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黎小南
他輕笑了一下,吻輕輕落在她眼上,唇上、頸上……
一旁從一開始就遭受冷落的雪霽,緩緩踱步出了門去,似乎也明白,此刻屋內上演的正是非禮勿視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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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
錢鄉揉揉眼睛,一時之間她忘了自己所處何處。
偏頭,看到馮承烈的睡臉,她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才覺得心裡踏實一點,原來這都是真的。
瞧他睡了也不老實,他側著身子,枕著一隻手臂面向著她,另一隻手很不客氣的放在她身上。
色鬼!她做了個鬼臉,暗自向他吐吐舌頭,明知道此刻他看不見,還是樂此不疲地對他擠眉弄限。
過了一會兒,自己也玩累了,定下神來專心地看著他,揮去他掉落在額前的髮絲,那張臉越看越迷人。
現在和他靠得如此近,反而不像真的了。她伸出手指按按他直挺的鼻子,他的呼吸聲聽得是如此清楚。
這樣的睡臉令人好想一親芳澤,雖然這本該是王子對公主做的事,可是反正現在王子又熟睡著,這麼做應該也無可厚非吧!
於是她輕輕的在他臉上印了一下,感覺真的好好。
馮承烈的長睫眨了眨,嚇得錢鄉活像賊兒被逮到時的窘迫,可再躺回去裝睡也來不及了,只好傻笑地對上他剛睜開的眼。
「你沒睡?」他睡意仍濃厚地說。
「嗯!」錢鄉的臉微紅。「我在看你。」看得好人迷。
「有什麼好看?」他打了個哈欠。「而且,你看過了,在湖邊。」他提醒道。
「你知道?」她還以為當時他睡著了。
她的動作那麼粗魯,只要不是死人都知道。馮承烈在心裡想。
「承烈,你為什麼要戴著它?」她指著那面正孤伶伶躺在地上的冰冷面具。「我想我不該問,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想知道所有有關你的事,而這個面具就是第一個要瞭解的秘密。」
秘密?是秘密嗎?與其要說是秘密,不如說是悲劇、是醜聞的好。
見他猶豫的神色,她知道他已經在動搖了。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的樣子,你的個性、你的聲音……所以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你要這麼把自己的臉遮起來?」
「吼兒……」她觸動了他心底最深的痛楚。「你不會懂的。再多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錢鄉並不滿意這個答案,她堅定的看著他。「我在等你告訴我。」
「有些事並不是說出來就算了。」那種事尤其令人忘不了。
「我知道。」她輕啄了他的唇。「但是痛苦因分擔而減半。如果可以,我想當那個被選上的人。」
他注視著她,捧起她的臉。「你就是啊!」因為有了她,一切都不同了。
錢鄉看著他固執不想多說的神色,也只得妥協。
「好吧!我知道現在不行,可是有一天,你一定要把所有的故事都告訴我。好不好?」
他點頭,吻了她,擁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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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繾綣纏綿後,錢鄉起身,她想參觀一下這棟小木屋,他的地盤。
「這是你的工作室嗎?」好大的房間,桌上擺了一大堆奇怪的零件和圖表。她想她的相機就是在這裡修的。
「這是我偶爾消遣的地方。」現在的他為了接管島上礦石的生意,己很少再親自動手做什麼了。
錢鄉在徵得他的同意後,翻動桌上的那疊設計圖。「好多東西!」飛行器、潛水船……他做的東西都很有趣,只是……
「承烈,你為什麼不做一些毒針啊、暗器什麼的,不一定要殺人,只要把人麻醉,那不是也很好玩嗎?」她突發其想地說。
「我沒想過這種事。」其實是那些東西大半構造簡單,壓根引不起興趣。
是嗎?好可惜。錢鄉吐吐舌。
馮承烈突然從桌下的拙屜裡,拿出一個盒子。
「這個給你。」
錢鄉疑惑地接了過來,打開後雙眼猛然睜亮。「哇!好漂亮!」
他取出裡面的紫水晶項鏈,為她戴上。
「承烈,這水晶裡面還有花紋耶!」
「嗯!這顆紫水晶裡別具一格的虎紋內容物,是由於它充滿液體的平行凹槽所產生的。」
「虎紋……好棒哪!原來連水晶裡也找得到老虎的影子,虎島就是虎島,真不是蓋的。」她讚歎道,欣喜地一再摩挲賞玩。
「你怎麼知道這水晶是虎島所有的?」
錢鄉挑起眉,「不是嗎?我上次還看過詠烈的那顆虎眼石,也很漂亮呢!」
「虎眼石?」
她點頭,「詠烈說是胡伯送給她的,上個月才剛挖到的。」
「上個月?怎麼可能……」馮承烈的疑越來越深,他接管家業已經幾年了,公司、礦區的大小事一向都會由他經手,沒理由上個月挖到的珍貴虎眼石,他會不知道。
她發覺他的神色有異,開玩笑地道:「怎麼了?很奇怪嗎?難道是胡伯私吞寶物……不如我們去問個清楚。」
「沒什麼好奇怪的,你別多想,也不要想去調查什麼事。」馮承烈直接看穿她內心打的主意,先出言阻止再說。
錢鄉吐吐舌頭,「嘿嘿!被發現了!」看他一臉不豫的神色,她撒嬌道:「你在擔心什麼嘛!我說說而已,更何況摘不好根本沒什麼問題,是你忘記了這件事,放心啦!我在島上會好好做我的客人,不會惹什麼是非的。」
馮承烈擁住她,「小東西,別讓我擔心。」他將臉埋入她的發中,吸取屬於她的味道,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這個島上,充塞著許多秘密,他雖然還不完全明瞭是什麼,但他很害怕,怕揭開秘密後,將爆發一場可怕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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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錢鄉和馮承烈踏出小木屋時,雨已經停了。時近傍晚,夕陽在山頭映照出一道彩虹來。
兩人手牽手走到幻影湖邊那條回馮家大宅的小徑,馮承烈在此停下來,跟錢鄉說:「吼兒,你先回去,我要直接去村裡的廣場集合,今晚我們要去圍捕老虎,三天後祭典就要舉行了。」
錢鄉一聽,並沒有依話行事,反倒興奮地嚷嚷,「我也要去!」
馮承烈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行!」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詠烈明明說過圍捕時她們可以去看呀!
「圍捕的儀式禁止女人在場,這是島上的禁忌。」
「什麼!為什麼?」她大叫,「詠烈騙我!」
他一頭霧水的看著她,「騙你什麼?」
「在……在舞會後,我本來要回台灣了,可是詠烈叫我留下來,說島上有祭典,而且我們可以去看圍捕老虎。」
馮承烈正色道:「吼兒,不管是不是因為禁忌,我都希望你不要去。圍捕的時候雖然人很多,但那時老虎會因為覺得自己遭受到危險,而攻擊性大增。你去了,我會很擔心。」
唉,心上人的一席話完全叫人無法招架,錢鄉即使滿肚子不願意,也只好妥協。
「好啦好啦!真討厭,早知道就先回台灣了,真不知道我留下來幹麼!」她抱怨道。
仙輕啄她的唇一下,「為了我呀!」
錢鄉的臉倏地飛紅,推開他,跑向小徑。「我才不是為了你,我……我是為了柔柔!」
背後傳來他爽朗的大笑聲,她決定去找個代罪羔羊,好好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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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詠烈,你給我滾出來!」錢鄉回到馮家大宅後找不到人,瞭然於心地跑到嚴家找人。
「吼兒,你幹麼一副討債的樣子!我是欠你多少錢?」詠烈看到她氣呼呼的樣子,毫不在意地開玩笑道。
「你騙我!你跟我說我們可以去看圍捕老虎的。」她指控道。
在一旁的嚴征岳一聽,心中突然閃過一個不妙的念頭,在詠烈還沒開口前,先對她說:「我也該出門了,你先回家去,晚上我再打電話給你。」圍捕老虎的行動是島上每一名未婚的男子都要參加。
然而錢鄉可沒那麼好說話。「慢著,我也要去。」
嚴征岳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小姐,我不是去玩的,圍捕老虎的時候,可是有它的危險性的。」
「我不管,那是你老婆答應我的。」她指向詠烈,「所以你有義務要幫她兌現。」
嚴征岳看向詠烈,用眼神詢問她怎麼辦?
詠烈的反應是聳聳肩,其實她覺得無可厚非,每年的圍捕行動都很順利呀,從沒聽說過有什麼差錯.事實上她也想看看所謂的圍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你就帶我們去呀!」詠烈附議。
「你們?」不會吧,一個麻煩已經夠了,她又來湊什麼熱鬧!
「那!詠烈,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食言的。」她開心地抱住她。看見嚴征岳還一臉猶豫的模樣,她甜甜地說:「征岳哥,你最好了,一定不忍心拒絕我們的,對不對!」
然而他還是鼓起勇氣地搖搖頭,島上的禁忌自有它的道理,即使多年來圍捕行動都很順利,但並不表示這次也會一樣,尤其,他們這次獵捕的目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