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向吟
「你還不出去?」倪瓔歇皺了皺眉頭,努力在臉上裝出冷淡,原料想他會二話不說地衝過來分開她和睿桓,可是他杵在門邊幹什麼?她的猜想錯了嗎?她用手肘暗暗地碰了碰凌睿桓僵硬的身體,暗示他也該盡職點,說些話來配合她。
凌睿桓拋給她一個「你饒了我嗎!」的眼神,誰都看得出來二哥不只變成野獸了,簡直是一頭受了傷的「狂獸」,他全身陷入高度的戒備狀態,倘若下一刻二哥衝上來殺他,他鐵定絕不戀戰,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反正瓔歇要求他辦的事他已經做到了,做人不必真的送佛送上天,否則連他自己都得送上西天了。
凌睿晨的臉色遠比凶神惡煞還嚇人,就連長年與他住在一起的家人也沒有見過他如此失去理智的兇惡表情,齒牙咧嘴的凶樣並非真正的兇惡,而是在受到打擊後臉上的平靜,足以讓所有活著的生物嗅出危險的氣息,而現在他正帶給床上的兩個人這種恐怖的感覺。
他深遂的眼裡令人讀不出他在想什麼,額上的青筋早已浮出,隱隱的跳動,沒有動作的身軀在一瞬間有如急矢般射出,快到讓人還來不及防備之餘,他就已經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給了凌睿桓臉部一拳,將凌睿桓打跌到床底下。
被子隨著凌睿桓的跌落被拉開,露出倪瓔歇全身赤裸,皎若初雪的胴體,她低呼一聲,連忙將毛毯拉上。但凌睿晨不給她這個機會,他也沒多想,就連人帶毛毯地將她整個人抱起,轉身抱著她走出房間。
「你幹麼——」倪瓔歇驚呼,拚命地想盡辦法用毯子將自己裹起來,然後她跌到了另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上,她掙扎地想起身,又被他按了回去,定睛一望,這裡是他的房間,他……
「蕩婦!」凌睿晨鎖上門後轉過身低聲罵道,對於床上的她著實找不出其他的形容詞來形容她在他心裡的觀感。她整個人縮在他的床上,凌亂的毛毯仍掩不住她窈窕誘人的身段。
倪瓔歇不服地瞪著他,蒼白的臉色有剎那間地動搖,她撐起身,小心翼翼地將毛毯盡量蓋住他看得到的地方,「如果和心愛的男人上床叫做蕩婦,那麼全天下的女人都是蕩婦。」太過分了,他壓根沒有指責她的權利。
他想殺了她,如果他能,他會毫不帶任何感情地殺掉她。凌睿晨全身緊繃地瞅著她,莫名的感情不知所措的控制住他所有的行動,他到底該對她怎麼辦?「倪妹妹,我說過我不會讓你破壞老四和慕容,我絕不是說假話!」
「我說過我的介入不會造成睿桓和慕容之間的隔開,同樣也不是說假話!」倪瓔歇也不客氣地回話,他總是將她想成專門玩弄男人的狐狸精,或許她是,但她只想著他一個人。「別忘了是你拒絕我,逼我死心愛上其他人,現在你如意了,我也上了其他男人的床,這樣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就因為我的行為不容見於世?」天曉得她愛他愛的有多苦,是他將自己推到別的男人手中,他怨不得她。
「你的愛給得太容易,不需多久就可以開口、閉口說你愛老四,欺騙所有人後和他上床,這不是愛情,這叫濫情!你不愧是狐狸精,人盡可夫。」
言語能傷人到哪個程度,她總算能明白,他終於說了,說她人盡可夫。倪瓔歇狂猛地咬扯著自己唇,深吸一口氣後撤開她身上的毛毯,將她無暇的肌膚全數暴露在他面前,帶著心被撕裂後僅留下的顫抖。「是,沒錯,我是人盡可夫,但對你沒用,你連想碰我的念頭都沒有,在你眼裡引得起你慾望的只有男人的身體,不是我!凌睿晨,你根本不是男人!」
凌睿晨的眸中此刻總算竄起他早該有的火花,他踱步到床頭看著她,輕柔而危險地朝她警告,「別把我逼到極限,後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
「是嗎?」倪瓔歇仰首嬌笑,不自覺地將她的媚態展現在他的面前,帶著一份誘惑、一份嬌媚,那種足以令天下男人為她拋妻棄子的狐狸精本色。她直直地瞅著他,如貓般的眼眸漾滿異樣的閃亮光彩,纖纖柔荑滑過唇邊嫵媚地淺笑,「別說我勾引你,但我斷定你不敢。」老天,保佑她成功吧!
凌睿晨眸中飽含陰驚的神色,冷笑一聲開始解開他身上衣衫的扣子,毫不避諱地瞅視著她臉上可憎的笑容,「倪妹妹,你明不明白這就是一種邀請?」他憎恨她臉上篤定的笑容和她可以隨便和男人上床的態度、在他將她定位成「妹妹戀人」的同時不斷佔他,吻他,勾引他,卻又可以將她的愛情給了其他人……為什麼他會為這種女人牽腸掛肚?她把自己平靜的十活攪得一塌糊塗。
「不,」倪瓔歇斂下眼睫毛,噙住嘴邊的笑意,「是挑戰。」呀呵呵呵,上勾了,他還想騙誰,喜歡上她之後只會將她愈推愈遠,她可不能接受這種一直讓自己處於劣勢的消沉方法。
「挑戰?呵!」嘴邊挑起一抹冷笑,僅剩一件衣物的凌睿晨將她壓於身下,肌膚相親的熱度轉瞬間熨燙了兩人的身軀。
他的氣息呼在她的臉上,目不轉睛的近距離瞪著她的眼,但他的表情好平靜,靜得讓倪瓔歇分不出他眸中隱晦燃燒的火苗到底是哪一種。呵,她才不管那一些,她也不要在這種時刻深想,總之把他勾引上床就對了,她輕柔地將手擺上他的肩頭,秋瞳中滿是挑戰的意味,「但你接受挑戰,不是嗎?」
「是,你贏了。」他不留情地吻上她的唇,力道之大令人懷疑這是他的另一種報復手法,
倪瓔歇微微擰著眉,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吻她,但那感覺不似溫存,反倒像在蹂躪她,自私地強索她的感情,她想配合他的吻,但他卻不給她機會,氣息相湍的親蜜中,他的冰冷不斷帶給她那與情人之間不同的突兀感受。
「凌——」她低低痛呼一聲,他咬痛她了,這不是親密,他在懲罰她,他的唇粗暴殘忍,對她毫無憐惜,在她胸上肆虐的手冷酷僵硬,生澀的動作顯示出他對床第間男女互動的情事所知不深,雖然他的每個點觸皆可引起她對他的反應,但他……她想錯了嗎?他只是在自己身上發洩他的怒氣。
她不自覺開始抗拒他,但他騰出一隻手干攏她的反抗,墨色的眸子混雜著狂亂的風暴,強烈的欲求令他的呼吸急促,沒錯,他的確被她勾引了,他的人,他的軀體,引發自己不可擋的生理反應,過去他一直沒和任何人上床,是因為他認為自己無法給人完整的愛情,到最後只會令人痛苦,所以他克制住自己的情慾,但並不表示他就沒有天生的慾望,她該明白玩火的下場是什麼。
「瓔歇,你想逃了嗎?」低啞的低沉聲響在兩人急切的呼吸中漫開,凌睿晨在黑暗中異常明亮的眼睛直瞅著她嫣紅的頰。他不明白自己的聲音為何如此陌生,似乎來自於另一個人,他驚訝於她總能輕易的操縱他的反應,他反射性地在她身上加重力道,凶殘的野性似乎渴望著聽到她求饒的痛呼。
「在你恣意妄為地引誘我後,我不會讓你逃的,你該付出你輕狂舉止的代價。」
「你在傷害我們兩個人!」倪瓔歇低聲地在他耳畔說道:「你可以要我,但不能玷污我。」他對她做出的舉動完全感覺不出情人間的溫存,說穿了只是一種怒氣下的產物,她壓根不要那樣的關係。
凌睿晨冷冷地笑了笑,「你不覺得現在講這些太遲了些嗎?」他的手不帶感情地在她曲線玲瓏的胴體上游移著。「是你勾起我的挑戰欲,用另一種方式達成你的目的,我們現在正在床上,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
「是……」她倒抽了口氣,他熟悉溫暖的味道盈滿她所有的感官,穿過她肌膚每一寸微小的細胞,讓她忘記如何言語。倪瓔歇微微地閉上雙眼,她心裡明白這只是他報復她的一種方式,他氣憤她放蕩的舉止,然而他卻不明白她為了追尋他的心而下了多少工夫。她抿嘴微微地苦笑,好無奈啊……她居然必須用這種方式,讓他懂得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可以是個懂得如何去愛的男人,
即使他親眼見她和老四上床,他內心深處仍渴望能聽到她否定的答案,讓自己能對她多一分憐惜與溫柔,但她的正面回應卻令他僅存的一絲理智完全崩斷。凌睿晨在心底對自己千萬遍地嘲弄,呵,多愚蠢的男人!他多想相信他心目中的「妹妹戀人」不是只貨真價實的狐狸精,但她卻粉碎了他想相信的機會。思忖即此,他更加狂暴地吻著她的身子,似乎想將心底所有的怒氣與失望加諸於她嬌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