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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林淮玉

    「這裡我來吃過一次,牛小排的味道不錯。」

    桑小語像被毒啞了,暫時喪失說話的能力,枉費她平日伶牙俐齒,這一刻,她竟完全詞窮。

    但她更害怕因自己平日說話衝撞的壞習慣壞了此時的曖昧氣氛,這可是她盼了三年才有的成績。

    「吃什麼?」他問。

    「就牛小排吧!」她淑女的回答,優雅的喝一口水。

    「裡頭比外頭暖和些,沒那?冷了吧?」

    她點點頭。

    「一會兒出去要是還冷,我的外套讓你披著。」

    「那你自己呢?」

    「我脂肪厚些,比較不怕冷。」他笑著說。

    「你哪有什麼脂肪?」她看向他比標準體重稍瘦的體格。

    「抱你上樓還能臉不紅、氣不喘,你信不信?」他難得大膽的說。也許是受到衡堯所影響,他下定角蓱韙漈楖捸C小語?非那?討厭他,他只能如此妄想。

    「三十年後呢?」她問。

    「呃?」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三十年後一樣臉不紅、氣不喘嗎?那個時候的我有可能身材走樣得非常嚴重,你或許寧願抱個小辣妹,也不願抱我這個一身贅肉的老太婆咧!」她故作輕鬆表白她的心意,只是不知這只呆頭鵝懂不懂!

    「怕只怕那個時候嫌?我這個白髮老翁的人是你。」他目光含情的看著她。

    她噗哧一笑,「有可能,畢竟三十年太遙遠了,我當然有可能會拿錢倒貼小白臉,不愛老頭子!」

    「你這樣說我會傷心的。」他故作可憐狀。

    桑小語斂起笑容,直勾勾的看著他。「你今天很奇怪,不像平常的你。」

    「平常的什麼我?」

    「少裝糊塗了,平常你總愛和我唱反調,說話老不給我留情面,讓我痛苦。」

    「那是因?你也愛和我唱反調,說話也不給我留情面,一樣讓我痛苦。」他以她的話回她。

    「那……現在怎?辦?」

    「你說呢?」

    「這種事還是男孩子主動點會好些。」

    曾非凡看著她,正色地往下說:「如果你要我先表態,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因?也許經過今天之後我們都會不一樣。」他略頓數秒,深呼吸後才道:「我一直覺得我不是單戀,你對我也有好感對不對?」

    桑小語默認地點點頭。

    「雖然這些年來你很少給我好臉色看,但我相信我的直覺,那就是——你是喜歡我的。」

    「你很有自信。」她也不否認。

    「沒有自信的男人在你面前是活不下去的。」

    「我有這麼壞心眼嗎?」她緊張地問道。

    「也許是專門針對我這個岳氏集團的奴才吧!」他自我調侃道。時至今日,也該是說開的時候了。

    桑小語急著解釋:「我有口無心,你別記得牢牢的。你說的對,若是論奴才,我們都是岳氏集團的奴才,老闆雖是我表哥,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事業。我真的很壞心眼,把你說得那?難聽。」

    曾非凡滿意地笑了,「懂得認錯是好的開始。」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瞬間更融洽。

    「我哥哥來台南看我,我介紹你們認識。」雅思熱情邀約。

    袁心遲疑一會兒。

    「他可是黃金單身貴族哦!在台北的大學教物理學,放心好了,不是書獃子。」

    「你們兄妹難得碰面,我在場不太好吧!」她?不想「認識」別的男人。

    「不會的,上次我回家向哥哥提起過你,他對你不陌生,我想他一定很樂意認識你。」

    就這樣,袁心被雅思硬拉到台南一間十分有名的日本料理店「相親」去也。

    「我叫文沛。」雅思的哥哥自我介紹。

    袁心友善的扯開一抹笑。這個男人斯斯文文、乾乾淨淨的,與雅思有幾分相似。

    雅思的call機突然響起。「你們隨便聊聊,我出去回個電話。」

    文沛見袁心默默吃著日本料理,試著想找話題說說話,「雅思在我面前說了你許多事。」

    她膩_頭,迎上他打量的目光。

    「今日見你,你真的很特別。」淡淡一句話,把他的好感表露無遺。

    「我一點也不特別,雅思一定說了什麼誇大的話。」

    「如果可以,我能有幸成?你的朋友嗎?」

    她很清楚,這可能是追求的開始,她的心裡仍有個擦不去的影子,她不想害人。

    「我真的沒有你想像的那?好。」

    「你有的。」

    袁心想說些什麼,雅思狴^忙從外頭跑進來。「對不起,讓你們大眼瞪小眼了。」

    文沛笑言:「你的電話回得太快了。」

    雅思看一眼哥哥,再看一眼心,瞭解地道:「哦!下次我會記得改進。」

    吃完料理,雅思伸伸懶腰,「我還要去看電影,大哥,麻煩你送心回去。」

    「這麼晚了,你還和誰去看電影?」文沛問。

    雅思朝文沛眨眨眼睛。「新認識的朋友。」

    雅思走後,文沛說:「散步回去,你不介意吧?」

    袁心搖搖頭,「不是很遠,走路就行了。」

    一路上,文沛挖空心思找話題,可偏偏袁心話不多,回答問題總是短而簡單。

    「我不太會說話,你大概覺得很無趣對不?」他突然問。

    「不會呀,你多心了。」

    回到租屋處,文沛顯得依依不捨,「我就住在路口的賓館,會在台南待兩天,今晚我的表現真的不太好,如果有機會,希望……」

    「你沒有機會。」一道冷酷L勢的聲音由兩人身後傳來。

    兩人轉身,袁心倏地刷白了臉,她幻想過無數次與他重逢的畫面,狳S有一次是今晚的情境。

    文沛看向她。

    「不介紹一下我讓你的仰慕者認識嗎?」他的雙唇迸出灼人的厲語。

    「岳先生是我在台北的一個朋友。」袁心怯聲介紹。

    「不只是朋友,是比朋友不知密切多少倍的關係。」岳衡堯故意補充說明。

    袁心心虛的低著頭,咬咬下唇。

    文沛是聰明人,一眼便知情G,也不?難她,只是說:「你早點休息吧!我再來看你。」

    文沛離開後,岳衡堯將她粗魯的拖向他的林寶堅尼。

    兩人獨處在房車裡,憤怒的岳衡堯粗啞地低吼:「不管你們是什麼關係,從今以後不准再見他。」

    「你應該?自己失禮的態度向文沛道歉。」她說。

    「道歉?!真是世紀末最大的笑話。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能趕走圍著我的女人亂飛的蜜蜂嗎?」岳衡堯低聲陳述這項事實。

    斗大滾燙的?水自她眼中溢出,心酸的她突地悲從中來。「你到底要什麼?」

    第八章

    天上露出微光的星子,

    像綠草晨光下的凝露。

    星子閃爍,

    凝露晶瑩。

    繁星似夢,凝露如你——

    是的,他到底要什麼?她問住了他。

    三年了,如果不在乎她,何必絆住她;如果不愛她,何苦相尋。

    車子像箭一樣飛馳而去。

    一路上沉默無言,哭了一會兒的袁心接過他遞來的面紙拭?。

    她告訴自己不要軟弱、不該軟弱,哭泣只會使事情更糟,沒有男人喜歡看女人哭花一張臉。

    「他是誰?」他硬邦邦地問。

    「你太敏感了。」她不想把不相干的文沛扯入。

    「是我太敏感嗎?還是你不願意說?」他提高音量。

    她嚇了一跳,「他只不過是一個同事的哥哥,難得來台南看妹妹,我們也是今天才認識。」

    「真的?」他寬了心。

    袁心點點頭。

    「他很喜歡你。」

    「他只是表現他的紳士風度,你看到文沛友善的和我說話,也是因?我是他妹妹的同事。」

    「我想不是這樣,我是男人,瞭解男人心眼裡打的主意,如果他對你沒有非分之想,不會用那種眼神看你。」

    眼神?文沛的眼神裡有什麼嗎?

    「這三年來,你過得挺不錯的嘛!」到達他下榻的飯店後,他下車替她打開車門,很自然的牽著她的手往飯店走去。

    出色的外型、登對的璧人,使得兩人一進飯店大廳立刻引來憐h的目光。

    「你看,好多人在看你呢!」他說。

    「他們看的人是你。」她喃語。

    拿了房間鎖匙上樓,接近房門時她有一番掙扎,奮力想掙脫他的鉗制。

    「乖一點,不然別人會以?我誘拐良家婦女。」他調笑。

    進房後他問:「要不要先洗澡?」

    「你到底想做什麼?」因?緊張,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胸脯明顯的上下起伏。

    他看她受傷的眼眸邪笑。「我們很久沒做那檔事了,三年了吧?很想念你的滋味。」他的話粗魯且不加修飾,聽得她面紅耳赤。

    她搖頭,「你又要傷害我了。」

    他冷笑,「做愛不會傷到你,我記得我們曾經有過很棒的過程。」

    「你對任何女人都會這樣說。」她沒忘記暢情園裡起居室上演的那一幕。

    他知道自己勾起那一段回憶。

    「你還在吃醋?」

    「?你吃醋根本不值得。」她明白在他面前不能再示弱。

    「如果不是吃醋,三年前你?何落荒而逃?」

    「我沒有落荒而逃,我是?了躲避伍壹火。」她辯解。

    「躲避伍壹火只是原因之一。如果只?了伍壹火,你大可告訴我你所受的脅迫,我會是你的避風港;所以你離開暢情園的主因是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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