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藍芝羽
「喔！」於永明正想和芝羽談話時，振桓剛好敲門進來。
「義父！穎姨！」
於永明點點頭，卻見坐在一旁的芝羽不解的問：「您喜歡這樣嗎？」
於永明不解的挑著眉。
「振桓幾乎可以算是您一手拉拔大的，為什麼要這麼生疏的叫義父，而不叫爸爸和媽媽？」芝羽解釋的說。
於永明沒有親生的子嗣，多麼希望有人能叫他爸爸，只是以往身在江湖的日子，振桓叫他義父似乎較為貼切。不過，隨著年齡漸增，總覺得有一絲的遺憾。
對振桓而言，叫義父已經是行之有年，若要他直接改口叫爸爸，恐怕他會不習慣，於永明也就一直沒提，沒想到今天卻被芝羽提起。
「芝羽。」振桓怕義父尷尬，想阻止她再說下去。
「本來就是嘛！你們親得像一家人，何不就像一家人正常的叫法？」
「你願意嗎？」於永明聲音哽咽的問。
「爸爸！媽！」
「好！好！」於永明終於聽到振桓叫他爸爸，感動得連聲說好。
「這樣好多了。你們找我來有事嗎？」芝羽滿意的問。
「來看看媳婦！」於永明此時更加喜歡芝羽了。
「爸，我正好有事找您。」振桓打斷於永明想再更進一步的探問。
「好，我們父子到一邊談。」
於永明臨走前朝妻子使個眼色，這才和振桓到一旁談論事情。
「謝謝你，這是他多年的心願，只不過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盂穎移一下位置，坐在芝羽身旁。
「我說話一向直率，希望您別見怪。」芝羽想到剛剛似乎太莽撞了。
「沒人會怪你。芝羽，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白雪忽然問起。
「是呀！就在下星期六。」
「還有十天。」白雪和逸嫣互使眼色。
「謝謝你幫永叔，呃，我是說爸完成心願，就讓我們為你慶生如何？」逸嫣高興的問。
「慶生不敢當，倒是可以同樂聚聚。」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白雪興奮的說著。
芝羽看到白雪和逸嫣剛剛一直互使眼色，不知她們有何安排，不過她相信她們絕不會害她，還是點頭答應了。
在另一邊的於永明，看到養子的眼光始終無法離開芝羽，瞭解的拍拍他的肩。
「她是個好女孩，怪不得你對她念念不忘，也捨不得放棄她。」
振桓感慨的輕歎著氣，似乎有許多無奈，令他難以取捨。
「孩子，記得我和盂穎的感情歷程嗎？千萬別作錯決定，平白蹉跎了大好光陰。」
於永明提醒的說。
「我知道。」振桓急於想改變話題，「爸，這一次——」
「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你只要專心照顧好芝羽就行了。」於永明知道振桓想說什麼，中途截斷他的話。「唐人街那兒我已經和黃先生打過招呼了，不過凱蒂娜的事就得看你們自己了，年輕人處理年輕人的事。」
「我會找個機會和凱蒂娜談一談。」振桓望向芝羽，見
她和逸嫣她們相談甚歡，連義母也是一副滿意的神色，他總算放下心來。
哪知……
「聽說她的生日快到了。」
「是呀！」他已經聽逸莧提過，隨即轉向義父，「爸，您怎麼知道？」
於永明早知道逸嫣和白雪的打算，他憐憫的拍拍養子，再向逸嫣她們的方向努努嘴，告訴他消息來源。
瞬間感到脊背涼了起來，振桓錯愕的望著義父，現在終於他瞭解當年方凱的感覺了。
當年義母——也就是逸嫣的母親孟穎——每當知道某人生日時，總喜歡送對方一些與眾不同的禮物，一個意外的驚喜，藉以發揮她特殊的幽默感。比如她曾送給白雪一位脫衣舞男，做為她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那時方凱和白雪正彼此吸引著，當他知道白雪的生日禮物如此特殊，差點想站起身大叫——如果當時他不是置身在公眾場合，他恐怕早已付諸實行！還好，後來白雪並未如願收到此項生日禮物。
而今，逸嫣似乎繼承了孟穎的高度幽默感，如果她也以同樣的方式送給芝羽，那……
他開始後悔讓逸嫣她們認識芝羽了。
第十章
「想什麼？」振桓來到芝羽身後，輕聲的問。
芝羽收回投注在窗外的視線，感慨的看著振桓，一位自己深愛的人，卻無法真正的擁有他。
「外面好暗。
「現在是凌晨三點，天還沒亮！」
「為什麼總是先經歷過黑暗，才有光明？」芝羽轉回身看著窗外的星空。
他感受到今夜的她似乎特別多愁善感，難道是因為今晚義父他們的來訪？
「或許是為了讓我們在知道曾經擁有什麼之後，更加懂得珍惜。」
「惜福。」她輕聲的呢喃，感到身後傳來的體熟，索性將身子靠在他身上。
他可以感受到今晚的她特別脆弱，特別需要安慰。他主動的用雙手圈住她，讓她偎在自己懷中。
誰也不想破壞這份寧靜，這親密的兩人世界，他倆就這麼佇立著，直到天際露出曙光。
「天亮了。」芝羽輕聲的說。
「又是一天的開始。」振桓低下頭吻著她的秀髮。
「一個希望，又一個光明。」芝羽落寞的低語。
「你不喜歡？」
「現在不喜歡，」她苦笑著說，「這表示我們分開的日子又提早一天。或許我們該住到北極或南極。」
「當初你該叫我走開的。」
芝羽轉過身，微仰著頭，顫聲的問：「你後悔了？」
「我不希望傷害你。」
「傷害的滋味，有時是甜美的，我並不後悔。」
她的眼神在告訴他，也命令他：她不後悔，也不希望他後悔，她只想擁有現在！
懷著感恩的心，他輕俯的吻住她的唇，許久許久。
至少——他還曾擁有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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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將電話掛上，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為了振桓，她還是打算去赴約。
「我到出版社去一趟。」芝羽拿著剛完成的稿子，對著振桓說。
「我陪你去。」
「不要！」芝羽拒絕得太快，怕他起疑地補充說：「我還有一些事要和他們談一談，或許你晚一點可以來接我。」
振桓還滿心以為，由於這是她兩年來完成的第一本稿子，所以心情特別緊張。
「好吧！那我派人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坐計程車也是一樣。我先走了！」芝羽怕多待一會兒就會露出破綻，匆匆打完招呼，立即拿著皮包出門。
將書稿送到出版社後，芝羽立即趕搭另一部計程車去赴約——
「你們找我來，到底有什麼目的？」芝羽看著眼前的一個女人。
「只不過是要你幫我們一個忙。」那位女子高傲的睨視著她。
「幫忙？！你不是說有事情關係到振桓？」
此時，另一名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著那名女子搖頭表示。
「看不出來你膽子這麼大，真的是一個人來赴約？」
「廢話少說，找我來到底有何目的，小宜？」芝羽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太過魯莽，竟然單獨前來赴約。她實在沒想到「藍色幻夢」中那個活潑、善解人意的小宜，竟可能是幕後操縱襲擊她和振桓的黑手？！
「我要於振桓償命！我根本不叫小宜，我叫石竹晴，兩年前我爸爸死在他的手上，我要他償命！」
「我不相信振桓會殺人！」
「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他毀了我爸爸，害他自殺身亡，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你瘋了！小宜。你爸爸是自殺死的，這和振桓有什麼關係？你爸爸只不過是個懦夫！」芝羽一心只想為振桓辯護，完全沒考慮到自身的安危。
「他不是，這一切都是因為於振桓。」石竹晴冷笑一聲。「只要抓到你，縱使我要於振桓在我面前乖乖的舉槍自盡，他也會照辦的。」
「你卑鄙、無恥、下流！」
「隨你怎麼罵都無所謂。當我知道於振桓還活著的時侯，我就打定主意，只要能讓他死，一切都值得。」
「我不該相信你！」芝羽恨聲的說。
石竹晴有些難堪的迴避她的目光。
「帶她出去！」石竹晴一聲令下，另外那兩名男子就左右牽制芝羽往外走去。
坐上車後，芝羽問著石竹晴，「你要帶我去哪裡？」
「大壩！你和他訂情的地方。」石竹晴不帶感情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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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上電話，於振桓憤怒得想大聲尖叫。
芝羽被人綁架了，全是因為他！
他拿起電話，交代一聲自己的去處，只說自己要去大壩，最遲後天早上回來。
然後他開著車子飛快的往大壩方向開去，一點也沒注意身後有輛車子，始終維持兩部車距離的跟著他。
他怎麼也沒想到，石竹晴竟是石群的女兒！
兩年前，石群想爬上義父的位子，首先就想除掉他，卻沒想到他被芝羽無意中救起。石群的計劃失敗，一班手下們害怕惹上義父，紛紛掛帥求去，石群也因為怕受到報復而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