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橙子
「是嗎?」鹿墨兒眼睛亮起來,「你的頭髮也長長了。」「對啊,沒有去剪。」翟社略也開始摸頭髮。魏揚見這兩人講話講得蠻好的,鹿墨兒一開始還說什麼不想見。女生的心思真是奇怪!
他覺得自己站在這裡的瓦數太高,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鹿墨兒狠狠地瞪著他的背影,總有一天會找他算今天這筆賬的!
轉過頭來,她卻對翟社略甜甜地笑著:「你在那邊還好吧?」
「還好啊!」翟社略也只懂得笑。兩個人像傻子一樣站在那裡笑,都沒說什麼話,鹿墨兒覺得自己好呆啊!
「那個……我有東西要給你!」她說著解下自己的書包。
「什麼東西啊?」翟社略好奇地看著她。
鹿墨兒拿出手套和墜子小人,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呆,天都已經熱起來了,她送一雙手套,看著都熱,人家只怕還以為她瘋了!
不過拿都拿出來了,她也只好硬著頭皮遞過去。翟社略的表情有點驚訝,不知道這兩件東西有什麼含義。
「這個是我親手織的,然後做了個小墜子給你,可以掛在手機上或包包上保平安。」鹿墨兒解釋了一下。
「是嗎?」翟社略很吃驚,他拿起來就著月光仔細看了看,「這是你織的嗎?好厲害!這個墜子也好漂亮啊!」
「真的嗎?」鹿墨兒的眼睛亮亮的,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東西受到稱讚,真的好開心!
「嗯,我試試!」翟社略也不怕熱,毛毛的手套就那麼往手上戴,戴上後還高興地叫起來,「真的很合適唉!」
「那當然!」鹿墨兒有些得意,她費了多少心思啊!沒日沒夜的,晚上點著蠟燭,冬天的夜裡又冷,她還要不停地搓搓凍僵的胳膊,受點誇獎還真是應當!
「正好我這兩天感冒了,是覺得有點冷,我就這麼戴著回去好了!」翟社略喜孜孜的,渾然沒覺得周圍的人都用怪異的眼光在看他。
鹿墨兒又高興又吃驚,他這個傻瓜!老是在不經意時說出一些讓她特感動的話,讓她手足無措,心裡卻像是被世界上最濃的蜂蜜澆透了!
「對了,你上次寫給我的詩什麼意思啊?」翟社略沒頭沒腦地問出這麼一句。
鹿墨兒被他問得一愣,臉刷地紅了起來,這叫人家怎麼回答?他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你自己去圖書館查啊!我可以告訴你是出自《詩經》。」鹿墨兒聲音低低的,還是決定給他一點提示。
「好,我會記得去看的!」翟社略一點都不知道自己被人在心裡念叨了幾句。
他抬頭看到魏揚又從教室裡跑了出來,對鹿墨兒說:「我先回去了啊!」
鹿墨兒不知道他怎麼說走就走,笑著點了點頭。一直看著他走出老遠,突然回過頭來,對她大聲說:「我會記得去看的!」
鹿墨兒哭笑不得,還以為他會說什麼呢?她笑著跟他揮了揮手,這個呆子!戴著手套真的不熱嗎?
「看什麼啊?」魏揚正好湊了過來,好奇地看著翟社略的背影。
鹿墨兒看到他就翻起舊賬來:「你滿過分唉!居然算計我?」
魏揚得意洋洋地說:「我只是告訴他今天有課而已,其他的什麼都沒做!」
鹿墨兒橫了他一眼:「你很得意,是不是?」魏揚歎了一口氣,說:「其實我知道你心裡很想見他,見到他,你也就安心了。你看你現在有精神多了!」
「多事!」鹿墨兒知道他是擔心自己,臉上露出點笑意來。
翟社略真的會明白她的心意嗎?也許他早就知道了吧!
日子還是這麼匆匆的過去,鹿墨兒和翟社略依舊很少碰到,只是有一次,她在走過未名湖時,被他叫住,才發現他和人在那裡說話。當時他還拿出自己的手機給她看,說上面一直掛著她的墜子。鹿墨兒不知道他去查了書沒有,他也沒提這件事,兩人間也就這樣散散淡淡的。直到吃飯時碰見法律班的同學,鹿墨兒才知道翟社略住進了醫院。
「怎麼會這樣?」鹿墨兒簡直就難以置信,前些天還看他好好的……
「聽說很嚴重的,躺在病床上動都不能動!」這位通風報信者不知道是不是在危言聳聽?
又是因為打籃球!鹿墨兒還記得他上次也是因為這個傷了腰,這些人運動起來怎麼都這麼野蠻啊?
不過想想,校隊的哪個人不是一身的傷,但他這次也未免太離譜了一點吧?居然躺在病床上起不來?
鹿墨兒擔心地站在那裡。每次都是這樣,自己可能總是最後一個知道他受傷的人吧?
她這樣想著,不禁有些惱怒,可還是決定先打個電話問問他的平安,畢竟再怎麼說也是病人最大!
接電話的是他的表弟,上次鹿墨兒在未名湖前見過,是個很和氣的男孩子。
翟社略接電話的時候,鹿墨兒聽到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過說起話來精神還不錯!
「你要不要緊啊?」鹿墨兒略微放下了心,感覺到他的語氣裡並沒有任何不安的情緒,應該不是太嚴重!
「也沒有什麼啊,前幾天打球打到了脖子,當時還沒什麼的,結果回去睡了一覺,居然就起不來了,然後現在就在這裡躺著了!」翟社略說的還真是輕描淡寫。
「起不來了還說沒什麼?」鹿墨兒驚訝萬分,什麼才叫比較嚴重呢?這人的邏輯是不是有問題啊?
「那……你希不希望我來看看你啊?」鹿墨兒婉轉的說著,不知道他覺得方不方便。病人的意願是第一位的,要是還像上次去體育館看他時一樣有忌諱,她就不去了!
「好啊!好啊!」翟社略好像是在病床上躺著太寂寞了,語氣熱切得像另外一個人。
鹿墨兒驚訝得差點忘了說話:「哦,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來看你。」
掛上電話,她才想起明天中午還要去麥當勞打工,看來又要起個大早了。
果然花了不少時間!鹿墨兒捧著花,慶幸自己估計正確。
她也不知道買點什麼好,早上看見花兒很新鮮,在花店前駐足觀看了半天。想來想去,還是買了一把黃色的康乃馨,配上紫色的情人草,再加上一隻百合點綴一下。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樣,漂亮得耀眼。
「配得這麼好看,我幫你裝飾一下會更好!」花店的老闆興致大發,一朵朵的給她精緻地包裝起來。
鹿墨兒等得好急,她買了五打康乃馨,一朵一朵的要包到什麼時候啊?
幸虧她出來得早,老闆給她選了最好的包裝紙包上時,時間才到九點半。鹿墨兒拎著西瓜和豆漿,終於看到了自己買的那捧花,好漂亮啊!她驚喜地接過來,自己等了半天的時間總算是沒白費。雖然包裝費居然比花錢都要多,鹿墨兒倒出得心甘情願。一路上她手裡的花成了眾人的焦點,每一個人都盯著直看。
好重!第n次她換過了手拿著花,手又不敢握得太緊,怕破壞了花形。
想想自己,覺得挺可笑的。別人都是男生送女生花,偏偏翟社略從沒送過她一朵,現在她倒巴巴地捧著花來看他。這種情況想想也覺得可笑!
儘管鹿墨兒是個一向不太計較什麼的人,這時候也有點心酸起來。她甩甩頭,暫時拋掉這種感覺,她是來看病人的,應該露出開心的笑容才對,這樣翟社略看到她,會感到心情好很多,病自然也就好得快一些。
鹿墨兒從來就不希望自己帶給他什麼煩惱,這已經成了一種思考模式。其實翟社略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他每次都沒有主動去告訴她,全是因為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可最後總還是會傳到她耳朵裡去。
翟社略看著窗外,想著通常會一大早出現的人,怎麼還沒看到蹤影?
鹿墨兒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看到他後躡手躡腳地走進來。翟社略平時這個時候有可能還在睡覺,她不想吵到他。走進去一看,才瞧見他雖然是一動不動,可眼睛卻是睜著的。
「嗨,感覺怎麼樣?」鹿墨兒微笑起來,把手裡的花捧到他眼睛前,「好不好看?」
「好漂亮啊!」翟社略胸部以上都不能動,只是努力的轉動著眼珠子。
鹿墨兒見他看得吃力,把花傾斜了些,方便他看得更清楚。
「你這兒有沒有裝花的瓶子?」鹿墨兒忽然想起,頭一次去他家也是找他要瓶子裝花,最後卻割了一個礦泉水瓶子。
想著想著,她笑起來:「算了,估計也是沒有的,我把它放在床邊好了!」
「你坐啊!」翟社略的表弟幫她搬來一把椅子,鹿墨兒忙向他道謝。
她坐在床邊,看他的氣色還不錯,放下心來。倒是看了她好半晌後,翟社略的眼光有些閃爍。
鹿墨兒問起他的情況才知道醫生還沒確診,情況好的話,兩三天就可以出院,否則至少要住一個星期。
「他這病別的還好,最麻煩的就是不能起來。昨天你打完電話,他非吵著要起來洗頭洗澡,醫生還說了他的。」翟社略的表弟小聲跟她交談著,被躺著的病人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