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莫憂
「你快走,不然我叫人了!」安琪兒十分警戒地瞪視他,深怕他輕舉妄動。
「安琪兒,我是來候審的。」戴蒙說得非常地誠懇。「告訴我昨晚的經過?」
「沒什麼好說的,我不想再見到你。」安琪兒說得相當絕情。
「難道我真的喪心病狂地強行有你?」戴蒙的目光隨著激動的語氣再度落回了安琪兒的身上。
不可否認的,在眼光迎上安琪兒因為激動氣憤而上下起伏的胸膛時,戴蒙的體內起一陣騷動,一股強烈的慾望使得他想將安琪兒佔有。但這樣「邪惡」的念頭,僅止於想,戴蒙並沒有行動的意思。也就是說,戴蒙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會在安琪兒強力抗拒的情形下,用暴力將她強行佔有。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絕不是一隻禽獸。
「你為什麼要三番兩次的傷害我?」安琪兒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戴蒙一聽到「傷害」兩個字,心中頓有了靈感。「安琪兒,那一晚的你是不是另一個你?」
「什麼另一個我?」安琪兒佯裝出迷濛不解的神色。
「你不是親口告訴我,你得了精神分裂症嗎?」
「我怎麼可能得那種病?」安琪兒矢口否認。
「你……」戴蒙突然說不出話來,因為跟前的安琪兒實在顯得太陌生,令人心寒。
對戴蒙而言,那個細心看護他,對他吐露內心最大秘密和痼疾的安琪兒已然消失不見,眼前的安琪兒是個截然不同的人。
「在這棟大宅裡,沒有人會再相信你的話,你只是個強暴犯!」安琪兒用著極其不屑的目光。
「你……」戴蒙在氣急之餘捉住了她的右腕。
「你想殺我嗎?」安琪兒的笑容顯得冷靜而無情。「強暴犯先生!」
戴蒙發現自己若不放了她的手,恐怕會將她的手腕活活折斷,所以他鬆開了對她的束縛,用著極大的自制,往後退去。
「你太傻了……」安琪兒的聲音還從口未腔擴散出來,她的人已撲向了戴蒙,她用著古老的肉搏技巧,借力使力,一舉擊昏了高大的戴蒙。
戴蒙暗哼一聲,便昏倒在地,躺在熱氣瀰漫的水泊之中。
就在同時,「喀!」地一聲,浴室的門突然被人打開,安琪兒大吃一驚地回頭急視
「小姐,你沒事吧?」開浴室的鎖,對高手拿鐵來說,只是彫蟲小技。
「原來是你!」安琪兒拉好了身上松落的毛巾,拍著胸脯以示驚險,以眼示意拿鐵和她退出浴室外再說話;
走出了浴室之後,安琪兒先將睡袍披在身上,才回頭去看拿鐵。「你怎麼來了?」
「我看見戴蒙潛進克雷滋大宅,不放心你,便也跟著潛了進來。」拿鐵的臉上頗有懊惱之色。
「怎麼了?」安琪兒察覺他的異狀。
「他比我快!」
「他比你快?」安琪兒聽得一頭霧水。
「克雷滋大宅有十四班交叉巡防的安全人員和七道入內障礙,他像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小姐,他讓我想起……」拿鐵欲言又止。
「想起什麼?〞
「撒旦!」拿鐵歎了口氣,這個男人的名字是拿鐵一生的恥辱。
「撒旦?」安琪兒不由得張口結舌。
「並不是他們兩人身上有什麼共同點,而是他們兩人都有一股令人感到深不見底的力量。」
「拿鐵,是你高估了他。」安琪兒不甚苟同地冷笑出聲。「至少我就成功地對他下了兩次藥。」
「他都沒有發覺嗎?」
「他錯就錯在他明明發覺了不對勁,卻沒有及時醒悟過來!第一次,我先由水瓶倒了水,再在水瓶中下藥,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當著他的前,喝下了杯中安全的水,再計誘他喝下水瓶中放了昏睡藥的水,他吃了昏睡藥,卻以為自己是感染了重感冒,我假意細心照顧他,再對他編了一個可憐兮兮的故事,他就什麼都信了……」安琪兒為自己喝采!「還說要用生命來賭注對我的愛情!」
「他錯在太過自負,聰明反被聰明誤!」拿鐵可沒有同情的意思。
「他果然再度中套,就連見多識廣的外公也相信他意圖對我非禮!」安琪兒有意隱瞞真相,眉宇之中埋下了陰影。
「小姐,你沒出什麼事吧?〞拿鐵的眼睛可是此鷹還銳利。
「我能出什麼事?」安琪兒故意以一笑掩過。「剩下的,就只剩怎麼解決自投蘿網的他。」
「不對!」
「他的氣息聲消失了!」拿鐵已練就可以辨別空氣中最細微的聲響,就連呼吸也不例外。
「什麼?」安琪兒也感不對勁,一馬當先地衝進了浴室之內。「該死!他剛才的暈死是假裝的。」
原本躺在磁磚和水泊之中的戴蒙已然消失不見,由上頭被打開的氣窗研判,他應該是從氣窗逃逸。
「怎麼辦?」拿鐵看向了安琪兒。
安琪兒倒是很灑脫地聳了聳肩。「至少,這下不用煩惱怎麼處理他了!」
「小姐。」拿鐵總覺得不能小覷戴蒙。
「放心!要是連我們沙昆羅的人,都曾輸給一隻『白羊』,我們也不必混了!」安琪兒拍了拍拿鐵的肩。
事實上,她的心底還被一種極端的失落盤據,連她自己都厘不清!她為由得捫心自問,她是否付出連她也付不起的代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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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真相查出來了嗎?」池堯的臉似乎只消了一半,一邊腫、一邊不腫,更顯滑稽。
「嗯,她下了藥!」戴蒙的臉上顯得莫測高深。
「下藥?」
「上次我生病昏迷是她下迷藥的傑作,昨晚我酒後亂性,大概也是她在酒中下了春藥。」
「安琪兒會做這種事?」
「她還自鳴得意、沾沾自喜呢!」戴蒙顯得很是無精打采。
「老闆,你會不會誤會了安琪兒小姐!」池堯實在無法相信「天使」會做出這種事。
「我親耳聽見的,還有什麼好誤會?她不但是個可怕,還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原來,安琪兒在浴室的那一擊,並沒有真正擊昏戴蒙,戴蒙只是乘勢裝昏,目的在於觀看安琪兒陷害他的目的何在?在拿鐵出現的那一剎那,戴蒙便明白了安琪兒的身份來歷,他開始自責,自己當初怎麼會看走了眼,把蛇蠍美女看成了「天使」?愛情真教人盲目嗎?
他都快要笑死自己了!此時此刻,在戴蒙的心目中,安琪兒是一個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隨時可以出賣肉體和靈魂的女人。
「老闆,你打算怎麼做?」
「依照原定計畫。」
「老闆,難道你還打算娶安琪兒小姐不成?」
「韭給她一點顏色嘗嘗不可!」戴蒙並不明白自己的憤怒多半來自齡情感的受損。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真心想要去呵護寵愛一個女人,一個他在心目中閃耀燦爛的天使,沒想到,卻落到如此難堪的下場……
「老闆,這不像你,你平常不是這麼小氣,連女人都不放過的。」池堯的濫好人性再度浮現。
「女人!」戴蒙不由得冷哼了一聲。「池堯,你實在太小看她了,要不是她『手下留情』,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報應!」
「你說什麼?」
「這一定是老天派她來懲罰你,懲罰你這個頭號的女性殺手!」池堯倒說得頭頭是道,彷彿一點也不同情戴蒙。
「或許我傷了很多人的心,但是,我從來沒有欺騙過別人的感情!」這是戴蒙對安琪兒最大的不滿,誇張一點來說,安琪兒的所作所為刺傷了他的心。
池堯聞言才黯然地點點頭,他平日雖老愛調侃戴蒙是「女性殺手」,但事實上,戴蒙很少主動去招惹女人,都是女人見了他就黏著不放,對於女人對他與生俱來、莫名其妙的熱情,戴蒙感受到的困擾多過於虛榮。
還有一點是池堯這一輩子望塵莫及的,就是所有和戴蒙分手的女孩子沒有一個是恨戴蒙的。相反地,她們十之八九都說,那是一段相當美好、永生難忘的回憶!
「老闆,安琪兒為什麼要欺騙你的感情?」這是池堯最好奇的地方。
「因為她知道克雷滋中意我來當她的丈夫,她為了永絕後患,不惜連她的……」戴蒙在憤怒之餘,差點將『連身體也出賣』的真相道出。
在戴蒙的想法裡,安琪兒那一夜會失身齡他,絕非偶然,而是刻意的安排,為了羅織他獲罪,她連犧牲自己的身體也在所不惜。
「永絕後患?她就為了不想結婚來陷害你?」池堯還是感到不敢置信。
「她大概早就看我不順眼。」戴蒙越說越是不甘心,雙拳緊握。
「老闆!」池堯還要開口再說什麼,卻在迎上戴蒙凝重的神色之後,立即噤口不語。
戴蒙以極速衝到一旁牆上,熄了燈火。池堯也立刻迅速地飛奔下床,躲至厚實的沙發之後,做好掩護,因為以他和戴蒙多年的默契來看,戴蒙先前的表情就是在說:「有人潛了進來,快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