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可怕的回憶 文 / 逆林

    昏暗的地下室內，燭光微微搖曳著，在那兩名年邁的法師施展傳送術消失之後，原本熱烈的討論一下變得冷清了下來。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奇怪。即使是自視甚高的諾根也沒有再繼續吹噓。大家都木訥地看著面色凝重的甘鐸，不知道他所說的惡魔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們這一代的人不知道血禁一族的事情很正常。」甘鐸坐了下來，顫抖的聲音也恢復了平靜，「只是下次再見到那個紅色眼睛的人時，請萬分小心。以你們現在的實力，遇到他只有死路一條。」

    啪，一個空酒瓶朝甘鐸飛去，但是玻璃製成的瓶子還在半空中就炸裂開來，碎裂的玻璃散滿了一桌。甘鐸抬頭看了看諾根，冷冷地說道：「如果是你的話，那個人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你五馬分屍。」

    諾根額頭上的青筋不斷暴漲著，但礙於這裡是軍事要地，便沒有發作。他強壓下怒氣，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要是怕的話大可以跟那兩個糟老頭一樣傳送回去，別他媽在這危言聳聽，不就一個眼睛有點不正常的法師嗎？在座的各位都有著高級法師應有的實力，只要我們聯合起來就算是魔法議會最頂尖的**師都不一定能比得上我們。」

    「如果10個**師都比不上那個人呢？」甘鐸打斷了諾根的話，原本就安靜的密室現在變得一片死寂。「我不是危言聳聽，那傢伙在幾十年前就可以從數名**師的合力圍剿中逃脫，現在他會是什麼樣的實力我實在是無法想像。」

    「假的吧，謠言總是這樣越傳越離譜的。」斯拉夫一臉不屑的笑道。「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甘鐸沒有立即反駁，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這隻眼睛，就是被他弄瞎的。」

    眾人這時才發現甘鐸的左眼暗淡無光，原來這老朽的眼睛早已失明。

    「我永遠都忘不了當時的場景，30年前，我還在魔法管制部工作，那天我們接到了一個相當麻煩的任務。只記得當時部裡4名坐鎮的**師都出動了，直到我們趕到目的地，將那人團團包圍，我才發現那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當時的場面已經是一片狼藉，滿地都是殘肢斷臂，我看到了昔日的同事已經死狀淒慘的躺在血泊之中，那股腥臭真的是令人作嘔。」

    甘鐸說到了這裡，停頓了一下，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讓他開始有些微微顫抖：「那裝修華美的庭院已經成為了一片血海，滿地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那少年就低垂著頭站在那堆屍體之中，我身邊幾個心急的法師已經開始吟誦禁錮術，就在這時候，那少年將頭抬了起來……我忘不了的，那眼睛，似火似血，充滿殺意。就在那一瞬間，身邊吟唱咒語的聲音變成了數聲慘叫。一股鮮血噴濺了我的全身，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身邊幾個高級法師的頭顱就這樣同身體分離，高高飛起，粘稠腥臭的血雨從天而降，滴在了我的頭上，身上，再漸漸滑落到我的嘴中……那真是令人作嘔的味道。」

    「難道是解離術？」雖然只是是附魔學的專家，但是作為資深學者的卡索對幾乎所有的法術都有研究。這種分離肢體的法術倒是完全可以解釋當時的情況。

    「這不可能，出發之前**師傑海因.聖盾給我們每一個人都施加了極傚法術防禦結界。這個施法時間極長的防禦法術可以抵擋至少一次9級魔法的傷害。只能說，那少年用的根本不是魔法！」甘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繼續說道，「這時候**師們終於出手了，對付這種窮凶極惡之徒已經沒必要手下留情了，他們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清楚地看到4道解離術的黑暗能量朝著那少年疾馳而去，然後在他的面前停下，逐漸消散。」

    「怎麼可能？」在座的法師們都發出一陣驚呼。這確實很不可思議，即使是最強的極傚法術防禦結界也不可能同時抵擋住4個9級魔法。

    「我也是後來才想明白，只有一種解釋，那個少年擁有著比那4名**師都更加充沛的魔力。他緊緊借助最純粹的法力護盾，靠自身源源不斷的奧術能量中和了這4道黑暗能量的攻擊。當然，無論多麼嚴密的防禦都會有缺口，**師萊卡因.暗噬放出了數道穿透力極強的混亂之箭，縱使那少年的魔力再強大，也來不及同時中和這麼多暗影和烈焰混合的能量，一道暗影箭擊中了他的腹部，從他的腰間穿透而出。」

    「既然這樣，這一切不就結束了嗎？」雷米莉亞一臉不解的打斷了甘鐸的話，「你剛不還說是他把你眼睛弄瞎的嗎？」

    「噩夢這時候才剛剛開始。」甘鐸搖了搖頭，歎氣道，「當時的我真是愚蠢透頂，我見那少年已經站立不穩，滿臉痛苦的捂著傷口，便想動手殺了他搶得頭功。然而就在我咒語快要吟誦完畢的時候，那少年抬起了頭，惡狠狠地瞪著我，那是雙多麼恐怖的嗜血之眼，我好像看到了有無數條不斷延伸的血籐蔓從他身後蔓延而出，很快就來到我的身前，朝我的頭部疾馳而來，強烈的求生本能讓我向後跳去，但還是太遲了，那血籐蔓還是深深插入了我的左眼，頓時我的眼前就只有一片模糊的紅暈……在那之後我又聽到了一聲慘叫，那是**師萊卡因的聲音，這實在是太瘋狂了，從來就沒人能這麼輕易就奪取一名**師的性命，傑海因施展了寒冰聖域將我們全部封凍起來，想阻止那少年的行動，但很快我就聽到了冰塊破碎的聲音，我知道我們徹底失敗了……那次行動之後，我就辭去了魔法管制部的工作，剛才那2名年邁的法師，也參加了當年的行動，所以請原諒他們的逃離吧，我暫時留在這裡，只是不願更多的人因為輕敵而喪命。」

    「能告訴我你們當年為何如此費盡心思想殺掉他嗎？這麼強大的人如果能為帝國效力的話豈不是件美事？」卡索有些疑惑地問道。

    甘鐸輕輕搖了搖頭：「這是魔法管制部的機密，我們只負責執行任務。好了，雖然說出來有些丟人，我還是希望能在光明中安享晚年的，你們一定要萬分小心那個人……」

    甘鐸話音未落，就在一陣閃光之後消失了，室內如今只剩下6個人。

    氣氛有些壓抑。