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橫槍斃惡徒第3節 文 / 黃明軍
「你們兩個支隊的武警都進山了,那還不是泰山壓頂,手到擒來!你當時在什麼位置?拿得是什麼槍?與二丁狹路相逢了嗎?戰鬥場面激烈嗎?」石軍喝了口水,點了支煙,稍微停頓了片刻,樸璇正聽得入神,就耐不住了,急急給石軍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別急。那大山嶺方園有百餘里,地形錯綜複雜、溝壑重疊深遂,山中又佈滿了雜樹林、灌木叢、笆茅灘等,我們在明處,二丁在暗處,要搜索出兩個人來實在是不易!我在支隊前進指揮所,跟著支隊長、參謀長等領導和一班參謀隨一中隊行動。我端著的是「五六」式衝鋒鎗,這槍雖老,但概略射擊殺傷力非常強。我們與二丁狹路相逢了,戰鬥場面激烈啊!」石軍用逗小孩的語氣說罷最後兩句,思緒又重新回到了那天深秋的傍晚。
進山的兩個武警支隊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採取了「分進合擊,逐山席捲」的搜索方式運動著。兩天兩夜過去了,時光又到了第三天的下午,結果兩個支隊都是一無所獲,二丁似是在這山中被蒸發了一般。
路廳長望著大山嶺最後只剩下的兩個不起眼的丘陵小山顯得有些心灰、失望,他歎了口氣,對鄭總隊長說道:「武警戰士們夜以繼日沒有停,太疲勞了!原地休息一會吧。稍時搜索完這兩座山丘,我們再回去重新研究一下搜撲方案。我不信,二丁就這麼快逃出了大山嶺!」
鄭總隊長感到了楊路廳長略有些遲疑,起碼對剩下的這兩個小山頭已失去了撲獲的信心。然而,鄭總隊長不是這麼想的,他反而對最後的這兩個不起眼的小山頭寄托了最大的希望。鄭總隊長是這樣想的:這一,二丁遁入了大山嶺後,周邊就很快圍繞著大山嶺拉開了一張大網,網而且是越拉越緊,幾乎是密不透風,到現在也沒有聽到哪裡接上了火,說明二丁還藏匿在大山中。這二,兩個支隊的搜索可說是逐山、逐溝、逐洞、逐坑、逐草、逐木地席捲橫掃著,對那些重點的部位還特別「回了爐」,我們戰士上不去的地方,二丁也一定上不去,前面兩個晝夜的搜索應該是不會有疏漏。這三,從二丁一路於東北作案過來的兩年多中,可以看出,這兩個惡徒除了凶殘、狡猾、槍准、身快等特點外,還極善於如何應變,極懂得戰術謀劃,說不準二丁今天就做出了想常人所不能想的險招,潛伏在難以使人注目的丘陵茅草中。
鄭總隊長神秘地上下左右望著這剩下的兩座長滿一人多高笆茅、搖弋著不多雜木、似山似陵的大土包,琢磨起來。「聽說這兩座土包原來也是高山峻嶺,因處在大山嶺深處,當時活動著一支亦紅亦白的抗日隊伍,後來被日本鬼子視為隱患,派來飛機進行輪翻轟炸,才使山嶺矮卻了一半。現在那笆茅之下可都是千洞萬坑哪。」鄭總隊長喃喃而語。
石軍正在一側,他聽出了兩位首長話中掩映的心態,部隊三天兩夜過篩了最易藏人的一座座峻嶺險峰,仍是蹤跡全無,此時,他們一位已是對丘陵地帶略懷無望,一位卻是深抱著希望。
石軍拂了拂被荊棘樹刺劃得血跡斑斑的雙臂和千瘡百孔的軍衣,望望大腳指已露在外邊的膠鞋,曾幾何時自己有這般的狼狽過?轉念再聯想到剛才聽說的一件事:大山外圍昨日發生了一起一個地方軍分區的車輛在載人趕來金昌縣的急進中,撞傷了幾個當地參戰的圍堵民兵。「他媽的!兩個丁氏小鬼橫衝直撞,動輒殺戮,他們把大地當作棋盤了?!現在,非但牽動了千軍萬馬!還讓我們透著如此的不堪!」石軍在心底已燃起了一股怒火,暗暗連罵了幾聲,到底罵誰?他也具體不知?
石軍的想法是苟同於鄭總隊長的,作為一名作戰參謀,他覺得眼下自己應該大膽闡述自己的看法,供首長參考。
石軍肩槍跑步上前,一個刀切的立定,一個霹靂的敬禮,振聲道:「報告二位首長,二丁在廣平鄉丟盔懈甲,已如驚弓之鳥。我的看法是:二丁不可能逃出了包圍圈!我的理由是:第一,大山縱橫,峰迴路轉,二丁環境不熟,只會盲目亂鑽,迷路山裡;第二,我們的外圍已成鐵桶一般,退一萬步,就是二丁接近了包圍圈,若想越圍,必有交火,而現在一直沒有;第三,二丁缺食少糧,定是飢餓難忍。再者,」石軍伸出雙臂和提起單腿示前,接著說道:「追擊者都成了這樣,那逃亡者更是可想而知。綜上所述,驚慌、飢餓加破體,二丁定然逃匿不遠。我敢斷言:二丁就藏匿在面前這兩個山丘中!」
「呵!你叫什麼名字?哪個作戰單位的?」鄭總隊長饒有興趣地聽完面前這位血氣方剛的青年軍官一番簡扼分析,認為頗有見地,於是對其人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報告首長!直屬三支隊司令部副連職參謀石軍!」石軍又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好!大膽陳詞,分析透徹。果然後生可畏!不過,你就那麼肯定?」路副廳長發出讚許和詢問。
「肯定!其實我們鄭總隊長已經是話裡有話了,我只不過是受到啟發而已。」石軍堅決而謙然地應道。當然,他絕不是在奉承主管首長,而是他十分欣佩鄭總隊長的臨斷睿見,二者有共識。石軍可不是那迎風討巧之人。
鄭總隊長從此記下了石軍這個名字。
向最後兩個山丘的搜撲行動開始了。戰前動員時,路副廳長只說了一句話:「勝利就在前方!」
而鄭總隊長也只說了兩句:「三支隊於左山頭、s市支隊於右山頭。嚴防洞、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