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戰地黃花香第1節 文 / 黃明軍

    機動中隊的車隊劃破夜幕,奔馳在江洲高速公路上。石軍與指導員伍平、副指導員劉凱坐在北京吉普車內，望著紛紛向南山火場疾駛而去的消防車和各種大小車輛，石軍使勁摁了摁自己兩邊的太陽穴，刺激了一會因失眠而犯疲的大腦神精。隨即，他回望本隊的三輛解放軍卡，朝手中的對講機喊道：「一排長、二排長、四排長，跟上！各排注意，車速一百二十邁，保持隊形，我們準備超車！」

    南山北麓的進山公路口是一個規模很大的茶林場，此時，場內的坪上和公路兩旁已停滿了小車，穿梭著各色大小幹部模樣的人，驚呼紊亂一片。

    石軍從車內伸出半個身體舉目一看，只見南山三四公里山澗間火光沖天、煙霧避月，把個半山照得通亮。「靠左，將車輛一線停好，全體下車，集合！跑步上山！」石軍朝對講機裡發令道。

    這時，支隊副參謀長張曉星從人叢中跑了過來，大聲地嚷道：「石隊長！場內坪上有淋水的松枝和鐵鏟、刀斧等，每人拿一樣，任務是撲火、砍挖阻火帶。支隊長他們已經去了關帝廟，你們速去！」

    三公里多的盤山公路，機動中隊只用了不到一刻鐘。「石軍，好，你們是第一個到達的支隊部隊！消防部隊和當地的群眾已經深入火場，我支隊被命令在北側一線阻火，突進去！」支隊長費陽生與市裡領導們站在關帝廟前，被濃煙籠罩著。

    「都有！都在溪水中打個滾，濕透身體，拿好工具，以班為單位，散開進去！拿刀斧、鏟子的先僻阻火帶！拿松枝的撲火！」石軍說罷首先跳進溪中。

    石軍肩扛著一大松枝，正欲躍進，山上迎面跑下一支警察隊伍，火光中有人在招手，石軍依稀看見樸璇在微笑。「你好啊！」石軍高喚了一聲，與戰友一起沒入雜木林。

    山火從一山腳農家田舍而來，藉著山風在山澗肆虐，像一條火龍在張牙舞爪，霹哩啪啦，呼嘯淒厲，由下而上地狂奔。石軍撲向烈火，立時就感到濃煙嗆鼻，兩頰刺辣，血往腦湧，浸濕的衣服在滋滋作響。「注意安全！咳~~！」石軍大聲提醒著戰友們，舉枝一勁橫掃，只見：火，滅了一片，剎那間騰苗又來，而且比之前更為迅猛。「阻火帶，快點！砍挖十米！」石軍片刻間成了個黑張飛，只有兩隻眼睛在骨碌含光。呼！一陣山風又起，石軍的帽子起火了，眉角間開始覺得有些焦糊，他將帽子取下拍打了幾下，然後猛然甩動，也藉著山風將火苗吹滅。

    「石隊長，這樣不行！我是山上人，快叫戰士們將濕背心脫下，捂臉！」不知啥時樸璇已欺身過來，她的警服上沾滿灰燼，帽舌後挪，兩眼紅紅的，用毛巾捂著臉。

    「謝謝！都友，聽到！脫背心，捂臉！」石軍邊喊邊就在樸璇的面前取腰帶、解扣子、脫外衣，此時也顧不上什麼羞澀不羞澀了。哪知樸璇比石軍還大方，她見石軍的濕背心緊貼著身體如膏沾一般，便上來幫襯，擼起石軍的背心就往石軍的臉龐上繫著結扣。

    「不好意思！」石軍重又套上外衣，腹部的六塊大肌在樸璇的眼前跳動。

    「好一軀健美的身段！」樸璇暗讚了一聲。

    「我要歸隊了，就在你們的右側！」樸璇眨著大眼。

    「注意安全。你穿著警服又是一村了！」石軍上下打量著樸璇，彷彿是第一次見面。

    樸璇嬌好地一笑，轉身跑開。

    「這才是戰地黃花分外香呢！」伍平在不遠處冒了一句。

    「少貧嘴！撲火！」石軍翻身又上，這下他感到好多了。

    「隊長，可撤下稍歇，阻火帶已僻為十米了。」一排長跑過來報告。

    「不行！火勢仍然很大，指揮部還沒有通知，繼續擴展，我們武警這段決不能出問題！」

    「是！繼續擴展。」

    經過軍、警、民一個多小時的奮力鏊戰，火勢被擋阻在山澗一角，仍在呼呼逞狂，但已是困龍**。

    「其他人都撤向阻火帶後去！」參謀長曹大兵也是渾身污垢，跑來下著命令。他的話音剛落，就見一隊隊專業森林防火隊伍拿著泡沫滅火槍衝向火堆。

    「石軍，你怎麼成了獨眉將了？哈~~！」曹大兵站在阻火帶上眼望著石軍打趣地說道。

    「參謀長，你何嘗不是丐幫人物？還是九袋長老呢！哈~~！」石軍與曹大兵相視放懷大笑。機動中隊的官兵們此時也都你看我、我看你，似一群塗面金剛在仰首大笑，這笑聲凝聚成一股強大的衝擊波，驅走了團團濃煙。

    石軍用背心又在溪溝裡蘸了蘸水，使勁地擦拭臉上的汗水和污垢，之後，他便不由自主地斜眼向右側望去。樸璇招了招手。

    「此時無聲勝有聲！」伍平假作吟詠，眼睛瞟向石軍。

    「三句不離本行，機靈鬼！」石軍作慍揮拳對著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