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雷詠娟
不過,也因為他的不解風情讓她原本打翻一窯醋罈子的心情消失了,否則她怕不酸得渾身都是醋味了。
她更是慶幸自己三年前的好運,沒如那些美麗女子慘遭滑鐵盧。
而為了自身的安危,她聰明的將這些女人全交給孟仲懦自己去處理,當上他的秘書一事已經讓她成為全公司女人的公敵了,她苦不識相阻礙他的愛慕者求愛,她一定會被那些嫉妒的女人捉到艾菲爾鐵塔逼著往下跳。
美麗的女人是禍水,那長得帥、多金又有一副運動員體格的男人又算什麼?
禍害,絕對是禍害。
讓那麼多女人碎盡了芳心,孟仲儒肯定是個千年禍害。
「對不起,我為兩位送來咖啡。」
香雲清清喉嚨說,一臉看戲的表情走進總經理室,卻瞧見孟仲懦鬆了口氣,沒見到預期中的場面,她不由得多看了莎莉·連恩幾眼。
她很好奇這位與孟氏長期合作的連恩公司的第二代有何能耐進來半個小時了,還未受挫離去,更能將孟仲儒煩得不知如何是好。
莎莉·連恩則是十分不悅她的闖入,高傲的揚聲道:「把東西放下後你可以出去了。」
「不行。」這聲反對聲來自孟仲儒,發覺自己的突兀後,他忙清清喉嚨語氣委婉的道:「連恩小姐,你還是先請回吧,我必須和我的秘書商討公事。」
原本不滿莎莉高傲氣勢的香雲歡喜的留了下來,她小心的不讓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莎莉則是微嘟起誘人的性感紅唇,歎聲歎氣的說:「仲儒,我可以幫你,我可是我爹地的專任秘書耶,有我幫你一定比這個女人好。」
她邊說,妖嬈的身子邊往孟仲儒陽剛的身軀靠了過去,纖細玉手更是擱在他胸膛上若有似無的游移著,令香雲感到十分礙眼。此時她不再覺得有趣,一把無明火更是衝了上來,她極力克制著想拍掉莎莉·連恩那雙不安分的八爪手。
「連恩小姐可是令尊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若是總經理留下你令連恩先生生氣可就不好了。」
「誰讓你說話了!你只是個小小的秘書沒資格開口,還不快出去,杵在這兒做什麼?」說罷,她乾脆窩在他懷裡磨蹭,輕柔軟語道:「仲儒,你說是不是?」
孟仲儒立刻捉住莎莉的雙肩,將她推離一臂之外,他的雙眉正因莎莉刻薄的話語微微蹙了起來,還未開口,香雲已搶先說了。
「我的確只是個小小的秘書啦,但是我可是待得名正言順呢,可不像某些人惹人厭還不自知硬是杵著不走,而且還無恥的演出乞丐趕廟公的戲碼。」最後一句地是用中文說的。
「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話!」莎莉生氣的大叫,氣憤自己落於劣勢,也氣憤自己聽不懂但孟仲儒卻聽得懂香雲話中的諷刺。
「連恩小姐,我看你還是先回去,我真的有許多事必須處理,改天我一定專程拜訪連恩先生。」孟仲儒趕在她發大小姐脾氣前說著,並且邊說邊將她推往門口。
一聽到心上人的承諾,她立即歡喜的接口,「你說的,不能騙我喔?」
「一定一定。」
「我等你——」話還未說完,門便被他關上,並上了鎖。
「真受不了,不是說法國女人都很識大體、知進退、不會強人所難,怎麼這個莎莉·連恩完全相反。」
「她可不是法國人。」香雲哼道,幸災樂禍看著孟仲儒連灌了兩杯咖啡壓驚。「我給你的簡報裡不是寫得很清楚?」
「那些瑣事有你記得就行了。」他爽朗一笑,臉上根本毫無愧色。
香雲見狀也只能搖頭,對他打混摸魚的行徑無可奈何。才幾天而已他就已經坐不住,除了重要急件之外,其他能不碰的他是盡量不碰,好似一碰著便會被咬一口似的,可怪的是到目前為止都沒出錯過。
「還好你及時進來,否則再晚個幾分鐘我一定會被她推倒。」
「有美女投懷送抱還不好,男人不都喜歡?」白了他一眼,她努力不讓語氣聽來酸溜溜的,「我看你這兩天就應付得很好,如魚得水。」
「你還敢說!」他立即怒目橫眉,佯裝出生氣的樣子道:「秘書的職責不是包括過濾訪客名單,你怎麼連那些女人也都放行?」
「喂,我都冒著生命危險當你的秘書了,可不想還得讓那些女人怨恨的目光射得千瘡百孔。」
「不管,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全由你替我擋掉。」他微笑地拋了記媚眼過去。「否則,我可是會抬出我『親愛的老婆』當擋箭牌的喲。」
「你答應過我不說的!」香雲氣結地瞪著他,直想將手中的文件砸向他笑得可惡的臉。
對她的怒意他反而更得意了,「非常時期只好用非常手段。」他耍賴的揪著她的衣角,以無辜的表情可憐兮兮的道:「難道你忍心眼睜睜看我慘遭她們的蹂躪,被她們給生吞活剝。」
她沒轍又心軟的歎了口氣,見他童心未泯的嬉鬧模樣她還能怎麼辦?
孟仲儒話才說完的隔天,便發現整個早上無人再來騷擾他,就連接下來的幾天也是,面對這樣的情形令他心情極好,更是滿意極了,直稱讚香雲的能幹,辦事效率高超。
這樣的情形直到三天後的檢討會議上眾人奇怪的反應才引起他的注意,直訥悶自己何時人緣變得如此差了?不只女人不再纏著他,就連男人也避著他,更教他詫異的是有些男人竟主動向他「示好」!
他心中的疑惑如雪球般意滾愈大,直覺想找香雲問問,但是人還未找著,一路上卻聽到不少關於他的流言。
「我不相信!」
「這不是真的!」
「總經理怎麼可能是gay!」
「你不是說總經理已經結婚了,怎麼可能會是同志?」
「中國有句成語叫掩人耳目,他與人結婚只不過是障眼法。」說話的正是孟仲儒遍尋不到的香雲。
此刻她正與一群女同事躲在茶水間閒磕牙,渾然不覺大難臨頭了。
「等等,什麼叫掩人耳目,什麼又叫障眼法?」
香雲立即笑自己的忘形,竟一時忘了身處國外,是沒幾個人聽得懂成語的。「別管那是什麼意思,反正他結婚不過是讓人轉移目光,誤以為他是個正常男子,不讓人懷疑他其實是個同志。」
「真的嗎?那總經理好可憐喔。」
「好可惜,那麼好的一個男人竟然不愛女人。」
「我說可憐又可惜的是他老婆,嫁給一個同性戀者豈不有苦難言。」
「說得好。」孟仲儒的笑聲與鼓掌如打雷般地響起,嚇得所有人差點尖叫,有幾個人臉色慘白嚇傻了。
在背後討論主管的長短還當場被逮個正著,沒嚇昏了真是勇敢。
沒理會眾人傻怔的模樣,他笑咪咪的看著心虛的香雲,開口道:「但是你似乎忘了說明一件事。」
聽到如此荒謬的流言著實讓他怔住了,令他好氣又好笑的是散播者竟是自己的妻子,但他更想知道的是她為何要散這種謠言。
「什麼事?」
Gandy鼓起勇氣代替眾人問著,但香雲卻是頭皮發麻,一股不好的預感冒上心頭,於是她躡手躡腰起不著痕跡地開溜。
孟仲儒長手一伸便輕鬆的將打算開溜的香雲捉到身邊,然後投下一記炸彈,「她忘了說,我妻子的名字正好叫紀香雲。」
驚悸的香雲摀住眼睛等著同事得知真相後的反應與討伐聲浪,但只等到不依的嚷叫聲。
「總經理,你怎麼說中文,我們哪聽得懂!」
不行,你偏心……」
「你欺負我們聽不懂。」
「再說一遍……」
嗲嗲的抗議聲傳來,但嚇傻的香雲還未將眾人的話消化完,她放下手呆呆看著大家。
孟仲儒唇畔勾起漂亮的弧度,笑道;「方纔我所說的意思是,我是不是同志,我的妻子最是明瞭,而紀小姐——」
「幹嘛?」香雲立即防賊似的盯著他瞧,想到剛才差點讓他嚇死便氣得咬牙切齒。
他何時出現過這種狐狸似的算計笑容,又何時這般壞心了……
「你是我的妻子……嗎?」見香雲瞪大了眼,他又笑道:「若你是我的妻子,那麼你所說的話可信度自然不低,若不是,那麼這話中的事實是不是有待商榷了?」
「也對,香雲只是新任又暫代的秘書,怎可能清楚呢?」
「香雲,你怎麼可以騙我們?」
「你是不是為了趕走其他競爭者?」
眾人的話香雪沒聽進去半句,腦子裡只想著:她被耍了!被她名義上的老公孟仲儒那副傻傻呆呆的表象騙了那麼多年,說他應付不了那些愛慕者誰信……
「為什麼要散這種可笑的謠言?」孟仲儒盯著始終坐得遠遠的香雲問道。
「是你叫我處理你那票愛慕者的。」她一直注意著他的舉動,好怕他會失控決定衝過來掐死她這個造謠者者。
「用不著採用這種極端及激烈的方式吧?」他苦笑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