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藍芝羽
「為什麼要摘下我的墨鏡?」
芝羽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他,「你若不希望我取下墨鏡,你大可以輕易的避開我的動作,而你沒有!」
她回答完後,朝著宋浩傑禮貌的點點頭,才挽著小由離去。
「看來她並未完全把你給忘了。」浩傑饒富興味的搭著於振桓的肩,笑著看他。
「別忘了她剛剛所遭遇的事,只怕那不是單純的意外。」振桓擔心的說。
「那些人的時間未免拿捏得太準了,你才剛離開她,他們就找上她。」浩傑蹙眉思考著。
「所以我才要你暗中保護她。」
「我知道!我會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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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抱著有趣好玩的心理,沒想到卻被「藍色幻夢」的節目經理看上,邀約前往表演。
那時她正處於情緒低潮,正想突破現狀,做一些以往沒嘗試過的事情,立刻一口答應前往表演,沒想到她這一演唱,居然持續了一年的時間到現在。
一星期表演三天,每次一小時。她知道自己的歌聲並沒有多大的特色,但是她擅於模仿,每星期她會變更一次模仿的對象,沒想到卻讓她贏得「千面女郎」的雅號。不論是清純的玉女歌手,還是風華絕代的美艷妖姬,她都能掌握其精髓。
她進入化妝間仔細的化上舞台妝,再搭配她所準備的禮服,鏡中的人兒儼然成為一代妖姬,全身是釘滿亮片的貼身低胸晚禮服,連頭上也覆著銀色珠珠所製成的假髮。
一到她上台表演時間,節目助理小宜才敲門提醒她。打開門,一看到她全身的裝束,立刻輕吹了聲口哨。
「哇!芝羽,你這一身……嘖,嘖,嘖!」小宜一邊搖頭,一邊誇張的說:「今晚的安全人員又有得忙了!」
「小丫頭,沒那麼誇張吧!」芝羽看看鏡中的身影,是很「艷」,但還不至於會引起騷動。
「誇張?」小宜認命的說,「我還是去知會他們一聲的好,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小宜離開沒多久,芝羽看看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拿出長手套戴上,一方面是整體造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掩飾手臂上的紗布。
今天一開場,她就演唱「但是又何奈」、「靜心等」這兩首曲子,配合舞蹈、歌聲、服裝,兩首歌曲唱完,台下已響起一片「狼嚎」聲。
芝羽繼續她的表演,直到一小時的節目結束,台下仍是「安可」聲不斷。她和台下幾位常客點頭示意,才舉步往化妝間走去。在距離化妝間前約十步遠的距離,她被人攔了下來,只聞到對
方滿身酒味。
「先生,很抱歉,借過一下。」她想繞過那位客人往化妝間走去。
「等一等,陪我喝幾杯嘛!」
芝羽厭惡的想後退,卻被那人抓住手臂,而且正是傷口的地方,她忍不住輕呼出聲。
「請你放手!。」
「陪我喝幾杯嘛!」
若在平時,芝羽或許還會和他客套的周旋,偏偏傷口傳來的刺痛讓她耐心全無。
「馬上放開我!」芝羽怒聲命令著。
「喲!生氣了,這麼有個性!」才說完,就想用手撫摸她的臉頰。
芝羽一閃身,生氣的猛一抬腿,正中對方的鼠蹊部,只見那人痛得彎下腰來。
在他們身後約有五步之遙,站了兩個人在那裡,原本他們在拉扯之際,其中一人命令的說:「去幫她!」
「桓哥,藍小姐不喜歡我們插手。」另一個人為難的說。『放心,藍小姐應付得來。「
兩人站在原地,看著這一幕,就等芝羽若需要幫助,可以立即上前幫忙。直到那人痛得彎下腰,兩人才慢慢的走過去。
「你看,我說藍小姐能處理的。」
於振桓看著這一幕,臉上漾出難得的笑容。
「你……你給我記住!」那名酒客一隻手還護著鼠蹊部,一隻手則生氣的指著芝羽。
原本在舞台上的「艷」、「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傲的目光。被芝羽看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的酒客,氣焰一下子減少許多。
她懶得再多說什麼,只以平常走路的速度越過那名酒客,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把他請出去,我不希望再看到他出現在『藍色幻夢』。」於振桓小聲的交代。
「是!」
於振桓不用再多交代什麼,他知道手下一定會照辦。他緩緩的往芝羽走去的方向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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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她抬起頭看著鏡中蒼白的臉,若說剛剛的事沒有影響她,那是自欺欺人。她只想能在別人面前掩飾過去,而偏偏不適時的敲門聲令她無法如願以償。
「誰?」
「方便讓我進來嗎?」
雖然隔著一道門,她仍可確定是熟悉的聲音。可是究竟是誰呢?她肯定這並不是「藍色幻夢」的員工,也不是剛剛那名酒客。
她輕拍自己的臉頰幾下,確定臉色不再那麼蒼白嚇人,才起身將門打開。
「嗨!」
「是你!」芝羽沒想到敲門的竟然是幫她包紮傷口的那名男子。
「這是我們今天第二次見面了。」於振桓看芝羽沒有讓開的意思,挑明的問:「我可以進來嗎?」
芝羽退到一邊,讓他走進來,才將化妝室的門再度關上。
「有事?」
「手上的傷還痛嗎?」
「已經不礙事了。」
「是嗎?」於振桓逕自將她的長手套脫下,只見紗布上泛著殷紅的血跡。
「已經不痛了。」芝羽想縮回手,無奈握住手的於振桓不肯放開她。
「我想趁現在血跡還沒幹,重新再包紮一次會比較好。」
芝羽看他態度堅決,只得點頭答應。
「好吧!不過這裡並沒有急救箱。」
「俱樂部裡一定有。你先換衣服,我在外面等你!」於振桓手握門把,正想走出去。
「你是誰?你對每個女孩子都這樣嗎?」
「於振桓,這是我的名字。」
芝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出化妝間的門。
「於振桓,一個陌生的名字,卻有著熟悉的聲音。為什麼?」她一邊換下身上的舞台裝,一邊自問著。兩三下隨意的梳好頭髮,才一打開門,就看到於振桓倚牆而立。
「跟我來!」他不管她是否有跟上,逕自領先往前走。
芝羽聳聳肩跟著他,自認在這裡工作前後也近一年的時間了,若他真想對自己不利或別有企圖,隨時可以找到人呼救或者是脫身。
她發現他正帶著她往主管級的辦公室走去,最後停在標有「總經理室」的辦公室門前。
「進來吧!」
「這是你的辦公室?你就是他們口中的桓哥?」
「他們」指的正是「藍色幻夢」的工作人員。這一年來,她聽過許多和「桓哥」有關的事,他和「藍色幻夢」一樣,是高格調、絕無僅有的。
他是「藍色幻夢」的創始人,也是精神所在。他決定它的經營格調、方式,而他成功了。
芝羽好奇的打量他,而她又伸手將他的墨鏡取下。當他疑問似的挑高眉,她聳聳肩說:「我不習慣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再說,在室內戴墨鏡,太誇張了。除非你怕光線!」
「如果我是呢?」
「不可能,你的眼睛太有神,也太吸引人。」芝羽看著他拆下她紗布的動作,一邊回答。
「你很直接,做事全憑感覺?」
「你是指我不懂禮貌,女孩子家不懂含蓄,做事情太過衝動?」
「你是嗎?」於振桓小心翼翼的取下覆在她傷口上的紗布塊,一邊反問。
芝羽愣了一下,記憶中的她似乎是如此,但兩年來她改變太多了,有時候她甚至對週遭的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而今天,她卻破例的問他一堆問題,甚至不迴避他的觸摸。
「想什麼?」
她只是搖頭不答。她怎能告訴他,她似乎變了,因為他?她又怎能告訴他,看到他,令她不由得感到一陣心悸直達內心深處?告訴他,她的心因他的一舉一動都揪了起來?
她不能說,她只能搖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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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上的紙張,上面只有簡單幾個字,她卻整整看了—星期。
黑天使!
宋浩傑!
於振桓!
這之間有何牽扯,為什麼她總覺得曾經聽過?這一個星明她不斷的回想過去,先以記憶中的人、事、物著手,仍一無所獲,再想著是否和自己寫書的資料有關,還是毫無頭緒。她推開紙張,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她站起身走出房間。
「小莧!小莧!」芝羽站在客廳,大聲叫著弟弟藍逸莧。
「芝羽,什麼事啊!叫這麼大聲,又這麼急,心妤還叫我趕緊掛上電話,過來一探究竟!」藍逸莧假意的埋怨著,看著二姊臉色有異,直覺猜想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事,惹她
不高興。
「捨不得掛電話,乾脆把心妤娶回家不就得了!你們拍拖也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