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重拳海洛因第2節 文 / 黃明軍

    翌日下午，石軍正和張曉星在市刑警支隊參加毒品案情分析會。忽而石軍的手機發出震動。石軍一看來電顯示，是樸璇打來的，心中立刻泛起了一陣暖意，一種從未有過的甜蜜流淌在血管。

    石軍起身來到了走廊一角，接通電話，那今天聽來又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的妙音傳入耳來：「石軍！你好嗎？」樸璇經歷了昨晚的事，對石軍的稱呼都改了。

    石軍顯然是藏著心蠢，壓低聲音問道：「樸璇！你現在在哪？」

    「我上午回山的，局裡有任務。本來起床後我就想給你打電話的，又怕你昨晚弄得很晚，沒挨批吧？！」

    「昨晚是通宵達旦。」

    「上午睡了會嗎？注意身體呀！」電話裡樸璇的語氣充斥著關切、掛心。

    「沒睡。你這電話就是提神劑。」石軍說得真切，電話那頭忽而沉默了。石軍按著沸騰的心，暗暗罵了聲自己：「你這傢伙！何時也會說出這種兒女情長的話來？你廢了！」

    「這就好！你現在又在哪？」石軍又恍惚聽出了一絲嬌爹之音。

    「我在市局刑偵開會。」

    「哦，對，聯合行動，自然少不了你們機動中隊，我想你也是在開會。我這裡正有個情況要告訴你，對你們有用。就在剛剛，我布建的一個特情人員跟我反映了一個毒案情況，不是南山的，而是山下市區的，我乾脆提供給你算了，好好創功哦！上個月，這個特情的小姨子薛琴被一個名叫鄔力的男青年所脅迫，強行要與之『談戀愛』，薛琴當時不從，便被拳腳相加，最後薛琴懾於淫威，只有委身求安。薛琴的家人知道後，又怕報警招來更大的橫禍，只得找到鄔力的租住處向其哀求，結果是被鄔力怒斥而歸。據這特情講，薛琴的家人最近發現了薛琴的手臂上有許多針眼，人也委靡不振，鄔力很可能就是個以販養吸的食毒者。記住：鄔力的租住處是五里街北路三十三號三樓三零一。石軍，千萬要注意安全！」樸璇給石軍提供了一個涉毒案的重要線索。

    「我知道了。『可能』有時就是『突破』。謝謝你了，樸璇！」

    「有時間你就和伍指導員到姐姐家去坐坐，她會犒勞你們的。你開會，不多說。拜拜！」

    「再見！」石軍拿著電話，佇立了半天，今天他有著過多的激動。

    石軍回到坐位，聽著諸人的娓娓道來，他沒有參議，腦子裡卻在抽絲剝繭，飛動著。

    晚飯後，石軍給張曉星打了個電話，說要晚些時候帶著一排一班出去轉轉，摸摸情況。

    「有線索了？」張曉星問道。

    「還沒有。線索在家裡是等不到的。」石軍的回答如蠟。

    「那好，注意安全。一旦有情況請及時與我聯繫，公安要共同參與的。」張曉星表示同意。

    「這個我自然知道。」石軍得到允許，便進了伍平的房。

    五里街北路位於城郊，三十三號是個小三層的舊樓房，一層是個檯球室，此時仍有不少青年喝戲其間。二層、三層要從後面的樓道才能上去，家家已是不見了燈火。小樓對面有個副食店，門口設著個水果攤，還在張燈營業，想是在招攬著檯球室裡的顧客。石軍與副班長宋志武都穿著黑色背心，假作納涼的租居客，走進了小店。

    「老闆，買包煙。」

    小店老闆是個六十餘歲的男老人，正坐在櫃檯後打盹，聞聲忙站了起來：「請問，要買什麼煙，幾包？」

    「兩包紅塔山。」石軍掏出皮包。

    「抽這麼好的煙？你們是做生意的吧？」老人打量著二人好奇地問了一句。

    「我們就租住在對面三樓，昨天租的。隔壁聽說是個叫鄔力的。」石軍隨口一說。

    「哦，他叫鄔力？我只知道他姓鄔，口音好像是h縣人，來此租住不久，人不精神，很少出門，要出去也是晚上出去一下。開始是一個人，後來又來了一個女子同居。」看來這位老人也是個多事熱心者。

    「還在這住！」石軍暗忖，即付了煙錢，轉身離店。

    一班長李輝已囑咐其餘便裝的戰士於樓前樓後散開，詳作小混混在夜遊。

    石軍和宋志武躡足輕煙般上了三樓，欺近三零一。大熱的天，門窗緊閉，屋內呼呼作響的台扇轉動和輕微的男性鼾聲告訴石軍：鄔力在家。石軍用鼻尖嗅了嗅窗縫，一股汗臭混和著劣質「海洛因」燃燒的氣味湧進鼻腔，石軍直想犯嘔。

    石軍憑著耳聽，估計屋內沒有他人，便示意宋志武敲門。

    「噠，噠，噠」。良久，「誰呀？」一聲透出氣短的女音問道。

    「我們是派出所來查「暫住證」的。」石軍知道，像這樣暫住人口密集的地方，派出所來查暫住證是經常性的。

    嘩啦啦！突然屋內的什麼架子倒了？砸地的還有一聲鐵器碰撞的脆音。「彭！」千鈞一髮，石軍起腿踹開了房門，立即又快若閃電般藉著台扇的開關燈微光向持刀撲來的黑影出了個剪式旋風腿。「呀！」黑影應聲倒下，匡鐺！卡啦！鐵刀落地，飯桌散架，石軍結結實實地騎在了黑影的身上，迅速別臂鎖喉控制了黑影。宋志武側身按動了開關，燈亮了。這是一套一室一廚的小間，薛琴只穿著內衣短褲，倦曲在地鋪一角，瑟瑟一團，她面目煞白，兩眼泡腫，神色透著恐怖。鄔力則像死蝦一樣，匍在地上喘著粗氣，四肢的注射針眼斑斑清晰。

    李輝突見三零一燈亮，領著戰士悶衝了上來，見房門口圍著一些鄰居，李輝輕嚷：「閃開，我們是武警！」

    「好！武警來除害了！」

    「消滅這些毒蟲！」人們紛紛議論。

    捆綁好鄔力，維護好現場，石軍撥通了張曉星的手機。

    「好！好！石軍，真有你的！你打響了第一槍！我與公安同志馬上就到！」張曉星一反常態，似是對石軍換了副面孔，沒有一絲妒感。

    「你去領功吧，你去面對領導和媒體吧！嘿，我打響了第一槍？我就是那打槍的人，不是那領獎的人！」石軍望著床頭散落的海洛因、杜冷丁、一次性注射器、錫紙、礦泉水等物品，暗忖了一聲後，又說：「這條魚還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