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十三章 壯志凌雲倒栽蔥 文 / 三余
望著面前散發著金屬特有的光澤和機油味的機器，塗小飛滿意極了。矮人真是富於創造力的民族，他們僅憑著一張草圖和運行原理說明，就能製造出這樣幾乎完美的機器。
根據塗小飛的設想，用來飛行的發動機至少要能提供三十馬力以上的動力，採用風冷和水冷雙重冷卻系統，他們能夠在惡劣氣候條件下啟動和運行。而且作為發動機的核心部分的汽缸，要用最堅固耐用的合金鋼製造。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因為曾潛心研究過怎麼利用現有設備造出內燃機來，雖然自己親手製造的想法沒有實現，但他也算半個行家了。他知道，一個發動機合不合格，最關鍵除了金屬的硬度和耐磨度之外，其焊接技術更是關鍵中的關鍵。
仔細查看金屬件之見的焊接點，結果相當的滿意。沒有電焊氧焊等熱焊設備，矮人們硬是創造出了利用化學反應進行焊接的冷焊技術。
看完外觀後，就是實戰運行了。因為從北大陸到西大陸，萬里迢迢，而汽油又是很危險的物質，所以並沒有把汽油帶來。但是，塗小飛的戒指裡儲藏著大量的魔液（石油），用蒸餾法提煉出汽油，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一個小型的鍋爐和幾根導管就可以了。
因為矮人們已經創造出了完美的冷焊技術，鍋爐的最關鍵技術難關已經被克服，而且這個蒸餾魔液的鍋爐並不需要很高的耐壓性，製造起來也特別的簡單。起早摸黑的十天時間以後，低壓鍋爐被成功地製造出來，並且立刻從魔液中分離出了汽油。
當第一桶汽油被成功地分離出來以後，塗小飛立刻迫不及待地倒進了發動機的油箱，然後用力轉動螺旋槳，一陣青煙冒起，發動機平穩地運行起來。
發動機帶動螺旋槳，產生了極大的推力。雖然這次的試驗是把發動機安裝在一棵很粗壯的胡楊樹的樹幹上，但在這三十匹馬力的強大動力下，整棵胡楊樹竟然彎下了腰。
發動機整整試運行了幾個小時，塗小飛竟然挑不出半點毛病，他挑起大拇指，誇讚道：「簡直完美無瑕。」
聽到主公的表揚，摩根揪住自己的大鬍子呵呵傻笑，他問：「主公，您怎麼讓這塊鐵疙瘩飛上天呢？」
塗小飛神秘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你快去你們軍中問問，給找幾個好木匠來。」
摩根咧嘴一笑，道：「俺的部下裡有五千個木匠，不知主公您要多少？」
塗小飛驚奇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摩根道：「主公您不知道嗎，俺們矮人帝國裡，高山族矮人天生都是好鐵匠，而侏儒族矮人都是天生的木匠。高山族矮人能夠打造全大陸最好的鐵器，侏儒族矮人卻能夠造出大陸最好的木器。」
塗小飛叫道：『那太好了，你立刻從他們那裡挑出二十個最好的木匠，我要造飛機。」
飛機機身的製造，簡直就是順利得不能再順利。當塗小飛把自己的想法和機身機翼的原理說給這二十個侏儒族木匠聽時，這二十個人竟然都不約而同地說：「這太簡單了，我們十二歲時就造過了。」
塗小飛忙問原因，木匠們說：「我們五歲開始學木匠，十二歲滿師，出師時，必須親手製造三件器具，合格後才算真正滿師。而這能載人在天空滑翔的滑翔機，正是這三件器具之一。侏儒們管這叫「木飛鷹」。
「那太好了，矮人們真是製造領域的天才分子，老子的手下有很多矮人，真他媽的是檢到寶了。」塗小飛感慨了好一會，拿出圖紙，說道：「你們就按這圖紙上的樣子給我用最結實的木料造，你們的團長負責金屬件的製造和安裝。」
七天後，在一個秘密的山谷裡，一架嶄新的雙層機翼的木鐵結構，單引擎雙座飛機被成功地製造了出來。這架飛機全重大約兩噸，上下兩層機翼。機翼機身大部分都是木質，只在關鍵部位使用金屬，重量輕，線條流暢。
飛機採用固定式起落架，有三個輪子，兩邊機翼一個，機尾一個。雖然沒有橡膠，但是魔液提煉後產生有瀝青，瀝青不耐高溫，但如果用生牛皮包裹瀝青作為機輪的減震輪胎的話，支持一次起落是沒有問題的。反正自己的戒指裡空間大得很，放進去幾十個這種一次性輪胎是沒有問題的。
萬事俱備，只差試飛了。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中午，塗小飛眼帶護目鏡，身背降落傘跳進了飛機的駕駛艙。
這次偉大的飛行，在場的見證人只有幾十個，他們都是製造這架飛機的高山族和侏儒族矮人，因為飛機是他的秘密，堂堂科技系魔導師竟然不會飛，說出去太丟人了。
塗小飛雖然能發明製造出很多現代化裝備，但他沒想過要大規模的普及。科技是一把雙刃劍，既帶給了人們方便，但同時也破壞了環境。他可不想在他的有生之年看到這個世界也變成了到處都是煙囪，烏煙瘴氣的所謂現代文明社會。
允許地精們使用火槍，那是迫不得已的選擇，當時的幽暗地域，他所能唯一依仗的只有和黑暗精靈誓不兩立的地精，而地精們戰力太低下了，沒有火槍火炮這樣劃時代的武器壯膽，想要讓他們起來造反，那是不可能的。在他的設想裡，火槍火炮只允許地精們小規模的進行自衛而使用，落銀城也可以裝備一點火炮用來守城，他不打算擴大這些武器的使用範圍。雖然大陸所有的大國都在盯著他的火器呢，只要他願意出售，將給他帶來使用不完的龐大財富，但是，他不想目光短淺地讓自己的發明去改變這個原本就很平衡的世界。
摩根有點擔心地說道：『主公，您還是讓俺來試飛吧，萬一出了事故，俺死了不要緊。」
塗小飛「呸」一聲道：「烏鴉嘴，你放心，老子死不了。快到前面去轉螺旋槳，給我發動。」
因為沒有電子點火裝置，發動機的啟動必須借助外力，轉動螺旋槳，就是發動飛機的唯一方法。摩根搬來一棵樹樁，站在上面，使勁轉動起螺旋槳來。他太矮了，必須站在樹樁上才能夠得著螺旋槳。
發動機清脆地轟鳴起來，機身開始微微的抖動，但這樣的震動都是在技術允許的範圍之內的。塗小飛拉開阻風門操縱桿，踩下油門，螺旋槳更加強勁地旋轉起來，並且帶動飛機向前行進。
塗小飛逐漸加大動力，飛機在草地上滑行了一百多米後，一拉控制方向的操縱桿，飛機微微一顫，然後機頭朝上，慢慢地離開了地面。
塗小飛按捺住狂喜的心，他冷靜地操作，並且仔細地傾聽發動機的噪音。飛機逐漸向高空飛去，在離地面大概五百米時，機身在輕輕地一顫後，機身的抖動竟然奇跡般地消失了。這一刻，除了發動機並不強烈的噪音，塗小飛產生了這樣一個錯覺，他正駕駛著這架飛機暢遊在寧靜的大海之中。
飛機在繞著迷谷盤旋數周後，塗小飛向下面正呆呆看著他的摩根揮揮手，想東南方向一指，意思是他將向這個方向飛行，充分檢驗這架飛機的性能。
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塗小飛想漫漫草原的邊緣飛去，在他的下方，不時地掠過牧民們的帳篷，牛羊，又再飛了一會，一支軍隊出現在眼前。這支部隊大約兩萬人左右，正在進行操練。「這大概是撒拉丁的騎兵，已經過去二十天了，部隊的整編大概已經完成了吧？」
這支騎兵發現了他和他的飛機，他們向他指指點點，有人甚至張弓搭箭，可能想把他這只奇怪的大鳥給射下來。塗小飛哈哈大笑，說道：「傻b，我現在是在五百米高空，你能射到我就奇怪啦！」
飛機很快掠過騎兵部隊，繼續向東飛行。塗小飛忽發奇想：「這架飛機的速度大概是每小時四百公里，西林瓦爾城離這裡大概有一千公里，也就是兩個多小時的航程，反正我戒指裡汽油有的是，不如飛去那裡看看戰況。」
說幹就幹，於是，這架飛機的第一次試飛就要飛越兩千多公里的空程。一個多小時後，草原逐漸消失，下方是半乾旱的戈壁荒漠。在這荒漠裡，黃色成了主基調，綠色變成了參差不齊的點綴，左前方，條條黑煙冉冉升起，給這孤寂的荒原增加了一點動感的色彩。
塗小飛正有滋有味地欣賞著這「大漠多煙直」的美景，忽然腦中一震，心道：「在這荒漠之上，哪來這麼多的人家。不對勁，過去看看。」
一掰駕駛桿，飛機如鳥般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向左前方飛去。十分鐘後，一支龐大的軍隊出現的眼前。軍隊正在宿營休息，無數的帳篷立起，道道炊煙冉冉上升，人喊馬嘶，一片忙碌景象。
一眼望去，軍隊的連營竟然遠達十幾公里：「這，這得多少軍隊呀？」塗小飛在軍隊的上空盤旋，仔細地數著他們的旗幟：「天啊，軍團的團旗竟然多達二十八面之多。這就是說，這裡一共有二十八萬大軍。」
飛機發動機的噪音，早就驚動了下面的軍隊，士兵們放下手裡的活，抬頭仰望，竊竊私語。忽然，在一個帳篷旁邊飛起一個火球，向飛機射來。
塗小飛一拉操縱桿，飛機改變航向，向左盤旋，火球掠過機尾，想虛空飛去。塗小飛打正航向，正準備返航，背後卻傳來「轟」地一聲巨響，塗小飛感覺一陣炙熱的衝擊波掠過後背。他回頭一看，剛才那個襲擊他的火球竟然如導彈般改變飛行方向，把整個機尾轟了個稀巴爛。
「該死，我竟然忘了魔法師的魔法可以目光鎖定，這火球半路拐彎的把戲，就是魔法學徒也能辦到。」
飛機中彈，尾巴冒出濃濃的黑煙，改變方向的操縱桿也失去了效用，飛機正以倒栽蔥的姿勢向地面栽去。「他媽的真倒霉，這個里程碑般的發明，歷史性的試飛，竟然毀在一個低級魔法的手裡，發出這個魔法的，甚至有可能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塗小飛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再不跳傘，就要連人帶機一起墮毀了，飛機旋轉著下墜，普通人早就在這讓人眩暈的旋轉中暈倒了，但塗小飛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個厲害的武者。
一拳擊出，旁邊的機身立刻四分五裂。從這裂縫處，塗小飛一躍而出，跳出飛機，拉開降落傘的同時，他努力集中意念，就在飛機還差幾十米就要墜地時，終於成功地把飛機收進了戒指裡。飛機的機身雖然損壞了，但發動機還沒壞，他可不想讓摩根他們千辛萬苦研製出來的發動機原型就這樣毀了。飛行一直是他的夢，雖然今天倍受打擊，但防備魔法的方法總會研製出來的。
地面上，二十八萬敵人弓上弦刀出鞘，就等著塗小飛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