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頁 文 / 莫憂
「他走了!」
安琪兒驀地心頭一驚,知道什麼都來不及挽回了,羅立和戴蒙的生死對立勢在必行,她不安地撫向她的腹間,按在那依然美好,卻已有不同的腹部之上。
一場悲劇注定要上演,一想到這,安琪兒就覺得搖搖欲墜,膽戰心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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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
「為什麼不讓我見他?」安琪兒心急地質問著拿鐵,她口中的「他」自然是遠自台灣而來的師兄羅立!
「再過一個時辰,他就要和撒旦決一死鬥,他現在必須靜氣凝神,否則,只會便宜了撒旦。」
「這?」安琪兒原本想靠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羅立不要參加這一場無謂的決鬥,但拿鐵的一番實話,又使得她進退不得。
羅立是她的師兄,安琪兒一樣不願他有任何損傷。現在,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安琪兒舉棋不定的時候,組織裡的幾個弟兄神色張惶地跑了過來。
「撒旦到了,撒旦到了!」
一時之間,人聲沸騰,一聽到戴蒙已來至谷中,安琪兒方寸為之大亂,一顆怦怦然的心彷彿要奪腔而出似的,眉宇之間儘是期待的光彩,但當激情過去,她又回想到戴蒙是入谷來決一死鬥的,生死未卜,她便彷彿由雲端摔到泥堆裡一般。
「他一個人來的嗎?」
「沒錯,一個人來的。」大伙好像都為見識傳說中的撒旦而興奮不已,一大票人簇擁著拿鐵去見撒旦。
安琪兒根本就沒有跟上的念頭,組織弟兄不知她和戴蒙的瓜葛糾纏,也應當特別留心到她的反應,畢竟他們的心情已因撒旦的到臨而沸騰。
「天使?」羅立不知什麼時候由房間裡步出,嚇了沉思的安琪兒一大跳。
「羅立哥?」安琪兒在激動之餘,已經神經衰弱七天的身子再也裝強不得,往前就倒。
幸虧羅立反應可是敏捷地嚇人,一把抱住了安琪兒,才沒讓安琪兒摔傷。
「不要和他決鬥,不要傷害他,羅立哥,我求你快走,他是不可能走的……」安琪兒控制自己好幾天的理智,此時已全然崩潰,她無法再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默默地坐視戴蒙的生死不管。
「天使?」羅立足足地大吃一驚,老天,他這輩子從未見過好強的天使熱淚盈眶的模樣?
他一直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有兩個絕不會哭的女人,一個是他的夢中情人桑雅;另一個就是自尊高於一切的小師妹天使!
她們兩人都是他這一生中最珍愛欣賞的女子,他作夢也沒想到,天使竟會倒在他的懷中哭訴請求?
「羅立哥,不要和他決鬥!」察覺自己流淚的天使感到更加心慌,更加不能自己。
「天使,一切有我。」羅立雖然沒開口問,但也看出撒旦和天使之間一定有什麼牽扯,否則天使絕不會為他求情若此。
羅立當場在心裡有了打算,他想,只有「情」這一字能讓人脆弱至此吧?他堅執的一顆心,不也被桑雅磨得志氣消沉?因為理解,他也就對天使更加憐惜,他趁著天使一個不注意,點了她的昏穴,讓近乎歇斯底里的她,好好睡一覺。
有時,睡著是比醒著幸福的,羅立對著天使熟睡的美麗面容,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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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蒙……」安琪兒是由冷汗涔涔的惡夢中驚醒過來的,很快的,她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她記得她在情不自禁之下,不顧羞恥地向羅立提出過分的要求,臨陣脫逃可是懦夫的表現,她怎麼可以要求羅立做出懦夫的行徑?
接下來的事,她便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她一定是中了羅立的道,她才會昏迷不醒,被送回自己的房間。
糟了,決鬥已經開始了,一想起決鬥已經開始,安琪兒全身的血液都為之凍結,她慌亂地奔下床,連鞋都來不及穿,便匆匆忙忙地奔向了競技場。
競技場,顧名思義,就是平日沙昆羅組織裡,成員們相互比試及組織裡處決叛徒及入侵者的所在,場外的觀賽度建得當塵堂皇,一點也不亞於羅馬帝國全盛時期的,建築物!
安琪兒在原始情感的帶動之下,想也沒多想就衝進競技場中,說巧不巧,就在她奔入竟技場的那刻,撒旦和羅立各中了彼此一刀,不約而同地往地上倒去!
「戴蒙!」安琪兒當下放下了所有的矜持以及自尊,奔向她愛人的身邊。
「天使!」戴蒙好像在絕望中看見一道曙光,天曉得,他是多想念安琪兒那一頭閃亮耀眼的金髮。
「你要不要緊?」安琪兒原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不可能對血怵目驚心的,但她現在就是。
而且驚慌的程度遠高於她的想像,她好怕、好怕戴蒙會有萬一。
「不要緊,他手下留情,沒刺中要害!」戴蒙自己都不敢置信。「他沒殺我的意思。」
「羅立哥!」安琪兒的心裡充滿了感激之情,再也不覺得放棄自尊去向羅立求情,是一件錯事。
畢竟,放棄自尊讓她救回了她的愛人,她還能說自己錯了嗎?喜悅使得她淚流滿面。
「天使,是我的錯!」戴蒙真真摯摯地瞅著她看。
「不,你沒錯,一直以來,都是我太驕傲!」
「我也太偏執了。」戴蒙伸手去貼她柔嫩的臉蛋,不忍她憔悴傷心。
「天使!」約克笙冷不防地出現,將他的女兒一把拉離了傳說中魔鬼一般的殺手撒旦。
「爸爸,別傷害他!」安琪兒情急地求情著。
「說,」約克笙卻對安琪兒的求情視若無睹,他不管撒旦的身上負傷,依舊粗暴地促住了他的頸項。「快說,你的刀法及肉搏技巧是誰傳授給你的?」
撒旦卻仍是一臉色無畏顏色。「約克笙,我會因為你是安琪兒的父親而尊敬你,但我不可能屈服於你。」
「你不說,我就殺了你!」約克笙的刀鋒已抵上了撒旦的頸項,志在必得。
「爸爸,別傷害他!「安琪兒試著安撫父親,以救愛人。
「只要說出我想要的答案,我或許還可以考慮不追究他破壞組織行動的行徑,饒他一命!」約克笙的刀尖已刺進了撒旦的皮層,血汩了出來。
「撒旦!」安琪兒以懇求的眼神望向了情人,卻得到她早該瞭然於胸的答案。「爸爸,要是你期望在刀口下,就能逼他說出答案,不如一刀解決了他,還不會浪費您的時間好些?」
「天使!」連老謀深算的約克笙不免也為安琪兒的大膽言論,而楞在當場。
「爸爸,我怎麼可能會愛上那種懦夫?如果他因畏懼說了答案,就不配當我心中的男人!」這是安琪兒高竿的地方。
她知道,要父親平白放了撒旦,是緣木求魚,而是撒旦向她父親認輸鬆口,也是白費力氣,基於兩難的情況,睛,她只好一肩擔起了所有罪過,當下,她的言論一出,撒旦的堅不吐實,反倒是對安琪兒愛情的摯誠表現。
「他本來就不配!」約克笙在惱羞成怒之餘,高舉了手中的刃。
撒旦豈是坐以待斃之徒,趁著約克笙和安琪兒交談分心之餘,他奮力一撲,便將約克笙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翻滾糾纏,由於他們兩人之間的滾翻動作實在太快,以拿鐵為首的沙昆羅線織成員遲遲不敢射出手的飛刀及槍彈,怕的就是誤傷的約克笙。
「住手,撒旦,住手!」安琪兒心慌意亂地高聲呼救著。
「我的老天,」拿鐵不由得再度承認他的走眼。「撒旦在剛才的比武沒有盡全力!」
撒旦在先前的比武保留實力當然是有道理的,主要是他一個人深陷險境,唯有敵人對他的防備少了一分,他的生機才會多一分,他保留實力,就是為了讓對手降低對他的戒心,約克笙果然上當……
「撒旦,放開我的父親!」安琪兒在發現撒旦技高一籌,以刀制住了父親的頸部要害時,她恨死了自己的兩面不是人的立場。
「天使,等我們安全離開時,我就會放開你的父親!」撒旦衝著她個燦笑。
就在這個時候,直升機的轟然聲響由遠而近破空而來,停在競技場的上空,垂下了一條繩索。
「不,撒旦,我們逃不了的,我不能背叛我的父親我組織,我父親會殺了你的。」
「天使,現在受制的人可不是我!」撒旦用最深刻的眼神投向了她。「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走,快走!難道你想看我因不忍拋下你獨自離開,而被你的父老兄弟們剁成肉泥嗎?」
撒旦聲音表情十足的誘惑方式,加上現場混亂場面的壓迫,使得安琪兒不再多想地攀上繩索,撒旦在見安琪兒已被自己說動之後,便將約克笙推向了蓄勢待發的群眾,反身跳上繩索,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