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1章 下跪 文 / 橘林

    距離最近的餐館可以說只是一處露天大排檔，陣陣燒烤散發的香氣勾引著大家的食慾。

    王海剛停好車，周駿和薛靈寒便下車衝向了燒烤攤。

    「老闆，十串羊腰子，十串牛板筋，五十穿羊肉串！」王海直接吆喝起來，三人捲起袖子拿起筷子找了個桌子美美的坐下，等著開吃。

    周駿沒吐，所以便有些埋怨：「有這麼餓嗎？」

    「怎麼不餓！」薛靈寒眼睜睜的盯著老闆準備燒烤，「你沒吐當然不餓了！」

    王海一聽「吐」字，有些受不了，假嘔了一番，說道：「別說那個字了，影響食慾。」

    燒烤很快就上來了，但是看著那黑乎乎油膩膩的烤串，三人頓時興趣索然，薛靈寒第一個沒忍住，率先離開凳子跑到一旁的綠化帶狂吐了起來。

    周駿剛拿起一串腰花正要開吃，一看這情景，十分無奈，只好跑去安慰薛靈寒。

    王海徹底沒了食慾，對老闆喊道：「算了，打包吧，我們在車上等！」

    三人上車不久，燒烤攤的夥計便將打包好的燒烤送了過來，王海隨手塞給周駿，發動車子猛竄了出去。

    王海的家在市中心，而距離最近的就是藍天碧水小區，三人直接到了周駿家，本來說好通宵研究案情的，薛靈寒說什麼都堅持不住了，懶洋洋的回了自己家。

    剩下王海和周駿兩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王海說道：「算了，你明天還上學，趕緊睡吧，我在沙發上將就一晚，你明天早上別打擾我！」

    周駿指了指一旁的客房：「有客房，不用委屈你睡沙發！」

    王海比了個ok的手勢，打著哈欠朝客房走去，周駿猶豫道；「你不洗澡麼？」

    王海擺擺手，進了客房關上了門。

    第二天早上，陽光明媚，周駿起床後下樓跑了一圈，之前都是在陽台上做些基本的鍛煉，可今天王海在，為了不打擾他，周駿只好下樓。

    剛跑步回來，就看到薛靈寒風風火火的站在周駿家門口使勁的敲門。

    「咋了？」周駿上前拍拍薛靈寒的肩膀，薛靈寒扭頭一看是周駿，輕撫胸口：「嚇死我了，我差點一拳打出去！」

    隨即她又說道：「快給我弄點吃的，我堅持不住了！」

    「好吧！」周駿嘿嘿一笑，開了門讓薛靈寒先進。

    早餐很簡單也很快速，一人一顆雞蛋一杯牛奶，一包麵包片隨意吃。

    薛靈寒端起牛奶咕嘟嘟喝了個乾淨，雞蛋也一口便吞了下去，最後撤了一片麵包片一口一口的細嚼慢咽起來。

    吃完飯，薛靈寒才歎息道：「唉，我的胃受了一夜的罪，終於贖罪了！」

    兩人吃過飯，還是老樣子，周駿載著薛靈寒到了學校，只不過才第三次，但很多同學彷彿已經習慣了似得，見怪不怪，也沒有那麼多流言蜚語討論他倆。

    整整一上午，周駿和薛靈寒都不怎麼言語，上課也沒認真聽，倆人的心思全都用在了案情上。

    周駿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來這個班不過一個多星期，就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而且都是跟「白日夢」有關。

    先是賀赫鶴被人冤枉，然後有是杜琦燕被殺害，再到發現那坨爛肉，現在那坨爛肉的主人是誰還不知道，但是周駿有預感，很有可能就是沈景斌的。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殺害杜琦燕的兇手服食了「白日夢」，在行兇之後還清理的現場，如果那坨爛肉真的是沈景斌，那麼沈景斌可能也是被兇手所害，服食了「白日夢」的兇手很有可能是掌握某種神秘異能的邪惡勢力，甚至有可能是魔界的人，甚至是魔，這傢伙手段殘忍，連殺兩人，必定有他的目的，肯定不只是殺人這麼簡單。

    周駿想到頭疼，也沒想出其中問題的關鍵，只好再行一步，看看警方給出的解釋。

    …………

    沈玉仁已經連續幾天都沒睡了，眼白不滿血色，鬍子拉擦，根本沒有區委書記的派頭。

    兒子沈景斌到現在還沒找到，他已經急紅了眼，向警方發佈了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論兒子是生是死，他都饒不了天宏寺！因為兒子是在去了天宏寺後失蹤的。

    天宏寺作為一家北海市秘密經營的私人會所，沈玉仁也是常客，而且去的次數還很頻繁，甚至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受惠者，天宏寺每年向他上繳的保護費也是數以千萬計算，要除掉這麼一顆毒瘤，沈玉仁著實有些不忍，但沒辦法，誰讓兒子在那兒出事了呢？

    就在沈玉仁腦中茫然的時候，女秘書推門走了進來，沈玉仁實在沒有心情做些什麼，於是開口道：「白潔，你先出去吧！」

    白潔站在門口，非但沒有出去，還把門閉了起來，沈玉仁懊惱道：「出去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白潔張張嘴，還是說了出來：「警方那邊有消息了！」

    沈玉仁頓時神采奕奕，緊張的站了起來，顫聲問道：「什麼？什麼消息？斌兒怎麼樣了？」

    「他們說……」白潔怕沈玉仁承受不住，猶猶豫豫的挫折手指，「在天宏寺男廁發現了一具異變的屍體，經過dna確認，是小斌的！」

    「哄——」

    猶如一陣天雷轟炸了沈玉仁的大腦，之後白潔再說什麼，沈玉仁一句都沒聽見，他的腦海裡反反覆覆只有一句話——兒子死了！

    白潔走上前攬住沈玉仁的肩膀，沈玉仁順勢把頭埋進了白潔的懷裡，嗚咽的哭了起來，「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想到過往的種種，沈玉仁懷疑是不是他作惡太多，所以才報應在兒子身上，沈玉仁一會哭一會笑，老淚縱橫，白潔不忍看他這樣，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道：「別難受，還是處理孩子的後事要緊！」

    沈玉仁一聽「後世」二字，更難壓制自己的悲痛，哇哇的像個孩子似得嚎啕大哭，聲音響徹這個一百平米的書記辦公室。

    痛苦過後，已經是下午時分，沈玉仁已經哭到淚干無力，眼眶紅腫，呆默許久，才開口說道：「走，去警局！」

    草坪分局雖然受理了此案，但是因為關係重大，案子已經報到了市局，市局又報到了市委，市委又報到了省廳，現在省廳已經下達了命令，一定要徹查此案。

    而代表省廳徹查此案的，不是別人，正是王海。

    王海在周駿家裡睡到十一點，才被上級的電話吵醒，本來還抱有煩躁，但一聽到省公安廳和司法部門任命北海檢察院全權參與受理腐屍案，而北檢則任命王海為該案的總指揮。

    王海煩躁之下，又多了頭疼，向上級抱怨，不給派人，他一個光桿司令，怎麼當總指揮？

    上級嘿嘿一笑，說：「你和那倆學生不是挺能幹的麼？我們就是需要新鮮血液，適當時候，可以給他們特權！」

    王海嘟囔了一陣，接受了這個任命，在周駿家的冰箱裡翻騰了一陣，簡易的吃了幾口，王海開車去了警局。

    警局現在人心惶惶，北海已經好幾年沒有發生這種無頭兇案了，而且是接連兩起，這讓所有的辦案人員都小心翼翼，生怕搞砸了這個案子。

    現代的先進技術雖然已經充分運用到了破案中，但還是查不出這腐屍到底是因為什麼變異，只能分別出幾點：一，這屍體屬於男性；二，通過死者周圍的痕跡判斷，死前沒穿衣服，三，屍體的身高雖然達到一米八，但這是暴增後的結果，所以警方判定死者原本身高大約在一米六左右。

    王海看了這個結果，非常的不滿意，既然案件已經報到省裡，那這就不是一件非同尋常的兇殺案了，甚至可能牽扯到一些人的利益和地位。

    想來想去，王海覺得最有可能牽扯到的就是沈玉仁，因為他的兒子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

    就在王海一籌莫展的時候，屍檢部門又傳來消息，經過dna比對確認死者就是沈景斌！

    王海聽到這個結果，反而心裡鬆了口氣，這個結果是他早就想到的，現在得到確認，並沒多少驚訝，只是想到要面對沈玉仁，王海感到有些棘手，畢竟是區委書記，說話的份量也是有些的。

    想到這裡，王海示意身旁回報工作的女警員，給沈玉仁打電話，過後不久，女警員來報說已經通知了沈玉仁的秘書，沈玉仁很快就會過來。

    誰知道這一等就是半天，到了下午四點左右，沈玉仁才姍姍來遲，王海有些不滿，兒子死了老子還能坐得住？現在才來，難道有什麼比兒子的命更重要的嗎？

    但是想想他又釋然，先不說沈玉仁公務繁忙，就是普通人，聽到這噩耗也得緩緩，只是這沈玉仁緩衝的時間也太長了。

    沈玉仁在秘書和司機的攙扶下，緩慢的走進了王海的臨時辦公室，見到王海，沈玉仁掙開了旁人，像個百十歲老人一樣，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沉聲泣道：「王大檢察官，幫幫忙，抓住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