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土著 文 / 三余

    魔域永遠沒有白天和黑夜，也不知過了多久，死屍的味道吸引來幾隻腐狼，它們的嗅覺非常靈敏，方圓一特格亞（公里）之內，只要有動物死亡，立即就能把他們吸引過來。

    腐狼雖然稱之為狼，但它們的體型和風狼一比，就差得遠了。如果讓它們去和風狼搏鬥，五六隻腐狼也打不過一頭風狼。所以，作為肉食魔獸的它們，只吃死屍，活物的血肉它們不感興趣。

    它們是幽暗地域的清道夫，瘟疫的制止者。

    三隻腐狼趴在地上嗅聞著，小心翼翼地靠近。其中一隻性急的，抵受不住美味的吸引，張嘴向塗小飛的鼻子咬去，它可能感覺這塊突起的肉比較好吃。

    但就在它的嘴離塗小飛的鼻子只有一公分距離時，突然停下來了，因為它嗅到了他的呼吸，眼前的美味還沒有死。

    膽小的腐狼嚇得尖叫一聲，夾著尾巴躲到了一邊。它的這個舉動也嚇壞了另外兩隻腐狼，它們也跟著逃到了一邊。

    腐狼雖然膽小，但它們卻很有耐心，如果獵物沒有死，它們就會一直守在旁邊，直到獵物嚥下最後一口氣。然後它們就會一湧而上，用它們不大的嘴咬住獵物的身體某一部位，注入酸液，腐蝕掉獵物的皮毛，露出裡面的肉，此時才是就餐的時間。

    酸液，也是這種弱小魔獸唯一的自衛手段，在遇到別的魔獸攻擊時，它們會在瞬間噴射出體內積攢的所有酸液。

    過了一會，又有幾隻腐狼加入它們的隊伍，圍在一旁耐心等待。

    讓腐狼們失望的是，兩個獵物的其中一個，竟然一邊**著一邊慢慢地站了起來，步履蹣跚地向遠方走去。

    塗小飛剛剛走出十幾步遠，就立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和爭搶食物的咆哮聲。

    塗小飛知道，如果此時自己倒下，不出一個小時，就會化成魔域中不值分文的腐狼糞便。

    被穴熊咬傷的部位已經結痂，不再流血。看了一眼傷口，塗小飛暗暗心驚。這麼嚴重的傷，要換了從前不死也得去了半條命，甚至可能永遠失去這條胳膊。摩根送的秘銀鎖鏈甲只能保護身體的軀幹，保護不到手臂。

    這就是鬥氣的神奇之處嗎，半小時之前，自己身受重傷，流血不止，半小時之後，傷口卻結了痂，還能站起來行走。雖然步履蹣跚，但卻越走越有精神，力量如涓涓細流，又逐漸在體內聚集。

    塗小飛相信，只要再飽餐一頓，下一個鐘頭，他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漢。

    可是，失去了空間戒指的他，在荒野中求生的技能值只能打個零分。此刻的他，比任何時候都懷念那溫暖的床和戒指裡永遠不腐的香噴噴的飯菜。

    懷念歸懷念，現實卻很殘酷，塗小飛腦海中清晰地意識到，如果在半天之內，不找到果腹的食物，身體中勉強被鬥氣激發出的潛力就會耗光，那時一旦倒下，就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前面是什麼？一堆篝火，是的，是宿營的篝火。那跳動的火焰能帶給人溫暖，還有熟食。

    塗小飛精神大振，他興奮地發足飛奔，可跑不了幾步，他又停下來，改為小心翼翼的摸索前進。地底世界的居民，可不一定喜歡外來的旅者，特別是在這殺機四伏，魔獸橫行的魔域。

    他的謹慎是對的，當他摸到足夠的距離後發現，兩個圍著篝火正享受晚餐的，是兩個蛇人。

    蛇人，魔域深處的土著居民，他們上半身像人，下半身象蛇，體型很大，力大無窮。他們雖然以部落為單位群居，有智慧，可卻是不折不扣的蠻族，因為他們什麼都吃，包括自己的同類。

    如果兩個蛇人部落發生戰爭，戰敗者將被全體滅族，青壯成為奴隸，老弱婦孺成為勝利者的食物。

    蛇人極度排外，凡是部落之外的生物，都是敵人。

    在出發之前，一夜十次郎把他所知道的，包括在地精族典籍上看來的所有關於魔域的知識都不厭其煩地跟塗小飛講了一遍，其中就有關於蛇人的。

    對自己的小心，塗小飛感到格外慶幸。看著蛇人身旁架著的那兩支又長又粗的鐵矛，再看看手裡握著的一尺長的匕首，塗小飛一陣心虛。

    塗小飛隱藏在兩個蛇人背後的一棵枯樹的陰影裡。這樣的枯樹，魔域中有很多，形成的原因估計是從前這裡有熔岩河流過，在整個幽暗地域，熔岩河就是地底的太陽，只要它流淌過的地方，就會充滿生機。後來，這裡的熔岩河乾枯了，變成了冷冰冰的岩石，於是，在它兩岸旁的生命也就枯萎了。

    食物的香味刺激著塗小飛的嗅覺器官，嗅覺器官又影響了消化器官，這樣的後果就是口水不受控制地流淌而下，小腹發出咕嚕嚕的雷鳴聲。

    兩個蛇人好像聽到了塗小飛的腹鳴聲，停止進食，警覺地抄起了長矛，背靠著背，眼睛四處逡巡。

    塗小飛趴在樹根處，大氣也不敢喘一口，這要被發現了的話，沒進腐狼的口，卻要變成蛇人的晚餐。

    兩個蛇人戒備了好一陣，見再沒什麼動靜，終於又重新坐了下來，繼續品嚐晚餐。

    蛇人甲：「嘶嘶，剛才什麼聲音？」

    蛇人乙：「嘶嘶，可能是巖鼠。」

    蛇人甲：「我想也是，這一帶這麼荒涼，只有這種吃石頭的小東西才會來這裡，嘶嘶！」

    蛇人乙：「蜘蛛人的偵查兵也會來這，嘶嘶。」

    蛇人甲：「嘻嘻，沒有該死的樹木，俺一個就能幹掉它們七個，嘶嘶。」

    蛇人乙：「嘶嘶，你吹牛，蜘蛛人的網很厲害，就是平地，你也打不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族長用那柄能克制他們的劍，才能打贏他們七個。嘻嘻！」

    可能被同伴揭穿，蛇人甲顯得很惱怒，他用他的長尾巴捲起一塊石頭，用力地往外一擲，石頭「轟」的一聲，砸斷了一棵枯樹，然後大聲說道：「嘶嘶，他就憑一柄不知從哪裡撿來的輕飄飄的短劍，田里莊稼熟一次的時間，就當上了族長。嘶嘶，嘶嘶，讓他放下那柄會發光的破劍，跟我比試比試看，我一會兒功夫就能打得他滿地找尾巴，嘶嘶。」

    蛇人甲話音剛落，就聽一個聲音接口道：「蛇人，如果你們多告訴我一些那柄會發光短劍的故事，也許我會考慮只砍斷你們尾巴後放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