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對話 文 / 逆林
微風陣陣，紅葉飛舞，飄落在地的落葉就如同紅地毯一般鋪蓋住了整條道路，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在這落葉繽紛的大道上，緩步走著一個穿著白袍的金髮少女，畫在白袍上的深紅圖案在陽光的映射下泛著微亮的光芒。
少女的身後，除了隨行的侍從，還有一整隊全副武裝的士兵。鋼鐵的鎧甲泛著寒光，整齊的步伐震撼大地。隊伍的兩側，是幾個身披黑色斗篷的佝僂身軀。他們步履蹣跚地緩步前進，時不時四處張望著，似乎在擔憂著什麼，又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忽然狂風四起，地上的落葉被強風捲至空中。然而，露出的地面依舊是一片血紅……
「快到了呢。」少女緊緊摟住胸前的魔法書，低聲呢喃著，「這次的畫作，你可不能再拒絕了。」
一股旋風在少女腳下盤旋而起，就好像是魔法書不置可否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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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陰暗的地牢深處，瀰漫著刺骨的冰冷氣息。在這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尚且可以聽到微弱的滴水聲，卻看不見一絲的光明。
即便是呼吸聲，也彷彿被黑暗吞沒了。
忽然，一陣沉悶的喘息打破了這片死寂，隨後，便是大股液體噴濺在地的聲音。
「你好像不行了呢。」黑暗中傳來了一絲帶著笑意的冷淡男聲。
「呵呵，你應該可以看得到吧，我的壽命。」氣若游絲的蒼老聲音回應道。
「看不到啊，簡直是遙遙無期呢。」一陣輕笑之後，是一聲輕歎，「至少，在我所能看到的範圍之外啊。」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是兩個釋懷的笑聲。
「雖然早就看到了，可還是不敢相信這是現實啊，尊敬的騎士閣下。」說到這，那個冷淡的男聲停頓了一下，「所謂叛國罪，還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呢。」
「我也不敢相信啊，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你……咳……咳……」劇烈的咳嗽聲之後，又是一片液體噴濺在地的聲音，「難道真的如傳聞所說的，預言師永遠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嗎？」
「愚蠢的謬論，那只不過是無知之人的謬論罷了。」冷淡的聲音嗤之以鼻的一笑，「可是，看得到自己的未來卻無力去改變，也是預言師的悲哀呢。」
「難道你的未來就是這一片黑暗嗎？」那老邁的聲音落寞地歎了口氣，「看來，我也是一樣啊。」
「所謂的光明與黑暗，只不過一團火焰的距離罷了。」一個響指之後，一片漆黑的牢房之內出現了一片光亮。然而，那光芒卻轉瞬即逝。
「沒用的，這裡是關押死囚的重刑監獄，魔法能量在這裡是無法使用的。」老邁的聲音十分平靜，「不過，這瞬間的光亮倒也足夠了，不僅僅是聲音，你的樣貌也沒變啊，希爾法先生。」
「你也一樣呢，卡索爾團長。」爽朗的笑聲響徹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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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馳的馬車之上，東倒西歪地躺著筋疲力盡的三人，即便是明亮的陽光和涼爽的威風，也擋不住不斷襲來的睡意。
不過，一陣小小的顛簸，還是讓艾麗卡從睡夢中醒來。她下意識的握緊了劍柄，一臉警覺地掃視了一遍四周，之後，便是一陣帶著微笑的自嘲。
這多疑的毛病還是改不掉啊……
不過，至少身邊還有兩個值得信賴的人。都是為了自己在乎的人不管搭上多少性命都無所謂的冷血之人。
不過，自己似乎也變成被在乎的人了。
這麼一想，倒也從那冷血之中感受到一絲溫暖了。
一陣猛烈的顛簸打斷了艾麗卡的思緒，她緊緊抓住了車廂內的扶手，順便扶住了幾乎要被摔到車門上的艾萌。
「啊……到了嗎？」艾萌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懶洋洋的問道。無需艾麗卡的回答，那車輪的滾動聲已經讓她心領神會，「算了……反正坐馬車也是件輕鬆的事。」
「這麼說來，似乎經常聽到你抱怨要走路。」艾麗卡歎了口氣，「還真是嬌生慣養啊，我在你這年紀的時候可是最討厭坐馬車呢。」
艾萌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一絲憂愁：「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很想被嬌生慣養呢。」
「你哥哥不是很寵著你嗎。」艾麗卡撇了眼酣睡著的羅傑，「雖然作為一個魔法師有些蹩腳，但做一個哥哥倒真的很稱職呢。」
「我不是他妹妹。」
「誒？」
「我是要成為羅傑哥哥妻子的女人！」
「哈哈，妻子？女人？我說，你現在不還是叫他哥哥嗎。」艾麗卡捧腹大笑著，差點喘不過氣來。可是，腦海中不禁又回想起在紅月要塞旅館的那時候，那張痛哭流涕的蒼白臉龐。
這女孩……是認真的嗎？
「我……我只是叫習慣了而已……只是……這樣喊比較親切些……」艾萌紅著臉辯解道，將羅傑的手臂緊緊摟在懷中，「反正……你別想跟我搶羅傑……哥哥……」
「切……誰要跟你搶了。」艾麗卡撇過一旁的臉泛過一絲紅暈，「那個……既然不是嬌身慣養的話，怎麼就這麼討厭走路呢？」
艾萌楞了一下，看了眼酣睡著的羅傑，鬆開了他的手臂，小聲說道：「因為……走路的時候，總感覺身體輕飄飄的，就好像，要飛起來一樣……」
「飛……起來……」艾麗卡忽然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蔓延了全身，「難道……那只翅膀……」
艾萌猛地搖了搖頭，雙手緊緊摟著自己的肩膀，全身不停顫抖著：「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什麼？」羅傑伸著懶腰，瞇著迷糊的雙眼，一臉疑惑地看著艾萌，「還有，翅膀什麼的……」
「沒……沒……」艾萌慌亂地擺著手，語無倫次地解釋著，「就是……就是……在做夢……做了一個長了翅膀……然後就飛起來的夢……是吧……艾麗卡。」
「額……恩……艾萌剛才在跟我講她做的夢呢。」艾麗卡楞了一下，猛地點了點頭，哈哈大笑道，「很美的夢，長著潔白的羽翼在天空肆意飛翔，可是又因為恐高而害怕，哈哈，仔細一想這個夢還真是有些白癡呢。」
「確實是有點……」羅傑忍不住笑出了聲，艾萌也一臉尷尬地呵呵笑著。
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中，那被鐵皮包裹的車輪靜靜碾過了散落滿地的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