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光澤
序
啦啦啦,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
碰碰碰!碰碰!碰!
突地,咱家那英明神武的娘親幾記飛拳,將正鬼哭狼號的鬼……不不不,是鬼哭狼號的狼……不不不,是鬼哭狼號的光澤給擊倒在地,任務使之不能動彈,血流成河,量多得可以飄櫓。
娘親狠狠踹了幾下肉塊,發現光澤不再雞毛子亂叫之後,甩了甩腳上沾到的肥油,便滿意地離開了!
此時,一抹鬼火,從豬樣……不不不,是人樣的軀體飄了起來,而鬼火之中浮現了一個笑臉--
大家好,我是鬼火!
唉唉唉唉唷,鬼火不能鞠躬,請各位多多包涵唷!
我知道很冷,鬼火正慢慢結凍之中,我我我,對不起大家!
耍寶完畢,鬼火歸位,光澤又爬了起來,將書拿起來,向親愛的、正看到這一行的讀者大人一拜……
不不不,求求大人別把書合上,別把書丟到旁邊去呀!
謝謝大人的垂青,光澤願以身相許……不不不不,再次懇求大人別、別、別、別撕書呀!
(一抹鬼火從肩頭升了起來)
鬼火冷冷笑:「看吧,肥仔光,妳再飆冷呀!」
光澤嘟著肥油嘴:「我只是想自介一下嘛……」
(一皮革高大猛男和一洋娃娃少女亦冷眼站在一旁抖腳)
鬼火再冷冷笑:「呿,主角們都被妳晾在旁邊,妳這肥仔倒自己玩得很爽嘛!」
光澤抽搐不已:「我懷胎幾個月的書寶貝……」
高大猛男和洋娃娃少女同聲尖叫:「誰要托生在妳的肥油裡呀!」
鬼火冷冷地漲大,而光澤愈縮愈小。
鬼火三度冷冷笑:「沒人想聽妳的廢話,快退!要不,我就封印妳,讓妳再也不能出現作亂,為害人間!」
光澤淚流滿面:「鬼火庭上,請讓我再和台前的大人們說幾句話就好!」
鬼火「白」了光澤一眼,讓她開口,沒想到,下一秒就被光澤潑了杯冰水澆滅!
光澤大笑:「呵呵呵,敢命令我,門都沒有!」
一肥仔一邊大笑,一邊跳離現場,留下一雙對肥仔光發瘋習以為常的男女,朝著讀者大人深深致意。
皮革猛男:「作者又發瘋了,請見諒。」
洋娃娃少女:「那就由我們代替她,感謝您耐心看完她發瘋,也請您繼續欣賞由我們所主演的『海盜的小花』!」
一男一女舉起雙手,將戲幕拉開,一出明代古裝喜劇隆重為您獻上,粉墨登場!
楔子
明朝永樂十三年
春回大地三月天,但東北終年積雪的長白山上,還是雪白一片,寒氣鑽筋透骨,連鐵甲都擋不住,冷風似針扎入肌膚,讓人直打顫兒。
天邊綿延的山色,像潑了墨一樣地青灰,掩天蓋地的沉鬱下,連天筆直的松樹林高聳入雲,樹梢上搭著白雪。
該是正午時分,但天空正森冷著,分不清是雨是雪,輕聲浙瀝地落著。沒有風的冬景,一切就像被凍結了一般。
森林間有條快馬馳道迎著天際向上蜿蜒,連月的大雪尚未褪去,又是泥又是冰又是雪的積了一地,卻沒有半個腳蹄印。
也是,這麼冷冽的天氣,地面都凍結成冰,農戶尚在農閒,獵戶也不敢冒風雪之險上山,怎麼會有印子?
傳聞中,深山裡頭住了個古怪的大夫,醫術能夠通仙,這馬道就是被無數的求醫者給踏出來的。
大雪沒有封山之時,可謂是人來人往,熱鬧得像是南方京城順天府大街上,只是雖然求醫者眾,卻鮮少有人能讓那奇特的大夫點頭答應幫人問診醫病,全被趕了下山。
在人人都還縮在暖炕上取暖的時候,一個農家打扮的姑娘,也不打量打量今天的天氣,沒有任何防雪之物,連斗篷也無,僅戴著斗笠,穿著早已褪色、多處補丁的厚綿布襖兒,正躲在馬道旁的樹下,呵氣搓手跳著取暖,直打哆嗦。
若不是她顫抖著,以她身上積了層因長久等待而厚重的冰雪看來,花好好早已渾然天成地融入了雪景之中。
花好好頭上被雪壓著,覺得頸子被頂得重得不得了,她抖了抖斗笠,哀眼抬頭看了看扯絮般的天空,心裡又是擔心又是懊惱。
若再不想法子在今兒個湊到二兩銀子,大弟和兩個妹妹一定會被嗜賭的叔父賣給狠心的人牙子,販到城裡做一世的苦工!
若是善良積德人家也就罷了,窮苦人家的孩子,雙手和力氣是僅有的本錢,但若遇上刻薄寡恩的大戶,只怕是生離死別了。
爹娘去世得早,連年爭戰加上近年的饑荒,交不出田租,被故鄉的地主驅趕,只好帶著弟妹來投奔叔父,怎知叔父嗜賭貪杯,又欠下一身的債,雖是給了他們棲身之所,卻要他們去幫傭換取些微工資,供他吃穿用度,要是不從,還會換來一陣毒打,日子比起以前,更是苦不堪言!
不知道多少個夜裡,她和相依為命的弟妹們只能一起餓著肚子,靠著幻想長大後尋個好差事、天天單吃香噴噴的大白面吃個粗飽,才能壓下饑蟲和寒意入睡。
雖然沒一日飽暖,但只要能和弟妹在一起,花好好咬著牙都忍過來了,沒讀書的爹爹幫她取了個花好月圓的名字,她雖沒那個福分,但沒爹沒娘的孤兒得要認命,日子再苦還是要積極地過下去。
但是這一回兒,在放債的人淫逼之下,叔父居然打算賣掉弟妹,讓無依的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要不是她在過冬前已被鄉里的黃老爺看中,等春天到了,就要被送去黃家當小妾,她情願賣了自己,也不願意三個弟妹年紀小小就要過著看人眼色、終生為僕的生活。
花好好曾聽村裡的王大娘提過,這山裡住了神仙,死的都能醫成活的,村口的小狗子在前年秋節被來求醫的富戶馬車輾死,那人給了小狗子的娘白花花的三兩銀子。
如果自己也能被輾過,她要的不多,二兩銀子就好!
想著弟妹的未來,看著用來給快馬奔馳的馬道,花好好的心又堅定了一些,凍紅的乾瘦臉上那對水靈靈的大圓眼兒,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馬道。
二兩銀子事關重大,那可是弟妹們的終生幸福,只要自己一條命,就能去換取三個幸福,真是太值得了!如果對方再多給一兩,還可以買些食糧,讓弟妹都吃得飽飽的。
花好好握著嘴呵氣,笑得天真浪漫。
身為大姊的責任,讓她義無反顧地打從大清早便死守在這兒,只等有人經過,便要衝出去命喪馬下。
純真而又嬌憨的小姑娘不識字,只希望在死前能交代清楚,這錢要送去何處。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宓靜山中的馬道遠方響起一陣快蹄聲!
花好好趕緊伸出頭,單純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發覺急馳而來的是三匹快馬,跑得十萬火急,最前頭的是好漂亮好漂亮的赤馬,上頭的人一身尊貴的火紅色大窿,快速奔馳間,像朵火蓮飛也似的。
急忙看了眼後,她速速躲回大樹後,雪白的小手重重地揉了下胸口,菱花樣的小嘴興奮地咬著唇,緊張得豎起耳朵專心聆聽著。
時機一錯即逝,她等了一個早上,再等下去不知等不等得到人。
一赤二黑三匹馬飛快地跑著,馬上的人兒揮著皮鞭,高聲喝馬疾行,絲毫不知接下來將發生的事情,只知道再三個時辰就要歸隊,得盡快尋到人稱「無情醫怪」的神醫霜曉天!
蓄勢待發的花好好感覺馬蹄的震動愈來愈強,聲音也愈靠愈近,在她能清楚聽到馬兒喘氣的嘶鳴之時,她小小身子一個箭步轉出樹後,眼一閉、手一張,整個人擋在急行的快馬前頭,屏息等待馬蹄踏穿血肉身軀時的痛苦……
「讓開!」一聲嬌斥裂空而來,赤馬上的人一驚,急忙拉緊馬鬃,赤馬居然像有靈性般一躍凌空而起!
馬兒呼吸的熱氣噴在臉上,卻沒有預期中的疼痛,花好好張開大眼,正好看到赤馬打自個兒頭上飛過,馬兒沒有配鞍,馭馬之人在這樣大雪的崎嶇山路上,竟然是徒手飛馳著!
「小玄,路中間有人,趕快讓開呀!」
又是一聲疾呼,花好好一回頭,一匹黑色快馬迎面而來,她吃了一驚,抱著頭蹲下。
那馭黑馬之人馬術不若紅衣女子精良,但也是急忙躍起,人輕馬快加上花好好本能的躲避,馬蹄有驚無險地踢飛她的斗笠,讓她頭上一陣冰涼!
帶頭的兩人這才看清擋路的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女孩,正蜷在路上不敢或動,但那第三匹快馬卻沒有停下之勢,以不正常姿勢趴在馬背上之人,根本沒有看到前方有人!
花好好看著那匹黑馬如烏雲一樣排山倒海地灌向她,嚇得說不出話來,全身緊張地猛抖,連祈禱城隍老爺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黑馬踏向她無力的身子。
說時遲那時快,一記銀光射向黑馬嘴銜之處,馬兒臉部受到驚人外力所重擊,在要踩上花好好那刻,嘶嗚了一聲,揚蹄翻飛向左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