寒冰島孤寂終老,不想再涉入險惡人心的爭權奪勢之中。
什麼最傷人?人心才是最傷人的東西。
「萬有德為什麼要派人殺你?」秦洛兒不解,萬有德不是和楚滄好得不得了嗎?
「之前我還不清楚原因,後來我終於明白,他們萬府一門早想篡位當皇帝,所以先下手為強,先除掉我和其他三位皇子,再奪帝位。」
「好可惡的人!怎麼有那麼壞的人,他們會有惡報的。」秦洛兒氣鼓鼓的罵道。
「是呀,他們是很壞!但是他們在朝中打的根基太深,一時要將那班奸臣孽黨全部拔除,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他們四兄弟必須聯合起來,一同消滅那些叛黨餘孽,而不是各自為政。
就因為想透了這點,他才又要捲入那無止盡的是非爭鬥之中。
「楚滄,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秦洛兒低垂著眼,柔聲輕問,粉頰還染上兩片紅彩。
「可以,你說。」他愛極了她這般嬌怯模樣,忍不住偷香竊玉,輕吻著她的粉腮,嚙咬著那小巧的耳垂。
「我是說、是說……」秦洛兒原本的柔聲,忽地拔高音量,大聲怒喝,「你這只會欺侮我的大爛人、死色狼、下流種,到底要不要幫我解開穴道?被人點穴很辛苦耶,動都不能動,還要忍受被你親來抱去的,要不,下次換我點你看看,你就知道被人點穴的痛苦了!」
這番潑婦罵街,實在讓楚滄看得目瞪口呆,原來,秦洛兒可以轉變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