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藍月
她一轉身,堯潞馬上進行粗暴的行動。
「啊!」浣凝皺眉,臉孔漲紅。
堯潞扯著她的長髮,她整個人往後仰,堯潞陰險的眸子注視著她的臉。
「你憑什麼當王妃?」可惡的女人,倔強的不認輸。
「嫉妒已使你喪失心智了。」浣凝倒抽著氣,上蒼,她近乎昏厥。
「嘴巴還能說話,很好,跟你額娘一樣好強,但那又如何?她只是一個殺人兇手!」堯潞冷冷的笑道。
「你胡說!」
「少來了,一切的事我瞭若指掌,那個澄貝子將所有的事查得一清二楚,你額娘為了爭奪權位,對衛妃的格格下毒。」
「不,不是那樣,是有人陷害她,他們誤解了她!」
意外的,堯潞見到了浣凝情緒激動的一面。
在這冰冷淡漠的面孔下,竟有一顆如此脆弱的心,難怪機諄要將她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呵護她。
「就是這樣,信上寫得明明白白。」
堯潞使了一個眼色,奴才們馬上起哄。
「殺人兇手的女兒,豈能當王妃!」
「是呀,還故作清高!」
「哼,禽獸不如!」
此起彼落的聲音逼得她頭昏腦脹。
她好不容易才集中力量推開堯潞。
堯潞驚駭的瞪大眼。
壓抑的記憶如洪流般席捲著浣凝。「你……」
「殺人兇手就是殺人兇手,你抹滅得了?」堯潞得意的挑挑眉,她是贏家!
浣凝看著她們,覺得四周動了起來,她們的面孔與欺陵她的嬪妃們相映。
那些嬪妃們對她丟石頭的時候,有冬貝護著她,可是這次沒有人協助孤苦伶仃的她,所有的一切逼得她幾乎發瘋。
「殺人兇手,你身上流著殺人兇手的血!」
浣凝披散著頭髮,她們步步往前欺,她只能往後退。
「我額娘不是殺人兇手!」她大喊,一如她童年受嘲笑時般反抗。
「事實擺在眼前,你想,王若是知道你醜陋的身世,他會怎麼做?」堯潞毫不留情的給予一擊。
浣凝如遭雷擊般僵直身子。
一旦他明白她根本沒有格格的權勢地位,她的額娘背負著殺人罪名,他會如何?
「何不親自來問我?」
機諄倚在門口,目光直視著浣凝。
「王,你來了多久?」堯潞喜孜孜地問。
浣凝咬住下唇,見著他,她一丁點的防備隨之瓦解,眼中氤氳的水霧刺疼了她。
「有一會兒了。」他懶懶的邁開腳步。
他瞇眼數了數,她們剛好七個人。
「那王全聽見了?浣凝是殺人兇手之女,沒錯吧?」堯潞幸災樂禍。
「唔……」機諄挑挑眉。他警告過堯潞,他的人她少動腦筋!
「不,我額娘不是殺人兇手!」浣凝突然大喊,欲奔出門,機諄卻一把擁她入懷。
浣凝渾身顫抖,他的胸膛好溫暖……
「王!」就在同時,機諄射出毒針,七個女人異口同聲哀叫。
機諄摟緊浣凝,但願那群廢物的叫聲沒擾亂她的心湖。
「堯潞,我早警告過你,我的人你最好少動。」
他沒將她們踢出門算是仁至義盡,是她們逼他無情。
「王,饒命……」
「全給我滾!」他低喝,記得浣凝害怕血腥場面。
所有的人都已離開,只剩他們倆,浣凝呆滯的靠在他懷中,四周安靜無聲。
他以為她已平靜下來,於是抬起她的臉,卻看見她的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又紅又腫。
「浣凝。」他低聲一喚,她忽地震了一下。
「別靠近我,你走!」
求他別再逼她,她偽裝的堅強已破碎,往後要如何面對他?
「我不會傷害你,你把我想得太膚淺了。」
他硬是逼她與他對視,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教她重新面對那個好想甦醒,活在壓抑下真正的自己。
「不!」她搖著頭,可是掙脫不了他的鉗制。
「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他的手指撫著她的唇,胸口揪緊。
「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豈能感受?」不要,她不要他對她好,這只會令她陷得更深。
「就因為你額娘對人下毒?」
她顫抖的手摀住嘴,嬌小的身子脫離他的懷中。
「不,所有人全冤枉了她,當時根本沒查個水落石出。」
「是你一相情願的認為她羞愧的投井自盡。」他道出事實。
他說中了她的心思。她咬住下唇,怕眼淚會傾洩而下。
眼眶脹痛,她努力不眨眼,怕眼淚會出閘傾洩。
「浣凝,勇敢的面對,不是每個人都會因為這事瞧不起你。」至少還有他陪她。
「我……」
「我絕不會讓你成為下堂妻。」這是他的承諾。
她因抽噎而渾身抖動。
下堂妻……她額娘叮嚀交代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為什麼他可以慢慢的縫合她的傷口?這個男人,她好想跟他過一輩子!
嘴角釋出一抹笑,她豁出去了。
她緩緩的倒下,眼角流下淚水。
「浣凝!」機諄慌亂的大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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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凝昏睡了一天一夜。
大娘聞訊趕來,見到機諄一臉憔悴,紅絲佈滿雙眼,她佯怒的將機諄趕出房間,要他到客房稍作休息。
為浣凝的唇上藥,大娘不禁落淚。
這孩子的事她略知二一,一個女子要求至愛的人陪在身邊錯了嗎?男人天生就有權三妻四妾,到處拈花惹草,若女人提出要求,就說女人自私,這太不公平了。
「大娘?」浣凝醒來,聽見大娘的歎息,她虛弱的喊。
「哦,浣凝,我的孩子!」
浣凝偎進她的懷中,淚水吞入腹。是上蒼要彌補她,送她一個親切的大娘!
「機諄剛才被我趕出去休息,你要不要見他?」
她想,卻說不出口。
「浣凝,逃避是種愚昧的行為,你應該已經踏出第一步了,不是嗎?」大娘握住她的手。
「我想見他,大娘,勞煩你兩個時辰後再叫他來。」
大娘盯著浣凝,唇角漾苦笑。
這孩子是為了讓機諄多休息,多麼善體人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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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輕輕的細啄擾亂著浣凝的好眠。
她眨眨眼,瞥向窗外,外頭一片灰暗。
「你睡得夠久了。」機諄低笑。
她轉身瞪他,「我很累,不想理你。」說完,她閉上眼睛。
「不行,有些事情你還沒解釋。」他壓住她,往她雪白的脖子吻去。
「機諄,你正經些。」她的臉漲紅,推著他的身子。
「我夠正經了,浣凝,我等著弄清楚,否則沒完沒了。」他抓住她掙扎的小手。
「是你不早喚醒我,現在三更半夜,我要睡了。」
他眼底散發出危險訊息,男性強烈的慾望抵住了她,她終於不再扭動身子。
「曉得危險了?」他揶揄。
「放開我,我不舒服。」她逃避著他的眼。
「真的嗎?我有辦法讓你舒服,想不想試試看?」他的黑眸炯然有神,胸口燃起慾望。
「快放開我!」她面紅耳赤。
機諄俯近她,親著她的臉。
「有個法子可以轉移我的注意力,你可以考慮採取。」他給她一條退路。
「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沒有人值得我信任。」浣凝淡淡的道,她有股衝動,希望他明瞭她渴望的心要的是什麼,十七年來,即使是親近如冬貝,也不懂她最熱切的盼望。
「我是你丈夫,這還不夠?」他捧著她的臉問。
「機諄,我從沒奢想過要別人來探索我,男人全是衝著我這張臉而來,有的表面上風度翩翩,其實全是假惺惺。」
心中有一股壓力緩緩釋放,她終於決定說出一切。
「我坦承,我迷惑過這張臉。」他的語氣明白表示那是過去的事。
浣凝微微一笑。她只要他眼底有她,即使以後分開,她仍擁有這些回憶,只不過那時她恐怕已香消玉殯吧。
「後宮佳麗三千,我額娘何其有幸受寵,瞬間多少護羨的目光投射在她身上,可是當時間慢慢流逝,皇上喜新厭舊,她只好認命,畢竟自己年華老去,但她還是癡癡的等,等了好多個夜晚,黎明,夜晚……」
那些日子多麼不堪呀!
而天真童稚的她,又怎麼知道她心中的痛?
「浣凝。」他吻吻她蹙緊的眉頭。
「我見過她在夜晚哭泣,她只是希望丈夫多看她一眼。那天,衛妃的格格中了毒,真相還未大白,皇上就治了額娘的罪,她不是愧疚,是要證明她的清白,所以她投井自盡,丟下了我……」她竭力忍住眼眶中的淚,咬住下唇。
「夠了,我懂。」
「我額頭上的傷疤每天提醒我,她七孔流血!」
「別再想了。」他溫柔的吻著她。
「抱緊我,我的要求只有這麼多。」
機諄順著她的意,好久,他們都沒說話。
「浣凝,你還有我。」他拍撫她的背。
「機諄,我不值得你這樣,我只是在意額娘的話,她要我嫁作平凡婦,日子過得平淡就好。」她擦去眼淚。
「除非你現在離得開我。」她注定是他的。
「你願意放我定?」她訝然地問。
「走得了,我就放你走。」機諄笑笑。
「說了等於沒說。」
吁了一口氣,這些事……有一度,她以為他會棄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