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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文 / 林淮玉

    「我以?你對袁德昭的船公司不是那?有興趣了。」

    「本來是,因?我嫌太麻煩,畢竟袁德昭的船公司現在的獲利已經不如從前了。」他不想大費周章弄來一個必須動大手術的公司。

    「什麼原因讓你改變了主意?」曾非凡好奇的問。

    他挑起眉,像是不想回答,沉吟片刻才往下說:「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基本上是不配向我提出問題。」清了清喉嚨,他回以似是而非的答案:「在這個世界上,某些人處理某些事習慣不按牌理出牌。」

    「我以?你一向只管大事,不在乎這些小事。」曾非凡調侃道。

    岳衡堯投以冷光。「衡甫的死不是件小事,他是我唯一的弟弟。」

    「兇手?不難找,衡甫最近動用了預備金,這筆大額的金錢全流向」特定戶頭。」

    「你前天提的那個人?」他問。

    曾非凡頷首。「不是什麼大人物,幫派混混罷了。」

    「那?說來,衡甫死得可真不得其所,給我那幾個混蛋的資料,我倒想見識見識他們有多狠。」

    「也不是什麼狠角色。」曾非凡抽出他所搜集到的資料。

    「袁德昭的女兒,一?把她的資料給我。」如果她有可能是目擊證人,他很想知道她有多少能耐。

    曾非凡銜命推門而出,在走廊處與桑小語擦肩而過,後者輕輕瞟來一記耐人尋味的目光。

    「又領聖旨了?」她問,語氣裡有絲不以?然。

    「你要嘲笑些什麼就快點放馬過來吧!我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忙。」非凡止住步伐,迎上她不甚友善的目光。

    「不過是個奴才,驕傲個什麼勁?」桑小語啐了句。

    曾非凡表情一僵,「如果我是奴才,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我們是同類人。」

    桑小語揚起不馴的下巴,嗤笑一聲。「誰與你是同類人?衡堯才是我的同類人。」

    「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在這裡,衡堯發號施令,我們不過是你口裡說的奴才。」曾非凡反諷一番,說完這句話後,拍了拍檔案夾,冷淡的離去。

    可恨的曹非凡,總有辦法激起她的怒意,桑小語只得跺脚破口大駡。

    「誰惹你啦?」桑小語的頂頭上司班尼摸了摸她的後腦勺。

    桑小語發洩地吼道:「不要摸我的頭髮!」

    班尼嚇了一跳,「你吞了原子彈啦?!」

    桑小語橫他一眼,「小心我告你性騷擾!」

    「我只不過摸了你的頭髮……」

    沒等班尼說完,桑小語搶白嚷道:「我的頭皮已經向我發出抗議聲,如果你再辯解下去,我的頂頭上司很可能會換人做做看。」

    班尼領教過桑小語的行動力,她說到做到,?了前途他不得不低頭。「桑小姐,算我怕了你。」

    班尼識時務的立刻閃人。

    怨氣未消的桑小語敲敲岳衡堯的辦公室大門,沒等回應即逕自推門而入。

    岳衡堯埋首於公務中。「小語,又有誰得罪你啦?」

    「你好厲害,知道是我。」桑小語微笑。

    「在我的地盤裡,我行我素的女人你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岳衡堯放下筆看向她,攤了攤手。

    「表哥,我想放長假可不可以?」桑小語嬌憨的問。

    「你和非凡?什麼不能和平共處一分鐘?」他想弄明白。

    「他這個人沒什麼水準,更談不上有文化素養,如果我是你的話,早八百年前就炒他魷魚了。」桑小語說得極自然。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閉嘴,尤其是今日此時。」岳衡堯板起面孔斥責她。

    桑小語也懂得看人臉色,衡堯表哥發起脾氣來可不是開玩笑的,狂風肆虐外加火山爆發,比起她這個下到地面很快就會蒸發的小雨點,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我想放長假。」她裝得可憐兮兮。

    「集團的工作也是你爭取一年半載才求到的,當初我提醒過你,不要有玩票的心態;現在你却告訴我想放長假,你難道沒有一絲責任感嗎?」

    「表哥駡的是,我知道自己太自不量力,可我真的快?不下去了,不如你把我調到台灣分公司去,隨便找個閒差讓我待待;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要求,不想做無業遊民。」

    「?什麼挑上台灣分公司?」岳衡堯狐疑地看向她。

    「據說那裡快要有齣好戲可看……」

    「荒唐!」岳衡堯拍了下桌子吼道。

    桑小語抖了一下。「我也很關心衡甫表哥的事啊!」

    「你這麼愛凑熱鬧,台灣分公司不給你掀翻了才有鬼!」

    「不會的,我會很安分……」

    「告訴我,你有什麼用處?」岳衡堯問。

    「袁心是我的小學同學。」這就是她的用處。

    「你從進門開始就說大多廢話,現在才說一句有點意義的話。」他頓了頓。

    「你可以和我一道去台灣。」

    第三章

    你手中握著一個謎走進我的夢中,

    我不忍心留下你獨處,所以不肯醒來。

    別再揮霍青春之夢,嘲弄陌生人。

    雪地裡的脚印,

    浮沙上的城堡——都是,

    唱著錯愕的解脫。

    一個人要被特定人物認定有價值真不容易,卓懷仁的努力很可能還是毫無斬獲。

    春天來了,空氣中充滿春神的氣息,今晚袁宅的繽紛舞會,袁德昭想了個名目,說是?了迎春神而辦的,來的賓客全是上流社會一時之選的政商名流。

    天氣清朗極了,滿園花香處處,夜裡天上的星子絢麗得像鑽石般晶瑩。

    袁宅大廳的囂擾似乎和袁心的惆悵恰成正比,她獨自一人站在露台讀著自己的心事。

    懷仁今晚?未到袁宅,他不在受邀的名單之列,這是預料中的事。富貴與庸俗很難?呈,這是父親告訴她的話,讓她不斷失去快樂的現實。

    一抹男人的身影擾人心緒的靠過來,她一向敏感,除了懷仁,她不愛男人與她過於近距離接觸。

    「露台的空氣似乎比大廳來得清新。」男人不經意的語氣在闃暗的夜裡聽來却不尋常。

    她噤聲不語。

    「喜歡黑暗?還是?了看星星?」他再度說話。

    她悄悄往後退,不想理會他。

    男人似乎發現她的意圖,冷笑道:「袁德昭的女兒不是做生意的料!」

    「呃?」她楞了一下,他認識她?

    她擡眼,冷然地望住眼前這張五官立體分明、俊美得不像話的面孔,寬闊有力的肩膀,透出如岩石般的力量,顯示出經過淬礪的鮮活生命力。

    「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嗤笑。

    「我不是你的生意夥伴,沒必要應酬你。」她平板地道,轉過身正要離去。

    他挑起劍眉在她背後嚷道:「你的好日子就要結束了,竟然連一點憂患意識也沒有。」

    她停住脚步,遲疑地問:「你想告訴我什麼?」

    「你的父親,最遲下個星期就會宣佈破?,變得一無所有。」

    她回過頭,望向他。

    「引起你的興趣了是嗎?」他調笑道。

    「你是誰??什麼要散播這些謠言?」這個男人讓她很不自在,說不上來原因。

    「我是你父親今晚邀請的上等客人,而且我說的話也不是謠言,你很快就會知道。」他鎖住她的目光繼續往下說:「岳衡甫是我的弟弟。」

    她呆住,好半晌才說得出話:「你想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沒有對警察說實話。不過,不要緊,我一樣有辦法找出兇手。」

    盯住她困惑的眼神,他邪肆的笑著,「不要小看我,也許三天後你會來求我。」他的語氣半認真半玩笑。

    他欺近她幾分,撇嘴調笑,「你看起來好小,不像資料上寫的有二十歲。」

    「你有我的資料?」她想辦法集中精神,但他實在太靠近了,呼吸間全是他充滿魅力的氣息。

    「我對你很有興趣,自然會去搜集你的資料。」他傾身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他。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她掙扎著。

    他扯開嘴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你的父親很可能會把你賣給我,你說這算什麼目的?」

    她一驚,「你胡說什麼?」

    「你父親就要破?了,只有我?了某些值得期待的原因,願意砸一筆天文數字的錢救你家的船公司。」

    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我的父親不可能這麼輕易被你擊垮。」

    他輕哼,「你父親不是被我擊垮的,我也不會惡劣到花心思故意扳倒一個如日中天的企業,你家船公司之所以垮掉,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它已俱備垮掉的條件。」他冷酷的道。

    「什麼值得期待的原因讓你願意伸出援手?」她還是不相信他的話,因?一切根本沒有任何症兆。

    他聳聳肩,「期待的東西有很多,譬如——你。」

    她咬咬下唇,不想細究他話中的涵義。「你說了這麼多,一定全是和我開玩笑對不對?」

    他的黑眸中透出一抹詭譎的光芒。「三天後,你會有答案的。記得到時候帶著你的謙卑來找我,我不喜歡太傲慢的女人,嚼起來令人倒胃。」

    說完話,他掉頭就走。

    三天過去,袁父證實那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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