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熾情撒旦

第13頁 文 / 黎倩

    李薇的心微微抽痛,她馬上責備自己在心痛什麼?她和禮明早就過去了。

    她假裝不在意的微笑聳聳肩說道:「外國人就是這樣,中外還是有點觀念上的差距。」

    禮明緩緩地走向她。「我已經克服了這點,茱莉亞和我心靈能夠相通。這年頭已經很難找到心靈伴侶了。」

    李薇被他這句說得輕描淡寫的話刺傷,他似乎逮著機會就攻擊她,她隱忍著。

    「應該是吧,但我還是相信同民族的人比較有共同的文化背景與價值觀。」

    「就像……黎家兄弟?」

    禮明面無表情的俯視她,這句話不像問句,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李薇暗自叫苦,她完全忘記了禮明可能會派人繼續監視她,他選在這時候提起黎氏絕對不是湊巧。

    「今天晚上他們開派對。」

    「看得出來。」

    李薇有一搭沒一搭的談些無關痛癢的情節。

    「黎偉的妻子懷孕了,他們已經期待很久。」

    「恭喜他們了。」禮明的深眸靜靜地凝視她。

    「今天來的賓客不多,不到一百位吧,都是與黎家比較親的朋友。」李薇絕口不提黎飛。

    「當然。喔,他們似乎都喜歡游泳,不是嗎?」

    李薇的臉微燙,他在做什麼?質詢她嗎?

    「你果然還是派人在監視我,何苦呢,我都搬來了。」她有點惱羞成怒。

    「誠如你說過的;夜晚只不過是二十四小時的一小部分,唐家的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在黑夜中,禮明的眼眸黑得發亮。

    「你知道你已經嚴重侵犯到我的自由了嗎?」

    「那你又知道你今天晚上的行為完全違背一個已婚女人應該有的婦德了嗎?還是你在這方面,又變得很美國化了。」禮明反唇相稽。

    李薇按捺住自己的脾氣。「你到底指的是什麼?」

    禮明突然靠過來,膝蓋向前抵住長椅,長椅被推得椅座往後,呈四十五度的傾斜,李薇身體冷不防地往前傾,她急忙攀住椅背以免整個人衝向禮明。他微微彎腰,一手攀住扶把,一手抬起李薇的下巴。

    「我說的是一個在游泳池內熱情的吻。」他仔細地端詳她發顫的紅唇。似乎沒有熱情的痕跡,但照片上的模樣可不是普通的朋友之吻。

    「那是一個給朋友的吻。」想到黎飛深情的眼眸,李薇說得有點心虛。

    「你真是慷慨大方,一個朋友都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熱情的吻,更別提是結婚五年的老伴了,不是嗎?」禮明的手微微加重力道,輕輕揉捏她細緻小巧的下巴。

    她真的很適合月光。柔柔的光線灑在她的髮梢,散出絲絲點點的光,平日慧黠的雙眼,流露出一絲不安,脆弱的神情牽動禮明的心。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學校迎新會上,她剛離開生活二十多年的台灣來到完全陌生的國度,在熱鬧喧騰的宴會上,她張大眼睛,努力擠出和善的微笑,在人群中被推來擠去。當禮明出現在會場,一眼望去時,她那股令人想要保護的特質亮得無法直視。別人看到的是一個大方、能言善道的台灣女孩,禮明卻能看穿她強裝的外殼。

    可惜的是,他仍然無法識破她虛偽的外表。

    他應該相信哪一個她?是在新婚之夜緊張卻熱情的她,拿了錢掉頭就走的她,記者會上精明幹練的她,還是現在看起來清純不沾塵染的她?

    「我們是分開五年,不是結婚五年。」李薇的聲音緊張得有點嘶啞。禮明的神情十分怪異,濃濃黑黑的雙眉增添他的霸氣,捏住她下巴的手堅定有力,她又想起上回那個令她臉紅心跳的熱吻。這些年來經營唐氏集團企業,他應該習慣了商場的掠奪與無情,而這兩個特性以前在禮明身上是看不到的。

    「隨便你怎麼說,分開多年,我認為身為丈夫的我比一個普通朋友更有資格得到一個熱情的吻,而不是虛應故事的敷衍。」

    說完,禮明的頭壓下,堅毅的嘴唇密不透氣的蓋上李薇。

    她來不及閉上,雙唇微張地承受這個來勢洶洶的吻,禮明的舌竄入她的嘴內。這個吻比上次更加強烈。

    他竭盡所能用雙唇接觸她,吸吮她柔軟的唇瓣,像是要探索出她的靈魂。李薇原已波動的心跳驟然之間大力震盪開來,睽違已久的悸動再次浮現。分離多年,原來她的唇一直是思念他,雙唇有了自己的意志力,回吻禮明攻勢強勁的唇,瞬間點燃兩人的熱情,彼此親匿的摩挲纏逗。

    禮明單膝跪下來,將她的頭拉下,讓她有較多的主控權。她不純熟地熱切觸碰他,但仍然無法填滿她的渴求,一個用力,咬傷了禮明的上唇。

    禮明的唇稍稍離開,兩人迫切地喘氣。

    李薇不自覺地發出抗議的聲音,禮明嘲諷地笑著。「你果然沒有浪費這幾年的時間。」

    這句話澆醒了一時被熱情困惑的李薇。她吻的到底是誰,她的熱情又是回應誰?是以前的禮明,還是現在的他?

    她封閉五年的情感,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點燃她,再來呢?等他奪走她所有的熱情之後呢?他會丟下她,還是留下來?

    禮明的頭又靠過來,李薇心一慌,用力推開他,自言自語道:「不可以。」她在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她不能在他走後一無所有。

    禮明被推開兩、三步,長椅頓時搖晃不已,他的五官冷硬如石。

    「肯定是不可以,不是嗎?我的妻子只對別的男人獻慇勤,對自己的丈夫說『不』。不過我真要感謝黎家兄弟,把你調教得不錯,省了我不少麻煩。」

    李薇面色慘白,顯然禮明又誤解了。

    禮明端起一旁的酒杯,一飲而盡,烈酒燒燙他的喉嚨,直達胸腔。他回過頭來眼中有怒火。「我不在乎我們之間有沒有熱情,反正我們只剩下義務。我可以大方到你吻我時閉上眼、上床時想著情人,但——我不容許你的身體繼續背叛我——」

    禮明抬手將酒杯用力丟向落地窗,玻璃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碎片散落一地,李薇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瑟縮,尋求椅墊的柔軟保護。

    「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和黎家兄弟有任何接觸。通話、見面、吃飯、書信往來等行為都不被允許,除非你想要看到思絲企業在一夕之間毀掉。」

    禮明看著蜷縮如小孩的李薇,心中咒罵自己的天真,竟會錯認她的熱情是因他而引發的,再一次被當成蠢蛋。

    「我答應給你的時間應該快到了,你自己有個心理準備,我雖然不需要一個身心都屬於我的女人,但我希望我對黎家兄弟的慷慨,能夠換得基本的快樂。你自己斟酌吧!」

    禮明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許久,李薇仍明顯感受到他的怒氣。

    他真的嚇到她了……

    李薇對禮明的警告,謹慎地放在心中。接連幾天不接黎飛的電話,為避免他的來訪,整天都在外面拜訪客戶。到了第七天,他留下一個訊息,說他要出差到法國,兩個星期後才會回來,希望到時候可以聽到她的回答。

    李薇打開中間的抽屜。黎飛送的戒指躺在正中央,她知道遲早要歸還給他,只是不知道如何拒絕這顆熾熱的心。

    禮明這些天來,早出晚歸,偶爾在房門口碰到他或是樓梯間側身而過,他都是冷漠疏離的招呼。即使他不再用言語警告她,但他選擇另一種方式提醒她兩人的約定。

    李薇眼光瞄向桌上的粉紅玫瑰,這已經是第六束了。那夜過後沒兩天,她的月事來了,當天下午第一束花就送來了,沒有任何只字片語,但李薇就是知道他的意思。

    今天的玫瑰花束上夾了一張卡片,禮明受過書法洗練的字體龍飛鳳舞寫著——

    晚上七點去接你

    任何有常識的人都知道現在不是她的受孕期,但禮明顯然有他自己的打算;而李薇除了必須配合之外,似乎沒有參與討論或是拒絕參加的權利。

    今天晚上應該是躲不掉了。問題是她能這麼親密地袒露自己,讓肉體毫無保留的貼近復仇心切的禮明嗎?當她全然付出自己時,他會不會無情地掠奪她的一切,只留下傷痛與懊悔給她?

    七點一到,辦公室人走了一半,李薇順從地跟著老張走,隨手關掉了手機,今天晚上她需要全神貫注地面對禮明。

    老張將車開進唐氏集團總部所在的大樓地下停車場,透明的升降梯將李薇帶到最頂樓。這棟辦公大樓位於台北市鬧區內,週遭就這一棟矗立最高,其他大樓都像眾星拱月般地環繞四周。

    到了頂樓之後,老張又帶著她爬了兩層階梯,打開厚重的鋼鋁門,迎風吹來一陣微風。今晚的天氣不錯,台北難得出現這麼萬里無雲的景象,高樓的風是強了點,但感覺起來有些清涼。

    正面望去,這半邊是大樓的機房設備,到處是四四方方的鐵箱。老張指了指左邊,李薇順著方向繞去另半邊,驚愕地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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