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地精收費站 之二 文 / 三余
這個地精看塗小飛一身的光鮮,星袍上的金絲閃閃發光,耀的人眼花,再加上前呼後擁,一大幫保鏢,知道是個人類的大人物。這個地精忙討好地呲了呲牙,露出笑容：「回大人的話,我的,收費的幹活。」「是誰讓你在這裡收費的？」「回大人的話,是我們偉大而正確的族長閣下。」「為什麼要在此地收費？」「回大人的話,我們不是強盜,您看,為了方便過往的客商,我們修了一座橋,花費的金幣大大的,我們只是想收回成本。」
「那你們為何要這麼做,學雷鋒嗎？」塗小飛不解。
「回大人的話,我們偉大而正確的族長閣下教導我們：我們地精一族不是天生的小偷和強盜,我們的祖先曾經有過光輝燦爛的文明,我們要改善我們地精一族在大陸其它種族眼裡的形象,回歸國際大家庭。」地精收費員慷慨激昂的說道。
「哦……」塗小飛不禁有點肅然起敬：「這個地精族長很了不起嘛！」看了看其它的地精兵,見它們大軍壓境之下,還在有說有笑，不像跟前這個地精這麼害怕,於是奇怪地問道：「大軍壓境,它們為什麼不害怕？」
「回大人的話,我們信奉的是『武士道精神』,我們不怕死。」
「什麼狗屁『武士道』？」塗小飛聽得有點刺耳。正想發作時,卻見安娜提著裙角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見到這個比帕米爾荒原上的金薔薇還要美麗,比伊妹爾河還要純潔的人類少女,這幫地精兵的眼都直了,口水流了滿地。傳說地精一族是大陸所有種族裡最淫穢無恥的,如果有人類女子不幸將要落入地精的手中,她們寧可自殺,否則會遭到最最慘無人道的待遇。
口哨聲,狼嚎聲此起彼伏,「花姑娘的幹活……」「喲西……」甚至有一個色膽包天的地精兵撩起遮住下身的布條,掏出那話兒,一聳一聳地比劃起來。
塗小飛氣壞了,掏出手槍,朝這個無恥之極的傢伙「轟」的就是一槍,大口徑的鋼鈊彈頭在這個地精兵的胸口開了一個碗口大的洞,這個洞佔了它小小胸口面積的三分之一。槍彈的衝擊力把它打得凌空飛了起來,落地之前就已經喪命。
其它的地精兵都驚呆了。殺了那個地精兵後,塗小飛還覺得不解恨,於是轉頭吩咐「排骨」道：「艾斯提奧茲,給它們一個教訓,每人只留半條命就行了。」之所以讓「排骨」出手,是因為手中的傢伙威力太大,再一個也想看看這個世界魔法的真正威力。
「排骨」也不答話,只是陰測測地一笑,舉起塗小飛送的法杖。瞬間,天空陰暗下來,接著,在這些地精兵的周圍刮起了一陣旋風,眨眼間,旋風變成了猛烈的龍捲風,一股風柱從天而降,把這幾十個地精兵旋轉著捲到空中。在瘋狂地旋了幾十圈後,龍捲風就像它猛地出現一樣,忽然又猛地消失,於是,被捲到空中轉得暈頭轉向的地精兵們就像下餃子一般「辟里啪啦」摔了一地。
塗小飛看得暗暗唑舌：「乖乖,這就是魔法的威力嗎,太神奇了,只要給予唸咒.施法的時間,魔法師的作用,還真不是蓋的。不過別碰到我,只要一槍在手,任何法師都別想把魔法發射出來,你唸咒的時候,『呯』的一聲,腦袋開了花,死人是發不出魔法嘀！」
面前這個唯一沒有飛上天的地精收費員,羅圈腿抖個不停,再也說不出話來。塗小飛不再管它,問旁邊緊緊依偎住他的少女道：「安娜,有什麼事嗎？」
本來又羞又惱,剛剛又被龍捲風嚇到的少女驚魂稍定說道：「副使瓦倫特大人親自來問,隊伍為什麼不前進了？」（這次出使矮人帝國,除了塗小飛這個正使外,國王還給配了個副使。此人五十多歲,是個老成,古板的貴族,他的任務是負責和矮人帝國就盟約的具體條款進行磋商。）
「這就走啦！」塗小飛笑道。正準備命令部隊開拔,卻見本來被堵在橋頭的商隊,見地精兵全部都被一個人類魔法師放倒,也顧不得來道謝,一窩蜂地都朝木橋湧去。一時間人喊馬嘶,亂作一團。塗小飛眉頭大皺：放倒這幫地精流氓,並不是認為它們修橋收費做得不對,人家付出了勞動,就應該得到回報。這在二十一世紀的地球是很普遍和得到認可的。
「摩根！」塗小飛命令道：「去把那些商隊攔住,每人交八十個銅子的過橋費。」「好勒！」矮人大聲答應著帶人去了。
發完命令,塗小飛轉身略帶歉意地對已經嚇傻了的地精收費員道：「今天給我個面子,打個八折行嗎？」這個可憐的地精哪裡還能說得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地雞啄米似的點頭。
不一會兒,矮人提著錢袋回來了,到跟前裂嘴笑道：「這幫吸血鬼一聽說是主公您要他們交錢,一個個掏得飛快,俺們老家村上可沒少受這幫吸血鬼的騙,這回看他們肉疼的模樣,特解恨,這幾個銀幣就心疼成那樣,俺呸！」說著,朝商隊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塗小飛被逗笑了：「摩根,這次路過你的家鄉,就去看看,順便就把你的心上人娶過來。」摩根一聽,竟然臉紅了起來。見平時大大咧咧的矮人露出小兒女姿態,塗小飛奇怪地大聲道：「不會被我說對了吧,摩根你真有心上人？」
這一下,安娜也來了精神：「快說,快說……」
忸怩了半天,紅臉的矮人揪著自己的大鬍子吞吞吐吐地輕聲說道：「她叫塔帝艾娜……」
女人天生就對這方面的內容趕興趣,見矮人吞吞吐吐的,安娜急了,一疊聲地催問道：「她是不是很美麗,今年多大了,你們有沒有定婚？」
「她是全大陸最美的矮人姑娘！」摩根驕傲地昂首說道,接下來聲音卻忽然小了下去：「她是族長的女兒,族長嫌俺家窮,不讓她嫁給俺,她要跟俺私奔,結果被族長關起來了。俺去提親,族長要俺拿一千枚金幣來做聘禮,俺沒有,於是只好跑到岡薩雷斯開了個鐵匠鋪,想賺夠了錢去娶她,結果,就碰到了主公您！」
聽完摩根的敘述,安娜同情地歎了口氣,抱著塗小飛胳膊的手緊了緊,水汪汪的大眼睛懇求地望著塗小飛。塗小飛笑道：「嫌貧愛富,不光是人類的專利呀,摩根,這次一定回你的家鄉,把你的塔帝艾娜娶過來,一千枚金幣是吧,俺給,上次宰相給的一萬枚金幣還沒地方花呢！」
「可是,那是海倫小姐的嫁妝,俺不能要？」矮人感激地拒絕道。
「給你娶媳婦,海倫會同意的,就這麼說定了！」塗小飛大手一揮決定道。說完,看見一邊傻站著的地精,想起了還有件事沒做完,遂朝它勾了勾手指。地精一見,忙上前兩步,湊到塗小飛跟前,哈腰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嗯……」塗小飛沉吟半響,心裡計算了一下,說道：「我們使節隊總共有三百七十五人,每人過橋費八十個銅子,折合銀幣三百,換成金幣就是三枚,全部給金幣,你看行嗎？」
地精一聽,嘴巴張得大大的,驚訝無比：「這個人類和他的軍隊,完全有能力把我們全族都給滅了,現在竟然低聲下氣地跟它這個全大陸智慧種族都瞧不起的地精商量,他的軍隊的過橋費是給金幣還是銀幣……這……這……,不是在做夢吧？」
見這個地精大張著臭嘴,一副傻了的樣子,知道它大概不會回答,於是朝矮人吩咐道：「摩根,再給它三枚金幣！」
「好勒！」矮人答應一聲後,從懷裡掏出錢袋,拿了三枚金幣出來,和商隊交的錢放到一塊,走到發傻的地精跟前,先比了比身高,裂嘴笑了,把錢袋望地精懷裡一塞,笑道：「拿好了,小矮子！」
塗小飛正往車隊的方向走去,突然從身後傳來那個地精的聲音：「大人,能否請問一下您的尊姓大名？」
塗小飛回頭,碰見的是地精那期盼的眼神,於是,朝摩根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朝他的馬車走去。背後傳來摩根的大嗓門：「小矮子,你站穩了,別一會兒俺說出來你給嚇趴下。這位大人是大陸唯一的兩位魔導師之一,強大睿智的『星袍**師』小飛.塗閣下……」
隊伍井然有序地通過木橋,渡過了小小的「伊桑河」。「排骨」法師艾斯提奧茲沒有回他的馬車,而是鑽進了塗小飛的馬車。望著外面被他的龍捲風魔法摔得半死的地精兵,一直沒開過口的他,不解地問問道：「主公,地精是整個大陸最臭名昭著而戰鬥力又最低下的種族,您卻為何對它們如此客氣？」同樣不解的還有同車的小美女安娜,聽「排骨」問起,忙也樹起了耳朵！
塗小飛沒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發了半天的呆。車廂內陷入寂靜當中,好半晌,塗小飛才解釋道：「在我的家鄉,自由,平等是民族之間相處的基礎,沒有歧視和欺凌,大家都是平等的。在這樣的氛圍中,國家不知不覺地逐漸強盛起來,平民的日子也都一天比一天富裕起來……『種族之間不應該相互歧視,大家不論大小,強弱,都應該是平等的,都是智慧種族大家庭的一員。』這句話是我一位我比較尊敬的一位長者說的,它也是我的座右銘。將來在我的領地,它將被寫入法典,每個領民都將遵守。」
「可是,有些種族擁有一些令人難以忍受的惡習！」作為一個大陸上最有智慧的人——「法師」之一,「排骨」並不是很易說服的。
「惡習——生活的氛圍。沒有一個共同的道德標準,當一群人都認為它是對的時,那麼,在別的種族眼中的惡習,在他們自己眼裡,只是一個生活習慣而已。艾斯提奧茲,在你眼裡,地精搶劫和**女人是不對的,但在他們心目中,搶劫只是為了有口飯吃,**女人只是為了延續下一代而已。如果,在我的領地,我建立一個公共的道德標準,並用法律來監督,而且保證大家付出勞動以後,都有飯吃,有衣穿,有房子住,我想,沒有誰會想做壞人的,就算有一部分做壞事的,也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您的親人,朋友違反了您制定的法律呢？」法師追問道。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塗小飛脫口而出。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王子……王子……」「排骨」喃喃地重複道,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塗小飛意識到自己失言,忙解釋道：「當然,我的領地不可能有王子,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
不知道聽沒聽進去,「排骨」沒有幾兩肉的臉蛋綻放出會意的笑容,撫胸行禮道：「主公,我的,明白。」
塗小飛橈頭道：「你的,真的明白？」兩人同時都意識道自己說話的口氣像個地精,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只有安娜,瞪著一雙美目,搞不清兩人有啥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