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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 鬼故事 文 / 花落葉舞幾夜愁

    左等右等,都見不到人。吳德連忙打開車子的收音機,左右調試,然後又從車匣子裡放出一個三角體的小黑塑料塊。吳德連接好,對著裡面就是一陣:「喂喂喂,聽得到嗎?聽得到嗎?」

    「二蛋,你這是幹什麼?」程蘭芳奇怪的問道。

    「不要緊,這輛車裝著世界上最先進的通訊設備:衛星電話!即使你深入一萬多米以下的馬裡亞納海溝,它的信號仍然非常強烈!」

    「別吹了,你那是對講機,超過一定範圍就無法與其他通訊設備連通了。二蛋,你就別安慰我了!」程蘭芳知道這是吳德故意演給她看的,心裡好笑,馬上拆穿吳德的謊言。

    吳德訕訕的將對講機的插頭拔掉,丟進了車匣子裡。

    過了一會兒,程蘭芳的心情又沉重起來,車子開不動,電話打不通,一路上只見到一輛拖拉機,而且還錯過了,天色已晚,這種地方大概只要到明天早上才會多點車經過了。要麼祈手打禱車子突然可以發動,要麼只能睡車裡,和色色的小男人同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共度一晚?

    程蘭芳沒有在這麼晚這種可怕的地方與男人共處的經驗,自我感覺吳德老往她的大腿,胸口處瞄,心裡越發緊張不安。看著車窗外遠處的樹林裡不時飛出了一隻貓頭鷹,好像回到了十九世紀的荒野,只見吳德打亮火機在窗外晃來晃去,火光由下至上,照得他的臉十分詭異,更是忐忑,慢慢聽到自己心臟彭彭的劇烈跳動。

    「芳芳姐,你發什麼呆呢?」一隻怪叫拍到肩頭,程蘭芳的神經本來就繃是很緊,頓時魂飛魄散,啊的尖叫一聲。

    聲音尖利,幾乎刺穿耳膜,樹林裡驚起幾隻貓頭鷹和烏鴉,田里跳出幾隻田鼠,蛇類急急忙忙朝地穴游去。

    吳德捂緊耳朵,愕然不已:「我去你鬼叫什麼?」

    程蘭芳只感覺自己像是看到了什麼詭異的人影,頓時又是大叫:「你別碰我!」

    真是唯女人與小人難養!吳德心裡憋屈了,看你不對勁,好心詢問一下,卻被當成了驢肝肺。世界上每個人想法都不一樣,吳德和什麼人相處都是一個漫不經心的態度,與這城市裡的姑娘確實有所不同,轉頭一想,估計是自己中午的事情被她發覺,讓自程蘭芳有些不信任自己了。

    一想到這些,吳德也是悶悶不樂,「ok,不碰就不碰,小爺的手是用來拿金銀財寶的,碰你就怕倒霉!」

    「你說什麼?」程蘭芳柳眉倒堅:「你的是狗爪子!」

    當一個女人緊張過度了,就會用歇斯底里來驅散心中不適。

    吳德不與她爭執,從車裡翻出一包煙,盯著好一會兒,才點著一根吞雲吐德,瞬息之間車內煙霧繚繞。

    這女人啊,還真是善變,說生氣就生氣,一點徵兆都沒有。下午還跟自己嘻嘻哈哈呢,現在就好像個仇人似的。

    程蘭芳被嗆得連連咳嗽,打開車窗,怒道:「二蛋,你才多大啊!居然抽煙?!你你還真是不知好歹真不知道誰把你教大的」

    程蘭芳一罵出這話,也是後悔了,可是自己因為緊張過度而導致的口不擇言,卻讓吳德愈發的沉默,不由得更生氣了。

    哼,好,不說話就不說話!

    不過,程蘭芳不知道,吳德確實有想把煙頭按到她的胸部的衝動,終於還是忍住。又過了半小時,汽車因為用電過度,廂裡的燈變得越來越昏暗。而外面的夜景,卻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愈發的詭異。

    吳德忽的扭頭看了看程蘭芳,自言自語道:「大約是三年多年前吧,李家鎮有個女人叫做小貞,她老公死得早,一個寡婦的還帶著個孩子,在家操持不易,有個鄉村郵遞員可憐她,就時常拿些錢來用周濟,這貞寡婦相貌也生得不錯,對那郵遞員生了感激之情,兩人一來二去漸漸勾搭上了!」

    程蘭芳氣呼呼的不想聽,可是深夜寂靜,那聲音禁不住鑽進耳朵,聽著吳德沉穩不帶一絲感情的述說。

    「沒有包得住火的紙,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兩人的姦情終究還是被李家鎮上的居民知道了,於是大家都很憤怒。呃,三十多年前的小鎮思想總是比較石板,還保留著很久以前遺留下來的風俗,大家衝進貞寡婦的家,這時她剛剛掩護郵遞員從後門逃走,自己就被鎮民抓住了。要是擱在這會兒,貞寡婦大可說一聲:老娘心甘情願,幹你們屁事?可那時不同,通姦的罪名比造反還大,大家商議著要處死貞寡婦,可不能污了鎮子,於是把她弄進豬籠!」

    程蘭芳情不自禁說道:「可是那時候該有警察啊,他們不制止嗎?」

    「屁話,警察都是迷信的鎮民當上去的,去貞寡婦時就有好幾個警察在場,大叫著要把那她就地正法。本來是要弄到河裡去浸死的,可是離鎮子最近的胭脂河在幾十公里處呢,又沒有肯讓出自家的魚塘,於是借了輛拖拉機由幾個巫婆守著帶出來。那一天正是十點多鐘的夜裡,李家鎮敲響了大鐘,大家還湊錢買了花炮和紙線。」

    吳德話音低沉,好像在對三十多年前的那件「往事」唏噓不已。

    「後,後來呢?」程蘭芳問道,女人就是這樣,開始害怕的時候也就是好奇心開始旺盛的時候。

    「她兒子當時只有十三四歲,赤著腳一路追趕拖拉機。恩那時候好像也是十月底,就這幾天吧,不過那年的秋天特別冷,剛剛入夜,地上已經結了一層薄霜,她的兒子跑得腳都凍僵了,可是那個郵遞員卻再也沒有露面。」

    「她兒子真可憐,那個郵遞員真可恨,唉?故事就這樣完了?」程蘭芳低歎了一聲,突然張大嘴巴:「你不是在說你的身世吧?想不到你的童年這麼淒涼!」

    「別打貧!三十多年前那孩子十三四歲,現在都快五十了,怎麼可能是我?!菲菲姐,拜託你就算再怎麼害怕,智商別降到負數吧?好好好,你別瞪我,我繼續說。」

    吳德頓了頓,繼續說道:「拖拉機一直載著貞寡婦和幾個巫婆,鎮長出來,那年頭還沒這公路呢,那時候的公路比現在更慘,到處凹凸不平,尤其是駕駛拖拉機,可以把乘客的屁股震成八辮,貞寡婦關在豬籠就更可憐了。拖拉機開到半路,突然起了一陣風,很陰涼的風,十月底的那種風,能把人從頸椎骨凍到尾椎骨。然後,拖拉機就停住再也開不動了,我看看,好像就在我們停車的這附近吧,應該不遠的。」

    這時,程蘭芳聽到自己背脊發出像是靜電一般的劈里啪啦聲,一股涼意直直貫穿下來。

    「任駕駛員和村長怎麼處理,那輛拖拉機就是修不好。大家商量下,覺得事有蹊蹺,還是派個人回鎮子裡搬救兵,等了一個多小時,報信的巫婆沒回來,寡婦兒子雙腳血淋淋的追了上來。夜很深,很黑,你想啊,那個年代照明工具比較缺乏,就連手電筒都算奢侈,唯一可見的就是拖拉機車頭的那盞燈,坐在後面的人連彼此照個臉都困難呢,可是大家卻把寡婦的兒子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那延伸而來的血腳印,好像是烙在地面一般清晰。」

    「啊?真的假的?」程蘭芳隱隱覺得吳德在嚇唬自己,既害怕聽又好奇後面的故事怎麼發展,矛盾交集中還是忍不住發問:「鎮民們都中邪了吧?」

    吳德是個胡編亂造的高手,到這個地步越說越是興奮,憋著臉道:「大家都很奇怪,也很害怕,那個司機不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要死,他趴在駕駛室的位子上一動不動對,就是你這個樣子!」

    「啊!」程蘭芳嚇了一跳,醒悟過來,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寡婦兒子跑呀跑,像小鳥一樣輕盈,像春天一樣漫漫有,像中了彩一樣快活,他叫著『媽媽,媽媽』,可是寡婦無法回應,因為在鎮裡曾被動過私刑,嘴巴被打爛了,罪名是『淫婦淫舌,巧言令色,勾搭男人!』,鎮長看她那張豐潤誘人的嘴唇不知替郵遞員快活過多少回,自然是想,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程蘭芳咦了一聲,插口問道,「嘴唇替郵遞員快活?親嘴嗎?」

    吳德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說了你也不懂,女孩子家家的別多問!卻說那時,拖拉機燈突然熄滅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中,巫婆們都很驚慌,說是淫婦做岙,便得蛇神發怒。於是趕緊搶修,他們費盡千辛萬苦終於修好,可是寡婦兒子卻不翼而飛,連那一排鮮紅的腳印也都不見了」

    吳德說道這裡,就沒有說下去了。

    程蘭芳正聽到關鍵部分,可是又十分害怕,神色變得非常古怪。好一會兒,她發覺吳德真的沒有說下去的節奏,便艱難的問道:「二蛋這這後來怎麼了?」

    「你還要聽?」吳德一挑眉毛。

    「再再聽幾句幾句就好」雖然聲線都抖成了篩糠,可八卦的好奇心,還是讓程蘭芳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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