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章 繳槍不殺 文 / 三余
快馬奔馳了三天，終於在黃昏的時候追上了敗退的八國聯軍，塗小飛下令全體騎兵在一個低窪處休息待命，然後他一個人悄悄地摸近敵營偵查，以他此刻的身手，如果刻意隱蔽身形，普通小兵哪裡能夠發現他，何況，就算是渺渺的幾個哨兵也是無精打采地柱著長矛在打瞌睡，
看見敵軍橫七豎八地躺得漫山遍野都是，營地沒有柵欄，沒有壕溝，就連照明的火堆都沒有幾堆，塗小飛不禁大喜，心道：「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看老子待會兒不把你們殺個精光，」
在原先的作戰計劃裡，如果追上敵軍，就利用騎兵的高機動能力，不停地對敵軍進行騷擾，遲滯他們前進的速度，讓他們疲憊不堪，等後面的大部隊趕到時，再把他們攔腰截斷，先吃掉後半部分的，然後再繼續追擊，直到把他們殲滅，
可是，經過塗小飛的現場偵查，他決定改變戰術，就在今晚，徹底把敵軍擊潰，明天，就可以開始清點俘虜了，雖然，他還沒搞不明白為什麼一支精銳的大軍，只經過一場敗仗，就變成了喪家之犬，烏合之眾，
不過，如果他搞清楚了這支軍隊裡的內情之後，就不會為此感到驚訝了，所謂八國聯軍，就是八國國家聯合組成的軍隊，一支小小的四萬人的軍團，其成員竟然來自八個國家，有此可知，他們的指揮和後勤系統是多麼的混亂，
八國聯軍的指揮官，就是被美智子刺殺的那個九級的騎士，之所以能登上總指揮的位置，並不是他的武功韜略勝人一籌，而是聯軍需要一個統帥，於是八國國家的將領們聚在一起，進行抓鬮，誰抓到了鬮，誰就是指揮官，其實，這個指揮官大家都不肯當的，因為根據盟約規定，誰成為總指揮官，誰就必須負擔整支聯軍的給養，雖然在戰役結束後，指揮官有優先挑選戰利品的權利，但也只是優先權而已，又多分不了一個金幣，最多是那些不好估量價值的古董珠寶之內的可以讓他先挑，但在沒有一點歷史積澱的，剛剛建國的，只靠打仗和搶劫掠奪而爆發起來的帕米爾王國裡，想找出什麼很有藝術價值的古董來，就算用腳趾頭想也是希望不太大的，
於是，這指揮官的位置就成了燙手山芋，每個人都不想當，都想推給別人，最後只得抽籤抓鬮，當那個不幸的侯爵大人成為了指揮官之後，為了讓自己的投入產出比值高那麼一點點，於是，就想盡辦法在軍需後勤上動了一番腦筋：
帳篷不夠，好，現在正是夏季，不睡帳篷也不會凍著的，帳篷少就少一點吧，
糧食儲備不多，不要緊，我們是去做強盜的，又不是去賑災，能讓士兵們喝碗稀粥墊點肚子就行了，想吃肉，沒問題，到了地方，幹完了活，去搶就是，
騎兵的草料不夠，蠢貨，荒原上遍地都是嫩草，馬不吃草，難道吃肉啊，
弓箭的箭支不夠，那簡單，射完了撿敵人射過來的再射回去就是、、、、、、、
本來，這位指揮官大人的本營之中還有不少給自己的直系部隊準備的糧草輜重的，但當時一亂，大夥兒都各顧著逃命了，誰還記得要帶上它們啊，等想起要吃飯了，才發現軍中已沒有幾粒米了，糧食不多，那就省著吃吧，於是，士兵們原先還能吃上三餐，現在，就只能吃一餐了、、、、、、
今夜，正好碰上一年之中罕見的兩個月亮都只露出一點彎鉤，帕雅是上弦月，安雅是下弦月，四野一片黑暗，起風了，荒丘上的野草獵獵做響，這情景正應了那句話：月黑風高殺人夜，
塗小飛高踞戰馬的馬鞍之上，手中舉著長長的騎槍，手下四千精兵，人人臉上騰起沖天的殺氣，只要他們的國王陛下手中的騎槍一指，他們就會順著槍尖所指的方向，衝鋒向前，不管在路途上會遇到什麼，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把他碾碎，
塗小飛的心中有些遺憾，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有一股四千左右的敵人在上半夜的時候突然離開營地，向南方去了，而那時，戰士們還沒有準備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股敵軍離開，
塗小飛心道：「你們跑不了的，老子明晚就能追上你們，到時讓你們好看，」
再看手下的戰士們，已經吃飽睡好的他們，一個個臉上殺氣騰騰，眼神中流露出對鮮血的極度渴望，「我的士兵們，來擄掠我們家園的強盜就在前方，你們願意放任他們離開嗎，」
「不願意，」騎兵們怒吼，
「你們想殺了他們嗎，」
「想，」
「那還等什麼，舉起你們手中的武器，去毫不留情地殺了他們吧，他們只是一群只會欺負弱小的強盜，不要可憐他們，砍下他們的腦袋，剁掉他們的手掌，讓他們發出臨時前的尖叫，去吧，去殺人吧，」說完，塗小飛猛地把手中的往八國聯軍的營地方向一指，然後，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
這時，八國聯軍的營地裡，各國的將軍們正聚在一起商討對策，騎士蒙塔羅斯的突然率隊離開，讓嗅覺靈敏的他們感覺到了什麼，
一名騎士道：「蒙塔羅斯突然不告而別，離開大隊，是不是他聽到什麼風聲，」
另一騎士道：「他能比我們多知道什麼，能維持手下不嘩變就已經不錯了，虧他還有幾分本事，能把他的手下從地上叫起來連夜趕路，」
一個老年騎士道：「拉加斯要塞立此還有一個星期的路程，我們的給養勉強能夠維持到那，他走了更好，我的部下可以稍微吃飽一些，」
開頭那個騎士道：「他沒有給養，那他的部下吃什麼，」
和他對答的那個其實又道：「他的部下有一千騎兵保持了完整的建制，他們一路上可以殺馬吃，」
「把馬吃掉了，最有戰鬥力的騎兵就完蛋了，如果在拉加斯隘口前碰到了阻礙，他拿什麼去打仗，要知道，那裡可是最有可能遭到攔截的地方，」
「嘿嘿，部隊都這個樣子了，還保留騎兵有什麼用，只要給我八千吃飽了飯的騎兵，我就能讓我們這剩下的三萬多人全軍覆沒，」
「塗小飛不敢追來，如果把我們都殲滅了，他將面臨著八個大國君主的怒火，會遭到全面的討伐，他的小小的王國將在半年內土崩瓦解，」
「對對對、、、、塗小飛不敢追的、、、、、、」
就在將領們忙著互相安慰，討論是否今天多給士兵們吃一頓，好讓他們現在能從地上爬起來警戒的時候，遠方的黑暗中，忽然傳來一陣陣炸雷般的吶喊，將領們驚疑地面面相覷，紛紛在肚中猜測，這是誰在吃飽了沒事狂呼亂喊，然後，一陣陣悶雷般的震顫從那個方向傳來，究竟行伍的將領們立刻聽出了這是什麼聲音，這是騎兵發起集群衝鋒時，戰馬的鐵蹄踩踏大地的聲音，
將領們頓時呆若木雞，半響，不知是誰狂喊了一句「敵襲，」剎那間，帳篷裡炸了鍋，暈頭轉向找不到門在哪的將領們紛紛抽出佩劍，運起鬥氣，向生牛皮製成的帳篷壁劈去，將領們一個個武技高強，普遍在六級以上的鬥氣切牛皮如切豆腐，只一眨眼功夫，一座龐大的大帳頓時四分五裂，
從帳篷裡跑出來的將領們一邊狂喊著「敵襲，敵襲」，一邊胡亂跳上一匹戰馬，急速向自己部隊宿營的方向跑去，但是，偏偏有些性烈的馬兒，發現騎在自己背上的不是自己的主人時，拒絕為陌生人服務，一時間，馬兒們拒絕的方式多種多樣，
有性如烈火的，原地尥蹶子，前撲後騰，想把陌生人從背上甩下來，
有綿裡藏針的，你讓我往東，我偏往西；你拉我轡頭，老子就原地轉圈，還冷不防來個飛腿，踹向後面那個拿著馬鞭想抽我的，一看就是狗腿子一類角色的傢伙、、、、、、、
紛亂中，只是幾分鐘的時間裡，全力衝刺的塗小飛和部下四千騎兵已經衝進了八國聯軍的宿營地，以有備對無備；以整對分；以全副武裝，盔甲齊全的精銳騎兵，對連飯也吃不報，除了隨身武器之外什麼也沒有了的步兵不像步兵，騎兵不像騎兵的軍心渙散的烏合之眾、、、、、
在戰鬥開始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結尾，
「八國聯軍完了、、、、、、」一個敵軍將領哀歎，
雖然衝在最前方，但第一個殺死敵人的並不是他，當他的騎槍離一個剛剛被驚醒，茫然地站在原地揉眼睛的敵人士兵的胸膛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時，後方傳來「嗖」地一聲整齊的破空之聲，緊接著，他前方的目標一下成了一隻站立著的刺蝟，
「媽的!」他悻悻地撤回騎槍，笑罵道：」這幫半人馬，竟然搶老子的風頭，」
在衝進敵營數十米之後，塗小飛終於讓自己的騎槍染了血，一個軍官模樣的傢伙揮舞著長劍，在他前進的路線上上躥下跳，指手畫腳，阻礙交通，於是，被他一槍給挑到了半空，這個倒霉的軍官落地之後，還沒等他欣賞一下自己的腸子是怎麼樣的呢，就被無數隻馬蹄給踏成了肉泥，
幾分鐘的功夫，塗小飛就一口氣連挑了幾十人，當意猶未盡的他挺著滴血的騎槍，尋找下一個目標時，眼前豁然開朗，原來已經殺透了敵營，前面已經沒有敵人，他勒住馬，一直緊緊跟隨在他身後的一百個騎兵又重新在他的身後列隊，
這次偷襲敵營，根據騎兵聯隊長帕裡克斯的意見，是發起第一次衝鋒是，用的是鑿穿力最強的鋒矢陣，每一個百人中隊為一支鋒矢，務必用最快的速度殺透敵陣，粉碎一切有組織的抵抗，如果，此時敵營已亂，那麼回馬在殺回來時，就化為一字長蛇陣，不過這條蛇不再是以蛇頭在前的方式前進，而是以蛇身前推的方式前進，遇敵殺敵，見一個殺一個，如果這四十條長蛇再一次會師之時，就是戰局已定之刻，
那時，就等著敵人投降吧，
不過，不時有靈感迸現的塗小飛，卻命令部隊，在化為一字長蛇陣往回殺的時候，要一邊殺人，一邊喊：「繳槍臥地者不殺，」當然，如果敵人正的臥倒在地上了，殺起來也就不方便了，不過，如果意外被馬蹄給踩死了，那可不算老子說話不算話了，說完，不禁奸笑起來、
已經成為一個正統騎士的帕裡克斯聽到這句話時，不禁深深地凝視起自己的國王陛下來，當塗小飛開始感到不安時，帕裡克斯忽然大笑著高舉大拇指，說道：「陛下，您太有才了，哈哈哈、、、、、」
殺透敵陣後，塗小飛舉目望去，之間黑暗中，到處是黑影亂竄，慘叫聲，哭喊聲大作，
塗小飛大聲下令：「騎士們，點起火把，」
於是，上百支火把點燃了起來，在火光的照耀下，敵營已經成了人間地獄，
「繳槍臥地者不殺、、、、」塗小飛首先大喊著口號，往回衝向敵營，
身後，傳來上百人整齊的大喊聲：「繳槍臥地者不殺、、、、、、」
這時，戰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