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席捷
「啊!救命啊……」淒厲的叫聲伴隨馬的嘶聲及雜沓的蹄聲,加上此起彼落的驚呼聲震撼整個馬場。一匹深深受驚嚇的黑馬,一個嚇白麗容的美艷模特兒,四周圍滿了不敢接近的群眾……
舞幽、凌風和柳清徹抵達時見著的即是這副景象,舞幽不假思索的越過圍觀的群眾直衝核心,柳清徹和凌風察覺舞幽要做什麼時已來不及了阻止了。
「慘了,要被品逸砍頭了!」柳清徹撫額哀嚎。
「我覺得我們會死無全屍。」凌風可以預知他倆的未來。
品逸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衝到馬旁拉住疆繩,欲阻止暴跳如雷的馬兒。舞幽!該死,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白癡!
眼見馬兒在原地跳想要將她甩掉,欲一踩而後快
「不!」品逸大吼,她不能死!不!
未料,馬兒不再暴跳,只重重的噴著氣,前蹄敲著地面,溫馴的任舞幽撫摸頸項,任她在耳邊低語,她成功的安撫了馬兒。
眾人莫不為舞幽捏把汗,也不得不佩服他藝高人膽大,只有一個人例外。
當舞幽將嚇得暈厥的模特兒接下馬時,她迎上品逸緊繃的的俊顏,不禁眨眨眼,無知於他的怒氣。
「你該死的在這兒做什麼?」品逸火藥味十足的大吼。
「送文件來給你……」舞幽囁囁道。
「你又該死以為自己在做什麼?」品逸無法想像那令他心跳停格的一幕。
「救人啊!』舞幽倒是理充辭沛,「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麼?」
「你那種自殺性的舉動叫救人?你知不知道剛剛地形有多危險?」品逸的擔憂、心悸全化成責罵。
「就是危險我才……」
「知道危險你還衝過去?這不是遊戲!」
「我並不當這是遊戲,我從小騎馬,和馬兒的感情……」舞幽的駁斥讓品逸打斷。
「回去!」他拉著她欲走卻被她掙脫。
「你是什麼意思?」舞幽火了,「對我不聞不問五天之後又大發脾氣,我哪裡惹你不高興?讓你避我有如洪水猛獸?十萬火急為你送文件、制止馬兒你反而罵我!你罵什麼?你有資格嗎?我不需要你把我丟在家裡五天,在我傷透心,涼了心後再對我表示關心!?」舞幽翻身上馬,策馬狂奔,人馬合一的精湛騎術令人歎為觀止。
一長串的英文詛咒自品逸口中溜出,他跑向馬廄,未久,一匹通體雪白的俊馬即朝舞幽的方向追去。
工作人員一直到很久之後才恢復正常,剛剛那個是一向冷冰冰的總裁?總裁會跟個帥氣十足的小伙子拉拉扯扯的?他們一定看錯了,他只是一個跟總裁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罷了!一定是的。
凌風和柳清徹這兩隻老狐狸正相對的好笑著。
「我可以看見品逸和舞幽有一堆小寶寶了,他們在我們身邊玩來玩去,不亦樂乎!」凌風得意得不得了。
「老兄,別得意忘形,眼前還有一堆難題未解,有小寶寶的日子還長得很。」柳清徹不樂觀的潑凌風冷水。
不知怎的,凡是有關舞幽的事總讓他多付出一些關心,但他很清楚這並非愛情。
「徹,舞幽眼中只有品逸,別自淌渾水。」凌風好心的勸。
「放心,我對舞幽的感情,是你對品逸的感情那麼純然。」柳清徹露出不合平常表現的精明。
兩人相視,意味深長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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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幽簡直是不要命的縱馬自由奔馳,馬兒跑出興趣,根本沒有停的意思。
她整個前傾伏低,臉蛋埋進馬兒飄揚的鬃毛,任憑淚水滑落,讓那刺骨的心傷折磨自己。
馬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乖巧的停在林間噴著氣,馬蹄似有似無的輕敲地面。
品逸就是趁此空檔追上他們,等到舞幽發現到要再次馭馬而去時已太遲,他控制住黑馬的韁繩,不讓黑馬聽從舞幽的命令。
舞幽狠瞪品逸一眼,才要下馬,品逸的大手環上她的腰,輕輕一抱便把她拉到白馬上他的懷裡。
「放開!」舞幽使盡吃奶的力氣想推開品逸但仍逃脫不成,只有將怒氣發在他身上,她掄起拳頭打他,而他卻未還手,「你不是不管我了?不是不要我了?不是要讓我自生自滅?我何舞幽不是小狗,在你開心時逗弄,不高興時一腳踢開的玩物!放開我!你聽見沒?放開我!」舞幽打累了,也哭累了,但她拒絕軟化,擦乾淚痕她掙扎著要下馬。「別動。」品逸束縛著她,不讓她動,一顆心全讓舞幽給哭痛了,本以為躲避是個不傷人的好方法,卻弄巧成拙,「對不起,是我不好,別……別不理我。」
舞幽沉默不語,剛剛她實在太丟臉了,竟失了自我控制的能力對品逸大吼大叫,但要不是他太過分,她也不會如此。
「幽兒,我……小心!」品逸壓下舞幽靠著馬的頸子,躲過擦空而過的子彈。
馬受到驚嚇,騰起前腳,發出一聲長嘯,品逸舞幽被甩在地上,一大群子彈朝他倆直撲而來。
品逸拉著舞幽躍入路旁的草叢,但他未能倖免的中槍。
「品逸,你……」舞幽驚見品逸肩上的傷口,二話不說的拉下衣袖為他做緊急處理。
「我不礙事,你自己快逃。」品逸探頭查看情況,不出所料又是一堆子彈問候,他趕緊趴下。
「要走就一起走。」舞幽堅定的拒絕。
品逸湛藍眼眸深深看她一眼,「跟我來,我說跑你就使勁的跑,知道嗎?」
「嗯。」舞幽點頭。
於是品逸帶舞幽穿過草叢,才起身,子彈即現。
「跑。」品逸命令。
舞幽順從的跑到一半,卻發覺品逸沒跟上來,立刻掉頭,在一棵大樹下發現奄奄一息的他。
「品逸。」舞幽小聲的喚著,他沒有反應。
不遠處傳來談話的聲音,舞幽用身體護著品逸躲在樹後,等待談話聲遠去。
「跑哪兒去了?」
「放心,他們跑不過的,區品逸已經受傷了。」
「那邊有動靜,我們去那裡看看。」
有一段時間,舞幽以為他們發現了他倆的行蹤,搞了半天才知道他們是往另一個方向去。
「品逸,你不能死,不可以丟下我。」
舞幽毫不遲疑的背起已陷入昏迷狀態的他往回走,中途還因品逸實在太重而跌倒數次,漸暗的天色成了舞幽最好的保護色,她瞎打誤撞的找到一間小木屋。
小木屋內除了稻草之外還是稻草,她先用稻草鋪成一個床,再拚命的拖著品逸把他放在上面。
品逸痛苦的皺著眉,舞幽替他拭去冷汗,四下找尋有無可生火的工具,終於在小屋的角落處發現一堆木柴,她在他身上找出打火機,熟練的生起火,小小斗室霎時溫暖了起來。
這時舞幽才知要害怕,她淚眼迷濛的看著不醒的品邊,無助的只能望著他無計可施。
品逸吃力的張眼,耳畔傳來舞幽的聲音,「品逸,太好了,你覺得怎麼樣?」
「糟透了……我不是……叫你快跑的嗎?」品逸全身彷彿被火燒般難受,藉著微暗的火光他看見土灰臉的舞幽,「是你帶我來的?一個人?」
「我說過,要走一起走,我不會離開你的。」舞幽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你的傷很重,不馬上治療不行,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品逸疼惜的拭去舞幽沿頰滑落的淚,「沒關係……我有辦法……」
他自內袋中拿出一隻超小型的行動電話遞給舞幽,說了個電話號碼,要舞幽撥給凌風。
舞幽通知完凌風後扔掉電話,搖著有昏迷傾向的品逸,「品逸,保持清醒,凌風他們就快來了。」
「來不及了……」品逸再掏出一把匕首,是「喜」的,「你必須把子彈挖出來……我不止肩膀中彈……」
舞幽握著匕首的手顫抖著,「好,你忍著點。」
她努力不讓恐懼駕自己,品逸捉住舞幽,沈鬱藍瞳凝望夜般的黑眸,好似在說可以的,你可以的。
「怎麼做?」舞幽擠出個安撫的笑,安撫自己也安撫品逸。
「把刀放在火上烤一下……在傷口上劃十字……就開始……開始取子彈……可以嗎?」
「可以。」舞幽依言照做,看著品逸強忍著疼的模樣令她好生心痛,最後在考慮之下,她用匕首把手的地方敲昏他,只見品逸藍眸睜大,來不及反應便暈了過去。
「對不起。」舞幽忍著噁心想吐的衝動為品逸取出肩膀及腿上的子彈,等她完成,也是凌風他們找到他倆的時候。
舞幽一見凌風和柳清徹,不由得虛脫的暈倒在品逸身旁。
「舞幽?!」柳清徹驚呼,仔細查看,只是暈過去,朝凌風點下頭,他們火速送品逸和舞幽就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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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逸像作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醒來時,恍若隔世。
藍眸呆滯的盯著天花板,認出他是在家裡,記憶像輪盤不停的轉,憶起在馬場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