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黎小南
「吼兒!」詠烈的眼裡有著濕潤,「你真不要臉,竟然說自己是公主。」嘴裡取笑著,然而心裡卻在歡呼,太好了!
那可不一定啊!」錢鄉呼了一口氣。「搞不好真的公主還比不上我呢」
幸福不是每天都有,但是如果它近在咫尺,怎麼可以讓它溜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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詠烈急急忙忙跑進客廳,馮承烈和嚴家三兄弟都在。「不好了!吼兒不見了。」
馮承烈站了起來,每個人的目光都望向他。
她去哪裡了?該不會回台灣了吧!
詠烈交給了他一封信。
「想要見你的心上人,到龍腹來。」
怎麼可能?!一切不是都結束了嗎?馮承烈急著要出門,嚴征岳攔住他,「怎麼了?」
「吼兒有危險了。」他邊回答邊衝了出去。
其他人聞言,也想尾隨而去,卻被詠烈擋了下來,包括雪霽。「等一等,這是給你們的信。」
雪霽當然看不懂啦!其他人全湊了上來。紙上清秀的字跡寫著——閒人勿擾。
「老天!這個吼兒!」嚴征忻叫了起來。
嚴征岳真心的笑了。這對飽受磨難的苦命情侶,終於要有個結局了。
他一把摟住詠烈,笑著對另外兩個兄弟說:
「聽到沒有,還不快閃,我和我的准老婆要相親相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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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腹的洞穴傳出黑煙。
馮承烈加緊了腳步,踏人洞穴裡的第一眼,便看到錢鄉正在升火。
「吼兒!」
「承烈!你來了!」錢鄉喜孜孜的跑了過來,臉上有多處黑漬,真像只小花貓。「我好高興。」
「你終於跟我說話了。」很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也沒有看到她的笑臉,他以為,他們之間完了。
「你不生我的氣吧?是不是?」她抱著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我冷落了你好久,對不起,承烈。」
他搖搖頭,如果生氣就不會每天去看她,如果生氣也就不會以為她又遇到危險,急急地趕過來了。
他看了看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倒是有一大包食物,飲水和兩個睡袋。
「詠烈幫我搬來的。」來回了好多趟呢;
「為什麼?」她想要幹麼?
「經過了這些事,我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想像得堅強,身邊的人、事、物都是可以相信的嗎?我好懷疑。可是詠烈說得對,那只是一些意外,只不過都發生在我身上罷了。」錢鄉抬起頭。「當我想通了之後,發現我還是可以去相信、去愛人,我真的好開心。最重要的是,我從沒有失去你。」
「謝謝你,吼兒。」他知道自己也沒有失去她。
「你還是這樣。」一點浪漫的話都不說。「不過,這才是我的承烈啊!」
他輕輕的替她擦著臉上的髒污。
錢鄉微笑,「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你也是,對吧?所以我才要到這裡來,沒有人可以打擾我們。」
「我知道。」他知道她所指何事,深吸一口氣後承諾道:「今晚,我會讓你看我的臉。」
她點頭。「嗯!我也這麼想,如果你不讓我看,以後我認錯了怎麼辦呢?尤其是睡覺的時候……」她開玩笑道。
「睡覺?」什麼意思?
「不是現在啦!是說以後,可能是結婚以後……」呃,真是越描越黑,害她都詞窮
他從後頭抱住了她,兩朵紅霞頓時飛上了她的臉。哦!真丟臉,聽起來好像她向他求婚似的。
「你會認錯人嗎?」他的聲音從耳後傳來,感覺是那麼熱切。
「當……當然是不會。」她變得結結巴巴的。「可……可是萬一……」其實達一切都是嘴快惹的禍。「承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看你的臉嘛!
他笑了起來,逗她很有趣。
「承烈……」
然而,他已經開始敘述起他的故事來了。
「我是個很黏母親的小孩。」
錢鄉靜了下來,窩在他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
「我常常賴在母親的身邊。在詠烈出生時,我好生氣,認為詠烈搶去了母親全部的注意力,那一段時間,我氣詠烈,也氣我的母親。」馮承烈歎氣。「十歲那年的某一天,我無意間撞見了母親和別的男人的姦情,我還看到她把我們家傳的一條虎眼石項鏈,送給那個人,雖然我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臉,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父親。」後來因為錢鄉告訴他,胡伯曾送了一條虎眼石項鏈給詠烈,證實那男人原來是胡伯。
「我氣瘋了,不顧母親苦苦哀求,狠下心去向父親告狀。然後第二天,我母親就自殺了,她服下大量的安眠藥,像睡著了一樣,只是再也叫不醒。」
錢鄉握緊他的手,無言地安慰他。
「有一陣子,我很擔心,或許是害怕吧!萬一我和詠烈都不是我父親的孩子,我該怎麼辦?」馮承烈又歎氣了,「後來,請征岳幫我和詠烈偷偷做了檢驗。」他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才知道,詠烈她是胡伯的女兒。」
錢鄉點點頭,「我知道,胡伯說的。」
他訝異地挑起眉,但也沒多說什麼的繼續故事。「我父親也知道詠烈不是他親生女兒,雖然他並不知道誰才是她的父親。」他看到了她驚訝的目光。「可是他為了面子,什麼也不說。就是在那時候,我忽然覺得詠烈真可憐。」
她推測道:「所以,為了保護詠烈,當你發現胡伯是詠烈的父親時,你才會什麼也不說吧?」
他點頭。」我母親的死亡,也帶給了我很大的打擊,其實我比任何人都不能接受這事實,一直深深自責著。有一天,當我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時候,我竟然看不清這是母親的臉,還是自己的臉。我對這張臉真是厭惡到了極點。所以我戴上面具,不是為了別人,而是避免自己看到,就是這麼一回事。後來,四年前意外發生,我的臉受了傷,留下疤痕,面具,更像保護色似的拿不下來。」
「其實,她不是自殺的,是惠慈姨媽殺了她。」
「吼兒?」
「真的!」錢鄉吐了口氣。「是她親口告訴我的。」
「是嗎?」馮承烈頓時覺得心上的那道枷鎖不見了。「坦白說,我一直都覺得我母親恨我,她才不會讓我得到幸福的。」所以他和吼兒才會如此多災多難,沒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你怎麼這麼想呢?」錢鄉靠著他,想要分擔一點他的悲哀。
月亮完全升上來了。
他拿下面具,脫下了上衣,讓吼兒看他身上的傷。
好一會兒,錢鄉都說不出話,那樣的傷勢不知比自己曾經有的嚴重多少。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彌補他,「很痛吧?是不是?」
「為什麼要哭呢?」馮承烈拍拍她,「反正我本來就討厭這張臉。」這樣也好。
他的話讓她的心更痛了,「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讓我離開你好嗎?」
「我答應你。」
他突然像想起什麼,從丟在一旁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在她的手上。
「我的紫水晶項鏈!」她驚喜地喊,「你怎麼找到的?」
「不是我,你該感謝雪霽。」
錢鄉獻上了自己的唇,「我還是要謝謝你。「
他很溫柔地回吻她。
「今天晚上,我們不回去了。」她的手放在他肩上,頭枕在他胸前。「我想跟你在一起。」
「吼兒……」他心動她的提議,可是這樣好嗎?
「好不好嘛!」見他久久不答,錢鄉抬頭,對上了十電的眼睛。「承烈……」
他的眼中閃耀著無法停止的慾望,他低頭吻她,用熱切的吻代替了回答。
這樣狂熱的感覺是錢鄉從末感受過的,讓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渺小,好需要保護。
她躺在攤平的睡袋上,與他一起。.
黑夜,就要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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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射了過來。
錢鄉不由得睜開了眼睛,馮承烈已經醒了。同她一起迎接曙光。
他將她擁著,早晨的氣溫有些涼,柔和的光線照在她雪白得略呈粉紅色的身上,真是美麗極了。
「早安。」錢鄉笑著揉揉眼睛,能第一眼看見他真是幸福。
「早安。」他親著她的臉。
她轉身,碰了他一下。「我們一輩子在這兒,別回去了好不好?」她撒嬌道。
「為什麼?因為這樣?」
「當然不是你欺負我的這一段!」錢鄉的臉紅了起來。
「那麼是這一段嘍?」他輕咬她的脖子。
「承烈!別鬧了。」她叫了起來,他卻沒有停手的意思。「承烈!」
馮承烈在她頸間笑了起來。「好吧!快起來穿衣服,我們回去吧!」那是真正開心的笑。
「真好聽!」錢鄉抱著他,他終於從過去走了出來。
「什麼?」他沒有聽清楚。
她再說了一次。「你的笑聲真好聽。」
「謝謝。」馮承烈吻了她的唇,然後,他細心的為她穿衣,錢鄉也樂得接受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