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藍芝羽
乘黃只是上下點頭的表示知道。
「還有,趁這個機會把你跟她之間,做個了結或是溝通,我可不希望下次你聽到『咪依』兩字,又興奮得什麼都忘了。」永寧促狹道。
「永寧!」咪依漲紅著臉道,「你別……胡說!」
「胡說?隨你,我走啦!」永寧雙手結印,立即消失在咪依與乘黃面前。
「咪……」
「別說,什麼都別說。」咪依猛然的阻止乘黃開口,立即轉身跑進屋內。
「咪依,為什麼……」乘黃憂傷的看著緊閉的房門痛苦不已。
他知道自己無論再怎麼叫喚,咪依也不會把門打開,乘黃只能守在門口,希望若發生什麼事,自己能先向咪依示警,而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若前一分鐘所發生的事,讓永寧親眼並親耳聽到,大概會訝異不已,原以為乘黃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事實上,他居然會說話,而且能清楚的表達自己——只要他有機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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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用「大挪移」的法術讓自己回到住處,她讓自己站在洞口而不是洞內,最主要的就是可乘機察看,是否有人趁她不在時闖進。
善叱盡忠職守的守在洞口,待見到主人時,它只叫了聲「叫叫」,提醒主人回來的時間遲了些。
「我到咪依那去了一趟,回來得較晚,讓你擔心了。」永寧當然知道善叱並不是怪她晚回,而是擔心她碰上了麻煩。
「哭?」善叱繞著永寧跑,奇怪主人為何沒讓乘黃載。
「善叱,我真懷疑你是關心我,還是想找乘黃?」永寧有趣的說。
「哭?」善叱仍不放棄的又問了一次,只是語氣中多了分憂煩。
「好啦!乘黃在咪依那,是我要他留在那裡,以防洪沽若有任何行動,也彼此有個照應。」永寧看了善叱終於點頭表示理解,才笑道:「去吧!去休息。對了,昕曜沒惹麻煩吧?」
「責,責!」善叱立即表示沒有。
「那就好。去吧!」看善叱往西邊樹叢跑去,永寧才走進洞中。
原以為會在主洞中看到昕曜,至少他應該會在石床上休息,偏偏主洞和石床上並無昕曜的蹤影。
「會上哪呢?。」永寧決定先在洞中尋找,若無蹤影再往洞外去找,當一個山洞找過一個山洞皆無昕曜的影子時,永寧已急著想直接到洞外去找。
「不可能昕曜出去,善叱不知道啊!難道昕曜被人直接帶走?」永寧心中的念頭一個換過一個,其結論就是昕曜若還不是在洞中,就是被人擄走,而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就只有洪沽。
正打算放棄時,永寧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地方沒去找,就是「湯谷」,當她快速的走到湯谷洞口時,就看到池邊有衣服放在那,再將視線稍微往前並往上移,就看昕曜渾身赤裸的坐在湯谷中。
而最讓永寧驚奇的是,昕曜又被光圈圈住,而且是亮麗的金色光圈,這一次永寧已經確定自己並沒看錯,昕曜真的是被一圈金色光圈圈住。
猶豫著是要直接問昕曜,還是先退回主洞再觀察一段時間,永寧決定選擇後者,當她退回主山洞沒多久,昕曜也沐浴完畢出來。
「你回來了。」昕曜主動和永寧打招呼,那神情再自然不過了。
「嗯,餓了嗎?」永寧強壓心中的那股好奇,和平常時一樣的問。
「還好。你要先去沐浴嗎?昨天你好像是一回來就先洗澡。」昕曜關心的問。
「如果你還不會很餓,那我就先去沐浴。」永寧看到昕曜對她的關心與注意,心中忍不住雀躍不已。
「要我先將晚餐準備好嗎?」昕曜體貼的問。
「如果你找得到食物放哪,那就麻煩你了。我先告訴你存放食物的地方好了,就在……」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昕曜略微靦腆的問:「今天我參觀了一下,沒關係吧?
「當然。如果怕或者是介意,我會事先設下結界的。」永寧嫣然一笑的往湯谷方向走去。
第四章
當永寧走到湯谷,並脫下身上衣物時,臉上仍溢滿笑容,只不過當她渾身赤裸的踏進水中卻被水溫嚇了一跳。
「怎麼回事?!」永寧怎麼也沒想到,當年保持恆溫的水,今晚突然降低這麼多。
永寧納悶的走到湯谷的水源處,摸著那湍流不斷的水,發現溫度正和以往一樣。
「奇怪,水源是熱的,池中的水卻是冷的。」永寧看著進水與出水的地方,「水是流動的,怎麼可能……」百思不解的永寧快速的洗著澡,她實在不習慣這樣的水溫。
當她將洗淨的衣物拿去晾乾時,看到另一套衣服正掛在那,她認出那套正是今天早上昕曜出門時身上所穿的,看到衣服永寧大概已經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是他!」
待永寧回到主山洞時,仍想不出究竟是哪一國的人民,居然能「吸熱」,看到石桌上已擺好水果,昕曜也靜坐一旁等她,永寧再一次將心中的好奇強壓,招呼著昕曜用餐。
「我……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昕曜睜著有神的雙眼看著永寧。
「呃,什麼事?」永寧微抬起頭問。
「你有心事?今晚好像特別安靜。」昕曜早已經注意到永寧今晚異常的安靜。
「會嗎?」永寧想了一下,笑答:「咱們倆相處才幾天的時間,當初你又病得啥事皆不知,又從何比較起我是否和以往不同?」
「這……」昕曜為之語塞。
「再說,以往我都是獨自一個人用餐,縱使想說話也沒對象呀!是習慣使然。」永寧補充道
「抱歉!我大概……」昕曜神情落寞道。
看他臉上落寞不解的神情,永寧心生不忍道:「沒什麼好抱歉的,如果這是你要問我的第一件事,那麼還有呢?」
「我……」看到永寧鼓勵的眼神,昕曜才道:「我只是不懂,為什麼我會在這裡?我究竟是誰?甚至連我現有的記憶都是你給我的。」
「現有的記憶?」永寧只能猜測他話中的意思,「你是說,你喪失了記憶?」
「喪失?如果我曾經擁有過的話。」昕曜苦笑的看著永寧。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曾經有過任何記憶,縱使我曾病重過,而這還是你告訴我的。」昕曜搖頭苦笑道,「有誰會相信,一個人連自己曾生病與否都不確定,而那人正是我!」
「或許……」永寧原想安慰昕曜,卻沒有任何一個理由說得出口。
「別說一些連你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理由來安撫我,我清楚的知道,若我曾失落了某些記憶,也該對某些事物擁有熟悉感,或是一點點的似曾相識,但我卻毫無印象。」昕曜苦澀的說。
「別這麼說,若以我的觀點,我會說你進步許多。」永寧面對昕曜瞭然的目光,遂強調,「我不是安慰你,這是事實。從第一天救你回來,從幾乎難辨聞的呼吸與心跳,一直到現在的你,炯炯有神的目光與精神、體力都維持和一般人無啥不同來看,你真的進步許多,說不定再過些日子,你就會想起以前的記憶了。」
「是嗎?希望如此。」昕曜不甚肯定的說。
「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剛說,你現在現有的記憶是我給你的?」永寧著實好奇的想知道,昕曜為何會有此想法。
「這……我好像有個模糊的印象,你把手放在我的額頭上,而灌輸給我許多你的記憶。」看到永寧異常的臉色,昕曜不禁問:「不對嗎?」
「或許吧!」永寧繼續吃著手中的水果,眼睛往地上看,就是不敢直視昕曜的目光。
她哪能告訴他,她渾然不知當自己在感應他的記憶時,自己的記憶也透過自己的手傳達到他身上?
她又哪能告訴他實話,他根本是竊取她的記憶。
她哪能告訴他,事實上她比他還想知道,他究竟是誰?她……
有太多的不肯定圍繞著他,而他,被她取名為昕曜的人,根本就是個謎。
「什麼叫『阿注』?」
「啊?」永寧沒想到昕曜會再提出問題,一時恍惚沒聽到他的問題。
「今天那個人,一直在問你『阿注』人選,那是什麼?」昕曜再次重複問題。,
「呃,那是我們這裡的一種婚姻制度。」永寧簡單的回答,並衷心的希望昕曜不會再深入追問。
「婚姻制度?」昕曜似懂非懂的問,「那今天早上的那人,是想跟你……求婚?」
「那不算求婚,是威脅!」永寧想起早上的事,頓時胃口盡失,丟掉手中的水果,站起身來回的在洞口踱起步。
「那你打算怎麼辦?」昕曜可以感受到永寧身上傳來煩躁的情緒。
「忽視他是不可能,我必須為獅子山的居民著想。」永寧深吸一口氣讓自已穩定一下,「至少在我拒絕之後,我知道必須防備的人是誰。」
「這是『山神』的職責嗎?什麼是山神?」昕曜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