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三章 山崗上 文 / 三余
露妮西婭道：「我們姐妹是你的俘虜了，請問關我們的牢房在哪裡。」
塗小飛道：「公主殿下說笑了，只要您答應三天之內不離開這片山區，你們可以隨意。」
露妮西婭一言不發，拉著露絲的手向樹林的邊緣走去，塗小飛默默地跟在後面。在一座危崖的邊沿，露絲捂著走痛了的小腳坐在一塊石頭上，露妮西婭遠遠眺望昔日的山谷，秀目含淚。
湖面之上，漂滿了無數的小黑點，那都是被洪水淹死的銀月聯邦軍戰士的屍體。十八萬人的屍體，堆在一起可以壘成一座大山。有一些屍體漂到了岸邊，露絲看見這些身體蒼白腫脹的模樣，嚇的尖叫一聲摀住了自己的眼睛。
露妮西婭哽咽著說道：「他們昨天還都是生龍活虎的小伙子，今天就、、、、、」
塗小飛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就是可惡的戰爭，把活生生的人變成屍體，拆散無數的家庭，讓孩子失去父親，妻子失去丈夫，母親失去兒子、、、、」
露妮西婭喃喃道：「為什麼要有戰爭呢？」
塗小飛不答，因為他沒法回答，他就是製造這些屍體的最大兇手，自從他發下誓願，要統一大陸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今後的一生，都將在血與火，殺戮和被殺戮之間度過。他僅僅能做的，就是盡量把屍體和製造廢墟的數量控制在一個盡可能少的數量之內。
熟悉原來世界歷史的他知道，戰爭，是所有智慧種族在進化過程中必不可少的環節，是文明進步的階梯。在歷史上，有很多改變人類文明的發明，都是首先應用於戰爭的。
「我如果不殺死他們，幾十年以後，他們也會死在自家的床上的，他們的死，就算是為改變這個世界的文明狀態，作出了一點貢獻吧！」塗小飛心中默默地想。
露妮西婭道：「喂，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塗小飛答：「有什麼吩咐，您儘管說。」
露妮西婭道：「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你們的首領，我有些話想對他說。」
「這個、、、、」
「怎麼，辦不到嗎？」
「這個，辦是能辦得，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找他有什麼事呢？」
「這個你不用問，只要你幫了這個忙，我就說服妹妹陪你一夜。」
「這個、、、、你誤會了。「塗小飛狼狽地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剛才在樹林裡說的那些話，都只是我為了引你來攻擊我的陷阱。」
「格格格、、、、」露妮西婭格格一笑，道：「想就是想，妹妹的魅力無人可擋，你長得很好看，妹妹會願意的，是嗎，露絲。」最後一句話是對坐在石頭上揉著纖足的露絲講的。
「嘻嘻嘻、、、」露絲笑道：「我可不敢和他上床，要是被剛才那個精靈族醋罈子知道了，非被她殺了不可。」
露妮西婭嫣然一笑：「有我在，她殺不了你的。」
「好了，好了、、、、、」塗小飛連忙擺手，道：「服了兩位了，我答應就是。」
招手叫過等候在岸邊的木筏，三人上筏後，塗小飛吩咐：「去撒拉丁大汗處。」此時，撒拉丁正在同大皮兩人在遠在百里之外的山脈腳下，研究伏擊的戰術。根據情報，敵人的援軍順著山腳下，日夜兼程地趕來，離這裡只有一日的路程。
水壩築成之後，眼見大局可定的塗小飛立刻集結十萬築壩大軍，向預先想好了的伏擊區兼程趕去。有撒拉丁這個熟悉地形的當地人在，哪裡地形最佳，根本就不用派人事先勘察。
在參觀完水淹敵軍的壯觀場面後，撒拉丁等眾將立刻離開，前往伏擊地點佈置，留下塗小飛和五萬軍隊進行善後。
草原之上，洪水已經退去，除了一些低窪地還有一些水坑外，其它的水都流進了尼羅河下游的河道裡。因為十八萬被淹死的那個大山谷地勢特別低窪，而且沒有大出水口，經過這場人為的天災後，那裡永久地形成了一個大湖。後來，當地人給這個湖取了個名字，叫著「塗大帥破軍湖」。這個湖裡，加上戰馬，總共二十多萬具的屍體，成了無數水生的食肉動物的天堂。
至那以後，每到入夜，湖面上鬼火點點，數不盡的冤魂飄蕩在山水之間，那淒厲的鬼哭即使在數百年後，也讓人不敢接近。
出了山，三人跨上戰馬，塗小飛騎著斯巴達克斯，一馬當先地向百里外的伏擊區馳去。
一百公里的路程，對斯巴達克斯來說，只需要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達，為照顧兩位美女，塗小飛讓斯巴達克斯放慢腳步，在三個小時後，到達了伏擊區。
站在山腳，塗小飛說道：「到了。」
露絲一臉疑惑地四處張望，道：「這裡哪有一個人影呀！」
塗小飛微笑不語，眼睛盯著露妮西婭。
露妮西婭臉色凝重，道：「這位撒拉丁大汗真是個人才，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根本察覺不出附近埋伏了無數兵馬。」
塗小飛臉露得意之色，吹牛道：「伏兵二十萬，已經布好了口袋，就等著你們的那十二萬援軍往裡鑽了。」
露妮西婭花容失色，驚道：「你們有這麼多人嗎，我們掌握的情報是你們總共只有十五萬兵馬呀！」
塗小飛微笑著賣弄道：「兵者，詭道也，虛者實之，實者虛之。」
露妮西婭喃喃地重複道：「虛者實之，實者虛之、、、、、、、」
塗小飛拿出一支信號彈，點燃後，一顆紅色的光彈升上天空，並發出一聲巨響。過不多久，遠處的一個山頭也飛起一顆紅色的信號彈。
塗小飛向那山頭一指道：「撒拉丁在那裡，我們過去吧！」
露絲拍手笑道：「你剛才放的是什麼？是魔法嗎？」
塗小飛道：「也可以說是魔法，但這只是一種一次性的魔法物品，人人都可以使用。」
露絲道：「我能用嗎？」
塗小飛點頭道：「我說過人人都可以使用。」
露絲媚聲道：「帥哥，能送幾個給我嗎？」
塗小飛道：「沒有問題，不過，要在三天之後才能送給你。」
「為什麼要在三天之後？」
塗小飛微笑不答，露妮西婭代替他回答道：「他怕我們用這個給我們的人報信。」
露絲小嘴一撅道：「哼，他們的死活跟本公主有什麼關係，犯得著冒死給他們報信。」
露妮西婭道：「喂，憑你的能力一定是撒拉丁最器重的手下，呆會兒替我在他面前美言幾句怎麼樣？」
塗小飛忍住笑，回答道：「沒有問題。不過，你能否提前透露一下你找他的目的麼？」
露妮西婭欲言又止，低下頭，幽幽地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在一個很隱蔽的山洞裡，就是撒拉丁的指揮部。這個山洞結構很奇特，最外面是一個很寬敞的可容納百人的大廳，「大廳」的後面，一連串的是十幾個小型的臥室般的洞窟。山洞裡既乾燥又乾淨，特別適合人類居住。
在洞外，撒拉丁見到塗小飛，剛想行禮，就被塗小飛用眼色制止了。撒拉丁也是個人精，見狀忙改跪拜為鞠躬，含含糊糊地說道：「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塗小飛笑著介紹道：「這兩位美麗的小姐，一位是銀月聯邦凱撒大帝的七公主，一位是八公主，她們都是我的朋友。她們兩位求我帶她們來見我軍的最高領袖撒拉丁陛下，於是，我就帶她們來了。」在說到「最高領袖」幾個字時，塗小飛特別加強了語氣，撒拉丁聽了，心領神會。
撒拉丁哈哈一笑道：「外面風大，不要凍著了兩位美麗的小姐，請進洞再說。」
看著乾淨寬敞的洞穴，塗小飛驚歎道：「老撒，你從哪裡找到個這麼好的洞天福地。」
撒拉丁笑答：「是軍士們找到的，這裡本來是一窩魔豹的巢穴，原主人被士兵們射殺後，打掃打掃後，就變成我的指揮部了。」
「原來是魔獸巢穴呀，它們厲不厲害？」
「只是幾個中階的魔獸，行動敏捷，但防護力不強，在傷了我們幾個人後就被射殺了。」
在幾個樹墩製成的凳子上坐下後，有軍士過來獻上奶茶。撒拉丁端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對一直在偷偷打量他的兩姐妹說道：「不知兩位公主殿下找我有何事呀？」
露妮西婭道：「今晨的冤魂已經夠多了，請陛下停止行動，放過這十二萬條生命。」
撒拉丁哈哈大笑，道：「公主殿下真是天真，放過他們，然後等他們匯合西林瓦爾城外的圍城軍，再來屠殺我的人民。」
露妮西婭急道：「西林瓦爾城外只有聯邦軍隊十八萬，加上這十二萬，總共也就三十萬，已經對陛下沒有半點威脅，何苦再要屠殺掉十二萬無辜的生命？」
撒拉丁冷哼一聲，道：「殺掉這十二萬人後，我就更沒有威脅了。」
露妮西婭絕望地問：「陛下不同意？」
撒拉丁偷瞧了塗小飛一眼，見後者微微搖頭後，於是斬釘截鐵地說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唰」地一聲，露妮西婭長劍出鞘，俏眼含淚地說：「那我就與陛下同歸於盡。」
四周站著的衛兵大驚，他們拔出彎刀，就想撲上。但撒拉丁的彎刀，塗小飛的獸咬劍更快。對指著自己咽喉的長劍看也不看，撒拉丁彎刀出鞘，閃電般地一刀劃向露妮西婭的腰際。這一招圍魏救趙，本是高明的戰略，但哪知道露妮西婭對劃向她腰間的彎刀不管不顧，銀牙緊咬，只是要和撒拉丁同歸於盡。
眼看撒拉丁就要被一劍穿喉，幸好此時塗小飛的劍到了，在兩柄劍和兩團鬥氣之光的碰撞中，露妮西婭的長劍斷成了兩截。兩劍相交之時，塗小飛就發現露妮西婭的殺意並不堅決，否則憑她九級劍士的身手，豈能這樣輕易地就被他削斷長劍。感覺到這一點後，塗小飛大驚道：「住手。」
但是，撒拉丁的快刀刀勢如閃電，這一刀，已正正地劃在露妮西婭的纖腰上。
露妮西婭嬌哼一聲，她的鬥氣雖能護體，但撒拉丁的這一刀已經讓她鮮血迸濺，受傷不輕。
「唰」，撒拉丁還刀歸鞘，呆呆地瞧著她。
塗小飛上前一步，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露妮西婭。
「姐姐！」露絲驚叫著搶了上來，推開塗小飛，抱住了露妮西婭。
塗小飛道：「快給她包紮止血。」
露絲的雙手沾滿鮮血，她驚慌地哭叫起來：「我不會止血呀，快叫巫師來，快叫巫師來呀！」
塗小飛苦笑，這裡哪有什麼巫師，被俘的那幾個巫師，還都遠在一百公里之外呢。
撒拉丁道：「我會一點急救術，我來給她止血吧！」
露絲哭叫道：「都是你不好，是你砍傷姐姐的，你給我滾開。」
撒拉丁道：「再不給令姐止血，她就危險了。」
臉色蒼白的露妮西婭緩緩說道：「露絲，怪不得他，他也是為了自衛。」
撒拉丁走上前，把露妮西婭橫抱起來，向後洞走去，邊走邊道：「不能把傷者放在地上，後洞有床。」
露絲哭著，無助地跟在撒拉丁的後面。
望著地上血跡和半截斷劍，塗小飛若有所思、、、、、
許久，撒拉丁從後洞出來，臉帶倦色的向塗小飛一笑道：「主人，她已經沒事了。」
塗小飛問：「你為什麼這樣疲倦？」
撒拉丁尷尬地說道：「她並不想殺我，我卻誤傷了她，為此，我感到很抱歉，於是就用我的刀氣給她療傷，現在她的傷口已經癒合了。」
「刀氣？」
「這是我們西大陸彎刀武士修煉的一種功夫，類似於中大陸的鬥氣，但不同的是，刀氣雖然可以殺人，但也能救人，如果逆運刀氣，就可以像治療術一樣止血和癒合傷口，雖然效果沒有真正的治療術那麼好，而且施術者必須接觸被施術者的身體。」
「接觸身體？」
撒拉丁低下頭，輕聲問：「主人，您對她、、、、？」
塗小飛忙解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撒拉丁噓了一口氣，神情輕鬆下來，說道：「施術時，必須割開傷口附近的衣物，然後用手掌接觸傷口附近的皮膚，刺激血肉加快生長，以達到治療的目的。」
這時，後洞傳來露絲的聲音：「那個，叫什麼塗小飛的，姐姐叫你來一下。」
塗小飛走了進去，只見露妮西婭躺在原木搭成的簡陋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羊毛織成的毯子。剛剛受傷加上失血過多，讓她顯得很虛弱。
「對不起！」
「沒什麼，你也是一時情急。」
「我不是指這個，我利用了你對我的信任。」
「怎講？」
「剛才，我已經用巴維爾大師給我的巫術裝置，給他發去信號，他很快就會趕來。你們快逃罷，巴維爾是個很可怕的巫師。」
「什麼？」塗小飛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