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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剝繭先抽絲第4節 文 / 黃明軍

    給樸璇發完信息後,石軍更加有底了:「李葉」這上演的是一出苦肉計。

    石軍橫眉豎目直盯著保安部長,似乎在保安部長身上發現了什麼蹊蹺。

    保安部長被石軍銳利的目光盯得手足無措、心慌意亂。

    其實石軍是在乘隙思索:人說賊都要過年。「李葉」知道翠屏山莊現在是四面都有警方的卡點,說有賊來了顯然說不過去,因此,自然而不自然地就編造了一個屈虎的「原型」出來,這樣,她就百密一疏,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恰恰暴露出她熟知屈虎的近貌、近期一定與屈虎在山莊接觸過的實情。同時,無形中也印證了樸璇所講「山莊可能有暗道和隱溝」的推測,否則,屈虎不可能進出無跡。當然,按常理來分析,屈虎在與飛龍槍戰又殺人後,肯定是難以通過暗道和隱溝回到山莊內的。顯而易見,飛龍正是三四天前在山莊內與屈虎和「李葉」結仇並受傷後從山莊內脫身而出的,否則,屈虎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認識一個當地的土混混,飛龍也不會瘋狗撕心般地連續作案將警方的視線引向山莊一帶,屈虎就更沒有理由去涉險現身、槍殺飛龍。企圖殺死飛龍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滅口,就是屈虎與「李葉」的共同合謀,屈虎只不過是充當了殺手而已。再試想,假設屈虎昨夜真的是回到了山莊,莊內只可能會出現兩種情況,一是屈虎與「李葉」在驚天血案再發之即還能保持苟合一氣的話,「李葉」就仍會極力去匿藏屈虎,不會愚蠢到斷指制假案、惹火燒自身的地步,因此這種情況可以排除;二是屈虎和「李葉」的關係在驚天血案再發之即已經惡化,那麼,屈虎真要尋釁報復,就不是斷指、劫財那麼簡單了,屈虎已然背負了多條人命,多出一條又何妨?「李葉」會遭到殺戮!或會遭到劫持!因此這種情況也不能成立。屈虎壓根就還在莊外!是被「李葉」用某種手段拒擋在莊外的!樸璇的靈感真的是超前了,這樣綜合推析起來,「李葉」應就是當年的小紅已經是**不離十的迷底了!然而,小紅為何早不演、晚不演,偏偏會在這案如重峰、繭開蛹現的大年初一一大早來上演一出手法極其拙劣的苦肉計呢?其目的與動機又是什麼呢?對!根據犯罪心理學的原理,看來只能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小紅在我們的強大攻勢威攝下,還有,在屈虎與飛龍的雙重逼迫之下,她的身心現在已經陷入了極度地恐懼之境,飽受折磨,惶惶不可終日。不堪錐痛之下,小紅豁出去了,她決心要用「鋌而走險」的方式來試試自己的僥倖程度、來釋放恐懼的陰霾,要不「金蟬脫殼」,要不「鋃鐺入獄」。而且,可能對小紅來說,「鋃鐺入獄」還遠比她現在的「身陷囹圄」處境要強多了呢?

    「石參謀長,請你進來一下。」湯副組長從室內伸出頭,輕喚著石軍,打斷了石軍的思索。

    石軍立即近前低聲問道:「現場勘查的情況怎樣?」

    「假現場!」湯副組長低答。

    「好!你等等。」石軍說完,快速轉身,一個箭步就衝到了保安部長的面前,雙手一擰一切,便將保安部長牢牢地控制在了自己的身前。

    石軍的動作快似閃電,用的是控制反關節的擒敵技術。眨眼,保安部長在毫無反應的駭然中,被石軍推進了室內,按坐在先前小紅被綁的靠背椅子上。

    「將手套脫下!」石軍怒目盈火。

    保安部長神精質般地快速脫去了皮手套。

    保安部長的雙手呈現出斑斑血漬。

    「說!你的刀在哪?湯副組長,筆錄!」石軍又換了副面容,衝著保安部長似笑非笑。

    保安部長徹底回不過神了,寒顫連連地說:「在我的住房。我說,我都給你說!是李總強迫我做的!」

    「還李總!你知道她是誰嗎?」石軍怒目而視。

    「不不,是李葉!我不知,我是外聘來的。」保安部長驚恐萬狀。

    「說過程!」石軍訊問。

    「好!我昨晚通宵巡邏,凌晨剛想睡下,李總,不,李葉的電話來了,要我立即就到她的辦公室去一趟。我不敢耽誤,立即就上樓來了,哪知李葉從臥室門內探出頭喚我,我見她身穿睡衣,我還不好意思。遲疑間,她拉下了臉,凶道:『進來!』我便進去了。進去後,我發現保險櫃門開著,錢撒了一地,並且窗戶大開,室內寒氣逼人,正事感蹊蹺時,她突然從身後亮出了一把發亮的菜刀,我嚇了一大跳,本能地直往後面縮。她將菜刀作勢伸遞給我,笑著說道:『沒事,你人很忠!事情平息後,我給你三十萬。你快把我左手的食指剁了,再把我反捆在這椅子上,蒙上我的眼、封住我的嘴後你就趕緊出去,刀要藏好,嘴要關死,記住了嗎!?』我仍是一味在往後縮,不敢接刀。她怒了:『三十萬你不要!要去死?』我是知道她的,她的社會關係多,我如不從她,她真的能讓我去死,從了她,可已得到三十萬。於是我屈服了,心想,既然她說了是小事一樁,還能夠得到平息,怕是經濟問題或是債務問題吧?後來我就照做了。武警同志,我被逼犯了傷害罪,但我沒有搶劫,我更不知道她的任何底細,真的,老天在上!」保安部長略微定了定氣息後,口齒還算順當,交待還算清楚。

    「沒有遺漏了?」石軍問。

    「真是這樣!」保安部長滿臉死灰。

    「你的姓名及其他基本情況?」石軍在室內轉了一圈,接著問道。

    「我叫施邊書」

    「好,施邊書,我再問你!以前莊內有沒有一個叫飛龍的?」

    「有,他是李葉的情夫。哦,我還有一件事沒有交待,我真糊!昨天晚上我沒有通宵巡邏,我是被李葉派去古蓮路探視飛龍和光頭大漢怎樣打架的,後來槍響了,我報告了李葉就嚇回來了。事情是這樣,幾天前,李葉的身邊突然來了一個光頭大漢,飛龍的左腿就瘸了,兩天後飛龍就失蹤了。我們還在私下猜測:一定是爭風吃醋,光頭大漢打傷了飛龍,飛龍便尋機跑了。飛龍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一定會養好傷、打回頭的,不想光頭大漢卻打出去了。」施邊書虛汗溢出。

    「說,繼續說!」

    「哦,光頭大漢我也沒有見過幾次,樣子很蠻很凶。他在莊內也很神秘,好像李葉也很怕他,他吃住在哪裡?全莊的人都不知曉。」

    「你是怎麼出山莊的?光頭大漢又是怎麼出山莊的?」石軍又問了個關健性的問題。

    「我?我是騎自行車出山莊的,來回都碰見了縣公安局節日巡邏的人啊,我是搞保安的,他們認識我。光頭大漢又是怎麼出山莊的,我真的不知。」施邊書露出滿臉坦誠的樣子。

    「形同虛設!」石軍怒道。

    「啊!請相信我一次,我真沒有虛說!」施邊書仰著可憐巴巴的臉,朝石軍哀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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