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 二蛋見大哥 文 / 花落葉舞幾夜愁
吳德帶著百合小護士和孟安找了個地方吃飯,回頭見這小子戰戰兢兢地,連吃飯都是數著米粒進口,吳德心裡暗道,果真是個被欺負慣了的孩子!靠,怎麼搞得我好像很大叔似的,小爺也才十六歲!
吃過飯,吳德先到百合小護士家裡坐著,孟安端著水杯,就跟即將面試的小**,顫顫悠悠的坐在沙發上發抖。
大約到了七點半,百合小護士的手機響了,卻是她表弟阿南打過來的,說是在夜百合酒吧等著他。百合小護士對這名字相當不感冒,也要跟著去見識一下,被吳德勒令了。
提溜著孟安下樓,這小子都快哭了,「大大哥,我能不能不去啊」
「不去幹什麼?你小子今年多大了?」吳德哼了一聲。
「十十六,下下學期,就初三了」孟安吞嚥著唾沫,一腳一腳的跟在吳德的身後,「大大哥,我能不能先去打工都都遲到了」
吳德撇撇嘴,「十六了,可以進酒吧了!你跟我過去,回頭介紹你一個工作!怎麼說都比在那什麼冷飲店打工強!」
「額」
儘管內心百般抗拒,孟安始終還是上了車,吳德帶著他轉過幾條街,來到燈紅酒綠的夜市。小巷子裡數不清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招徠客人,夜宵大排擋裡不時傳來顧客與老闆的爭執,電線桿下一個醉醺醺的酒鬼邊大聲唱歌邊拉開褲子撒尿,轉角處一個男人在一個瘦小的女人身上不停摸索。
孟安忍住不舒服的感覺道:「大哥,這裡看起來好亂的,我們還是不要去了吧!」
「你再囉嗦我就把你踹下車去!」
剛在夜合花門口停了車,立時有兩個相貌猥瑣的男人湊上來,神秘兮兮地說:「兄弟,我這裡有全市最低價的k粉,要不要來上一包?我給你打個八折!」
另一個人說:「兄弟,你的車看起來不錯,借哥們玩幾天吧。」
嘿,這裡怎麼會允許在場裡賣毒?
這個念頭一冒起,吳德自己倒忍不住笑了,這一帶警察巡邏得嚴,娛樂場所裡鮮有毒品出售,何況是在大門口公然叫賣,根本就是一夥倒騰麵粉的騙子,專宰生面孔。
他推開那人,冷冷道:「如果一塊錢一斤的話就給我稱十斤回家煎麵餅!」
那人臉色一變,「小子挺橫麼,混哪條道的?」
吳德不鹹不淡地說:「我是大飛和浩南的人,他們在裡面等我。」
「大飛和浩南?」那人探詢地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另一人接道:「聽說是白水橋大江幫人的手下,最近常在咱們這邊附近這裡胡混!」
那人道:「哦,算了,既然這樣你就進去吧。記住,以後別這麼拽,不然誰也罩不住你。」慢慢鬆開壓在褲兜上的手。這些混黑道的人很在乎面子,往往一言不合,甚至是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會拔刀子,剛才他確實有過欲教訓「不懂事」的吳德的想法。
大江幫?吳德心中冷笑不止,那什麼大江幫在他看來,只是舔他屁股的一條狗而已。要知道,做吳德他們這一行的,都是那些真正的大黑幫供起來的角兒。只要大名一甩,管你的地盤大得覆蓋直轄市還是省會,都得喊自己一聲爺!更何況,是在梨花鄉這個小縣城?!
孟安緊緊跟著他身後,忐忑不安地說:「大大哥,你怎麼帶我來這種地方?剛才他們還要說買毒品我看見那個人屁股後別著一把很長的刀。大哥,我們快回去吧!」
「我問你,如果剛才面對這種情況的是你,你該怎麼辦?」吳德停下來看著孟安。
樓梯走道不時走下幾個東倒西歪的男人,嘴裡兀自不停罵罵咧咧。孟安越發難受,結結巴巴說道:「如,如果是我,我就跑,反正他們也不會把我打死。」
「朽木不可雕也!」吳德歎道。
這時一個男人一臉憋得紫青,掐著喉嚨在樓梯邊嘩啦啦嘔吐起來,一點點穢物濺到吳德的褲腳。吳德說:「如果有人威脅你,你必須傾盡全力的還擊,不留一點餘地。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說著,吳德抓起那名醉漢的後領,在屁股用力一腳,那醉漢劈里啪啦滾下樓梯,頓時人事不省。
「只要有人觸犯你,你就得還手。任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只是一條狗,不不不,狗急了還會咬人呢!」
孟安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隔了良久喪氣的說:「大大哥,我好像辦不到」
「今天晚上你會有機會的。」吳德拉開二樓夜總會大廳的隔音橡木大門,一陣震耳欲聾的強勁音樂排山倒海而來,灰暗中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束,孟安從沒見過這種場面,幾乎是下意識地要往外跑,不料那道門裝有彈簧,可以自動關閉,孟安一轉身,鼻子碰到門口,又酸又痛,差點就想哭了。
吳德環顧四周,在舞池邊找到陳翔和阿南,同桌四五個男人,其中幾個還摟著夜總會裡的坐台妹,酒瓶在桌下橫七豎八,
吳德頓時笑了,「呵呵,把我當凱子了!」
「哦!表哥!我們在這裡!」阿南眼尖看到,跳起來大聲叫嚷,又看見他身後的孟安,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可惜雜音實在太大,吳德根本沒聽到他喊什麼。
「你先等我!」吳德從口袋裡抽出一百塊錢,遞給孟安,然後指了指吧檯,「去那邊坐著,點一杯可樂喝!如果你要是半道不等我跑了,我保證阿南會讓你在學校生不如死!」
孟安一驚點點頭,屁顛顛的去吧檯邊上老老實實的坐著。
走近了距離,正中央果然有個頭很大的二十五六歲年輕人,左手摟著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右手端起一杯啤酒叫道:「干了!」
「大飛哥,他就是我的表哥,說今天晚上所有賬埋單的就是他。」陳翔湊過去介紹,神態肉麻,還慇勤地替大飛倒了滿了酒。
「恐怕在家裡對你媽也沒這麼孝順吧?」吳德心道。
「阿南,原來是你的表哥啊!那可沒話說了,都坐下來吧。還愣著幹什麼?給你表哥倒酒啊!他媽的,這麼不利索!」大飛叫道。
吳德環視一圈,除了陪桌的陳翔阿南,連大飛在內三個小混混,一臉十足的痞氣,眼睛裡四下散發著凶光,一副看誰不順眼就揍誰的模樣。
「呃,阿南的表哥是吧?我與你一見如故,就乾了這杯!」大飛遞給他一杯啤酒。
吳德仰頭喝乾,大飛笑道:「想不到表哥人長得斯文,其實也挺豪氣的。對了,阿南,不是說你老大浩南要來嗎?怎麼還沒到?」
「啊?」阿南說:「浩南哥馬上就來了,他今晚上也很閒的。」
「要說浩南這小子,以前跟我一起混的,我和他玩得挺痛快,大概是去年三月份吧,那時候我在三本桑拿洗浴城看場子,碰到一個鳥人特別橫,那天浩南也在,就和我一起動手,把那個人打得吐血。」看場子是黑道「罩場子」的意思,大飛話題一轉,扯到自己當年的「光榮事跡」上。
大飛的話頭一起,頓時說個滔滔不絕,話裡全是什麼什麼時候,在什麼什麼地方,打什麼什麼人,這些事情的起因,幾乎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在舞廳跳舞時被人撞了一下,覺得不爽,馬上打電話叫人把那人打了一頓;去商店裡買東西,覺得價錢不合適,回來越想越氣,半夜裡喊人把那家商店的櫥窗全部砸破;某個手下與人起了衝突,立即拉起一大票人馬衝過去
陳翔和阿南聽得眉飛色舞,血脈賁張,另外兩個人也興致勃勃地搭腔,偶爾參與某段故事經歷的細節討論:「大飛,那天好像有警察吧?我記得我還跑到桐城路躲了幾天。」
吳德心裡直搖頭:「媽的,太不入流了。陳翔這種年齡的學生最容易受到這種看似刺激的生活的引誘!嘖嘖,我怎麼感覺我都能當他們的導師了!」
陳翔則挑釁似的不時回頭看看表哥,心道:「這種事你一定從來沒聽說過吧!」
這時走來一個頭頂卷髮,亂得像個鳥窩般的年輕人,阿南立時起身媚笑道:「浩南哥,你來了。來,坐,坐,我們等你好久了。」趕緊讓開一個位子。
「浩南,哈哈,兩三月沒見,我還以為你死了!」大飛也笑道。
兩人似是非常熟悉,浩南滿口粗話,毫無避諱道:「操你瑪了隔壁,老子還想留著這條命干夠一百個女人呢!」
阿南又再次為表哥介紹一番自己的老大,吳德心道:收了一兩個小弟,在娛樂場所裡混口飯吃,也能當上老大,太可笑了,這小地方的黑道真是墮落。
他正想照先前一樣跟「浩南哥」碰杯,想不到浩南看也不看他,逕自坐到大飛身邊,兩個傢伙旁若無人地高聲談笑起來。
阿南見老大不給表哥面子,怎麼說吳德都是他的表哥,一時下不了台,有些難受地愣在桌邊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