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鋤惡長十善第2節 文 / 黃明軍

    約半個小時左右，屈大毛漸漸醒來，他摸摸還在脹痛的左部太陽穴，恍然記起，剛才自己是被小紅用石塊砸暈了過去。他馬上觸想起了皮箱和槍，一抄褲袋，槍還在，再四處尋找，皮箱已不見蹤影。

    「**夠狠！你要我餓死他鄉，我就要你碎屍萬段！」屈大毛拔腿就向火車站方向疾奔。屈大毛清楚的記得，上半夜前只有火車站還有南去北往的兩趟客列。

    一進城區，刺耳驚心的警笛聲交迭傳來，街頭巷尾到處晃動著大蓋帽的弄影。

    「畢青的死驚動了警方，不行，我非要打死這**不可！否則我自己就會氣死。」屈大毛惡狠狠地暗道一聲，退向一窄巷的黑暗處。

    屈大毛苦思著。忽而，他看見一輛拉客黃包車停在巷中，即快步上去。近前一看，那車只是被繩索綁在門邊，後座墊上還放著一件黃背褡。顯然是車伕已經歇工。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屈大毛解開繩索，穿上黃背褡，將槍藏入座墊下，推車出巷，儼然活脫脫一個人力車伕。

    令屈大毛沒有想到的是，一路上竟沒有一個人上前來進行盤查，警車呼嘯而過，直把他視若無物。

    屈大毛很快蹬車來到火車站路口，只見站內站外燈光下，除了旅客就是警察。屈大毛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雖不敢進去，但也不十分驚慌，他騎在車上，兩目四處偷覷，在人群中搜索著小紅。

    「嗚~~！」一列火車進站了。頃刻，透過候車廳的玻璃大窗看去，旅客已所剩無幾，屈大毛不由錐心失望。

    「以後再說，這**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得趕快離開這險惡之地。」屈大毛想著就瞪車轉彎。

    「黃包車！」三、四十個從站口而出的旅客中，有一個年輕女子喊道。

    這女子提了個大旅行袋，氣喘著走近屈大毛的黃包車。

    「怎麼這麼像小紅？」屈大毛一種「血態復仇」的衝動在胸中燃燒。看見女子沉重的旅行袋，屈大毛又想到了自己已身無分文。

    「請問你要到哪裡去？」屈大毛操著學來的本地話問道。

    「就近到一家中等旅社就可以。多少錢？」女子將旅行袋往車後座墊一放，問道。

    「外地人？來旅遊的？三塊錢。」

    「去煙山玩，還找個同學。」女子說著就上了車。

    「不能進城。」屈大毛心默道，便將車朝僻靜處蹬。

    蹬出百米後，見路邊有一處較密的綠化帶，且四周無人，屈大毛突然猛拐了進去。

    女子一聲都沒有來得及吭，就被屈大毛扼死在車後座上。屈大毛立即動手搜身，將女子身上的所有錢物盡攝取下，放進旅行袋，然後原地拋屍，蹬車朝郊外不慌不忙地緩緩而行。

    「快想辦法！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真得要開槍了，起碼你們先死在前頭！」屈大毛結束了瞬間的噩夢迴想，張嘴暴目地揮舞著手中的槍，對著薛琴三人咆嘯。

    「你要多少？」薛琴兩眼一轉，詳裝極是恐懼地趕緊問。

    「萬數！」

    「那我家裡哪有？我身上有三百元你拿去行嗎？求求你，放過我們！」薛琴說著，掏出三張百元票遞過去。

    屈大毛一手搶過，用槍頂著薛琴的胸口說；「不行，萬元才可贖人，你快去親朋好友家借！我告訴你，老實點！你要是報警或是玩什麼鬼名堂，你父母就要死！」

    屈大毛平時狡詰異常，他今天之所以冒著薛琴有可能報警和自己被抓的危險，逼迫薛琴外出借錢，實在是因為自己已是六神無主、山窮水盡了。他在e市的殺人搶劫，只弄到了兩千多元，已在來路上用得差不多了，竄回家中，老婆那裡亦沒有了現金。屈大毛想：沒有錢，出逃也將是窘死、餓死、作案被最終發現而捕獲和打死，此時還不如拿命來賭它一賭，或許薛琴不敢報警，真能弄萬元錢來，這樣遠走就有路費了，再可委身重起爐灶。薛琴本來就是個吸毒犯罪者，是被「條子」打擊的對象，應該也與自己一樣，根子壞了。況且她的父母還在我的手裡，除非她狠心到可以犧牲其親生父母的程度。

    薛琴走出家門，在十字路口猶豫彷徨了很久。借錢助凶是不可能的，也借不到。對薛琴而言，她怕事、忍事之後，給自己帶來的災難是巨大的，已毀了自己的一生！

    薛琴毅然走向了公用電話亭，撥通了石軍的手機。她堅信石軍能制服歹徒，救出她的父母。

    「石隊長，我是那多災而不爭氣的薛琴，我還要請你馬上來救我的全家！」

    「哦，是薛琴！快說，怎回事？」石軍的聲音急促傳來，說明石軍產生了警覺。

    「剛才我家突然闖進了一個持槍大漢，自稱是馬嘯的過去大哥，逼著我外出去給他借一萬塊錢，否則他就要殺死我的父母！」薛琴泣涕。

    「別哭，告訴我這人的體貌特徵！」

    「個高、體壯、平頭、留有濃胡，滿臉橫肉。」

    「好，你在哪？」

    「我家前的十字路口。」

    「你就在那兒等著，我們馬上就到！」

    石軍按斷電話，厲言對比武班的戰友道：「他奶奶的，這頭賴豬把我都耍了！他竄到了薛琴家，折回屈家畈！乘車！」

    石軍在疾速的途中，給費陽生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