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橫渡遇潛流第2節 文 / 黃明軍
石軍和伍平送姐妹倆回家，踏進樸娟一室一廳的住房，好傢伙！一面牆的書櫃和沙發、電腦架、寫字桌等處都堆放滿了各類書籍，其中最多的是歷史傳記。房中凌亂而乾淨，一塵不染。
樸璇擱下包就忙著泡茶、端水果。樸娟則手忙腳亂地打開空調，收拾著沙發、茶几上散亂的書籍、物件。
「你這裡可以辦個小書吧呀！我們的小閱覽室無論質、量都難以和你這裡相比，怎麼樣？我和吳指導員都來做包月收費讀者，這裡又有淡雅的格調，又有浮動的謦香，還有空調、清茶、水果。我們伍秀才最愛讀歷史，你們對路！」石軍不請自坐，優雅地點上一支煙，然後環顧室內。
「你在找煙灰缸嗎？我姐這沒有，就權用這茶杯代替吧。告訴你，你可是例外喲，我姐的房中是禁止別人抽煙的，包括我的老父親。」樸璇雖在忙著，但眼光沒離石軍左右，她見石軍點著香煙在環眼四顧，即從茶几隔層中拿出一杯子放在石軍面前，嬌嗔地說道。
「承蒙錯愛！唉，上了尼古丁的當，得壞了病！」石軍作了個鬼臉。
「你就不能迷途知返？」樸璇又嬌嗔道。
「人生短暫，難得有一兩個嗜好，就這樣吧。」石軍不由抬眼望著樸璇嬌好的容貌和裊娜的身軀，心裡在默想：這樸璇性格直率、心細如絲，我還真喜歡她呢！茫茫人海，匆匆擦肩而過，不是馬嘯案，我就會與她相隔陌路。我石軍以前從不正眼視看女人，誰知這一旦認真視看了，就如鐵被磁吸、心動起來？咳，證明自己在戎馬倥傯間也是懷有**的，只是緣份沒到、影子沒現而已。好，不能失之交臂，待撲捉住時機我就要進攻！此時，石軍冥冥之中已感到他和樸璇之間應該發生許多故事。
「石隊長，歡迎你們常來！隨便點，就把這當作你們親妹妹的家。以後星期天或有空，你們就來看書，想吃什麼，我給你們做，我的菜燒得還馬馬唬唬。」樸娟將空調風擺調向沙發處，看著伍平又相請說：「伍指導員，您也請坐！邊喝茶邊看吧。」
「謝謝！這煙羔子不自覺，熏人！我是吃慣了他的二手尼古丁！你也知道香煙有害了？人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破壞規矩，獨行不群！掐掉！掐掉！」伍平一進門便被書櫃的林林總總書籍所吸引，此時正立在櫃前翻著一本《正說清朝三百年》，聽樸娟溫言相請，伍平卻始然從片語中品嚐出了一種異性的關心，心忽而熱了一下，像觸電。伍平從農村到部隊，何時近過兒女私情之境？這一整天他的心幾乎都在泛著漣漪。要在平時，他早就在屈大毛尋釁時把石軍和樸氏姐妹給拉走了，他始終不會忘記自己是政治工作者。可是崇尚教條、循規蹈矩的他，今天也憤忿出手了，他知道，那是衝著樸氏兩姐妹的面子油發的。伍平進門後就透著不自然，有些拘束，轉身之即便藉著數落石軍坐了下來。
「你們倆各具鮮明特點，像兩匹齊驅並駕的異色駿馬！」樸璇掖好裙擺，坐下突然調皮地說道。
伍平笑笑。石軍仍二指夾著香煙，手舞著：「呔！我洗耳恭聽，聽女警相面者說！看準不准？」
「當然准！一個剛中有柔，一個柔中有剛！」樸璇抿嘴弄眼，盯著石軍。
「不算，這僅是表象。」石軍不滿意。
「算！很準！準確地講，應該是一個外強中乾，一個面善內剛。」伍平消除了拘謹，逗起趣來。
「你明天再報復好不好？心胸也忒小了。」石軍轉頭又對著樸璇：「內質有誤。透過現象看本質很難。」
「那就等著時間的鋪墊到一定火候後，我再來定論。」樸璇一臉機靈和頑皮。
「時間鋪墊？」石軍瞬間凝思，片刻展顏微笑。
樸氏姐妹倆此時的兩眼中在彩色吊頂燈映襯下，都蘊含著一種瑩光，樸娟是憂鬱似有似無、慰籍時影時現；樸璇則是憧憬雲卷雲舒、幸福花開花放。
石軍悄悄用中指頂了一下伍平的後脊，伍平一擺頭，石軍即將伍平的臉拂正，說道：「兩眼平視前方，挺胸收腹，軍人的姿態又變形了！參謀長的連襟那天還說你呢。」石軍的中指又加了些力。
伍平挺了挺，會意一笑。
樸氏姐妹在一旁莫名其妙，大眼瞪著小眼。
「鈴~~~！」石軍的手機響了，他本能地站了起來，以立正的軍姿摁通了電話。
「石軍！你在哪？」手機裡傳來了支隊長費陽生嚴厲的聲音。
石軍對費陽生是頗有寒懼的。費陽生三十二歲就當上了蘭州軍區某軍的炮兵副團長，兩年前幾乎與石軍同時來到x市，擔任武警支隊的支隊長，是個極具正氣和魄力的領導。他平時不太苟笑，始終透著沉毅，但不失和藹，不失風範。費陽生是本x市郊區人，愛人一直沒有隨軍，就在本市政府機關工作。武警部隊新組建後，陸續從各軍兵種調入了大量的幹部充實其間，費陽生就是那時轉入武警的。費陽生在機動中隊蹲點時給石軍講了個趣事：武警部隊新組建時，費陽生剛好在省總隊機關等待具體任命，那時部隊都沒來得及統一換裝，結果是機關一出操是海、陸、空都有，琳琅滿目。群眾見了都說：海軍、陸軍空戰隊來啦！
石軍滿臉嚴肅，振聲答道：「是！支隊長。我現在一女朋友家談話，伍平也在。我們遇上了點事，我馬上回支隊向您報告。」
伍平也囁縮著，伸著舌頭。樸氏姐妹見狀，一時亦忍聲斂氣。
「不，回中隊！」那邊費陽生說完就掐了電話。
「不會挨批吧？」樸氏姐妹同時發問，露出擔心。
「你們安心休息！我行正坐直，了不起回營晚了點。」石軍盡可能輕描淡寫地應道，免得樸氏姐妹懸心受驚，女孩嘛，再見多識廣，也會千頭萬緒。其實石軍心裡打著鼓、沒了底，支隊長的那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